想到还在宠物医院里输液、无精打采的小白猫，再想到迅速瘪下去的钱包，桑末深吸一口气，决定比往常提前一个小时开启直播。
直播间的人气比他预想的还要冷清。
大概是昨天没有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节目效果，那些闻风而来、等着看“死夹子”如何继续纠缠d神的乐子人观众散了大半，流量数据下滑得令人心酸。
桑末对着空荡荡的弹幕列表发了一会儿呆，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键盘边缘。
最终，他还是认命地站起身，走到衣柜前，从最底下翻出了一条原主用来直播的短短热裤。
他站在摄象头前，笨拙地调整着角度——既不能太刻意，又要达到……那种效果。
原本对准键盘的镜头被他悄悄往下压了压，画面下缘恰好卡在大腿中部。
桑末的腿细且长，但大腿根部却意外地丰润，此时紧张地并着，压出一小片柔软白淅的软肉，有种老实人豁出去了的局促感。
效果立竿见影，原本寥寥无几的弹幕果然活跃了一些。
【说实话这蜜大腿是真的顶。】
【一日不见大腿如隔三秋啊！】
【还真有大腿粉啊？】
【你们是真的饿了，真不怕镜头后面是张屌丝脸吗？】
【怕什么，灯一关都一样。】
桑末有些不适地抿了抿唇。
尽力忽略了那些带着意淫和审视的言论，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
这个点正是晚饭的点，桑末看了眼好友，璐璐和kkk都不在，于是准备先自己排几把热热身。
然而，今天的运气似乎背到了家。
连续三把，队友仿佛集体被下了降头。
要么打野在野区采蘑菇，要么射手闪现送人头，要么边路干不过对面还硬打0-10，要么辅助梦游不开视野，他的中单即便尽力carry，打出可观伤害，也难以挽回这种天崩地裂的局面。
桑末气得都有点红温，正要再开一把，就看见kkk的头像亮了起来。
他赶紧去戳对方发消息。
【oo：打吗？】
【kkk：你掉段了，排不了】
桑末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光速三连跪，已经掉了一个小段位，恰好和kkk的段位拉开了距离，无法双排。
【oo：qaq我再去打一把……救救我高手哥！】
【kkk：……那我去打几把巅峰赛。】
桑末赶紧又开了一把，为求稳妥，他放弃了喜欢的法刺，选了一个版本强势的团控法师，心想这把总能赢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匹配系统就真的那么狗屎。
开局不到五分钟，自家辅助和射手就吵了起来。
射手骂辅助不做好视野，辅助骂射手在键盘上撒把米鸡都比他走位好。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间歇还要把战火引到中路：“这法师怎么回事？一点伤害都没有！”
桑末：……
他玩的明明是个主打控制的工具人，难道指望他一个技能秒天秒地吗？
他身心俱疲地操作着英雄清线、守塔，试图弥补队友吵架带来的巨大劣势，但最终还是无力回天，眼睁睁看着水晶再次爆炸。
桑末看着屏幕上再次弹出的“失败”字样，沮丧地回到大厅。
就在这时，kkk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kkk：怎么还越打越低了】
桑末委屈极了。
【oo：命苦……】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发来新消息。
【kkk：我这边有个朋友能打边路，你看看能不能再拉两个人五排。】
五排车队对段位的要求会宽松很多。桑末眼睛一亮。
【oo：我看看哦。】
他立刻切到微信，戳了戳今天刚加之的璐璐：“璐璐，五排来吗？上次那个很厉害的打野高手哥也在！”
璐璐回复得很快：“好呀好呀！不过今天说好了要和另外一个主播朋友一起打，他玩射手的，还有位置吗？”
“有嘟有嘟！”桑末瞬间高兴起来，“太巧了！正好缺射手和辅助！”
璐璐发来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嘿嘿！缘分呐！等我们五分钟哈！”
“恩嗯！”
五排小分队很快组建了起来。
璐璐带的射手是个国服主播，话也不多，倒是kkk叫的那个边路，一进房间就开了麦，声音爽朗带笑：“哟，还有两个妹妹，kk你可以啊！”
桑末的头象是只动漫小猫，平时玩的英雄也多是漂亮的法师，被误认为妹子倒也不奇怪。
他主动开了麦澄清：“我不是妹妹哦！”
边路笑了笑，“哎呀，弟弟声音也挺甜嘛~没事，哥哥也带！”
这时，一个清清冷冷的少年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这边的玩笑，言简意赅：“人齐了，开。”
桑末愣了愣，反应过来这是kkk的声音。
听起来年纪不大，还挺好听的。
“好哦。”
他乖乖地点了开始匹配。
没有奇葩队友的五排体验简直是天堂。
kkk的打野意识极强，虽然话少，但关键信号和报点及时精准。
射手和边路稳如老狗，璐璐的辅助也保护到位。
他只需要在团战中看准时机给出关键控制，队友就能迅速跟上补足伤害，让桑末打得很舒服。
逐渐从坑比队友的阴影中恢复了过来，桑末和璐璐开启了夸夸模式，kk依旧保持着高冷野王的风范不怎么吭声，射手偶尔来两句承让了，也就对抗路比较开朗，嘻嘻哈哈地和他们一起聊天。
又轻松拿下一局后，桑末起身去倒了杯水。
回来时，新一局的游戏已经开始加载。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璐璐略带惊讶的声音：“诶？”
桑末咽下口中的水，问她：“怎么啦？”
“你看对面打野的id，‘dqyyyy’，”璐璐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这个号……好象是上次我们撞到的那个超级厉害、一打三还能反杀的边路诶！”
桑末闻言，仔细看向加载界面对面打野的id，说：“好象真是他哦，那这把要小心点了！”
高分段撞车是常事，桑末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碰到这种级别的路人王还是很有压力，打起精神准备好好打。
他话音刚落，kkk拉来的那个边路兄弟突然“卧槽”了一声，语气变得兴奋起来：“‘dqyyyy’？！我想起来了！这特么是祁烨的小号啊！kk！你撞车你偶象了！！”
祁烨？
桑末脑子里懵了一下，随即那个名字和“d神”、“dubhe”以及一系列尴尬到脚趾抠地的黑历史迅速对接成功。
——那个被他抢过蓝buff、跳过辣眼舞、并公开表示宁愿看迦纳贡跳舞的世界级打野明星选手。
桑末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