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傲清瞬间严肃起来,人皇虚影再次浮现,金红龙气直冲云霄,“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帝夫,这事板上钉钉,谁也别想让我让出他!”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完全不见刚才的羞赧。
轩辕肃无奈摇头,果然和他猜的一样。
他看向狄朔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挥手让玄甲卫呈上三件器物和一个玉盒。
“这是起灵龙脉刚送来的。”
轩辕肃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凝重,“两件王侯兵,一件至尊兵,还有这株不死药。”
“他们说,是接走‘帝夫’的补偿。”
“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就算跪着的修士也忍不住抬头,目光死死盯着那三件宝物:
左边的长枪枪尖萦绕着紫电,正是八品封号尊者才能驾驭的王侯兵,枪身铭刻的“裂穹”二字透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中间的玉剑泛着月华,剑鞘上的龙纹栩栩如生,竟是能硬撼准帝威压的至尊兵;
而最右边的玉盒中,静静躺着一株通体晶莹的草药,叶片上流转着生命气息,正是连黑暗至尊都为之疯狂的不死药!
“疯了吧!三件重宝换个人?”
“王侯兵也就罢了,那可是至尊兵和不死药啊!大帝见了都得动心!”
“起灵龙脉为了抢人,这是下了血本!”
轩辕傲清也愣住了,她虽知轩辕宝宝对赵晏上心,却没料到对方会拿出如此厚礼。
不死药的价值她比谁都清楚。
那些自斩一刀躲在禁地的黑暗至尊,不就是靠着不死药吊住最后一口气?
这等能逆天改命的神物,竟然被当作“补偿”送来,可见轩辕宝宝的用情之深。
轩辕肃看着女儿变幻的神色,心中暗叹。
那个扎双马尾的龙脉丫头和自己的小棉袄,怕是真的陷进去了。
他轻咳两声压下议论。“清儿,这事没那么简单。”
“起灵龙脉如此大手笔,显然是势在必得。”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你若坚持,父皇定会支持你。”
轩辕傲清紧握双拳,凤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无需父皇操心,我的夫君我自己护着!”
她看向那几件宝物,眼中没有丝毫贪念,只有被挑衅的怒火,“告诉起灵龙脉,人我不会放,礼让他们拿走!”
轩辕傲清随后看着父亲轩辕肃躲闪的眼神,心头的不安瞬间放大。
方才还强装的从容被彻底撕碎,人皇虚影在周身无意识闪烁,金红龙气紊乱得几乎要溢散开来。
她上前一步,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所以父亲,他现在在哪?!”
“这……”
轩辕肃被女儿逼视得后退半步,干咳两声试图掩饰尴尬,“为父也没想到起灵龙脉动作这么快。”
“等收到消息时,人已经被接走了。”
他避开女儿的目光,望向远处的云海。
起灵龙脉送来的厚礼还在御书房放着,那等手笔,显然是势在必得,他这个皇主也不好强行阻拦。
“接走了?”
轩辕傲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凤纹战裙无风自动,“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我的夫君被人从帝宫带走?!”
最后“夫君”二字咬得极重,带着难以言喻的委屈与愤怒。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人在自家地盘上,竟会被起灵龙脉如此轻易带走,连一丝阻拦都没有。
当然了,轩辕傲清其实不知道有阻拦的,只是拦不住
周围的修士们早已屏住呼吸,纷纷低下头假装研究地面。
帝女当众失态,皇主面露难色,这场面比刚才安伊果上门更让人紧张。
凤翎军侍卫们握紧长枪,大气不敢出,生怕卷入帝女与皇主的争执中。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颤抖的声音突然响起,“傲清,你的‘夫君’……是什么意思?”
陆千忆从人群后走出,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辉,可她紧握衣角的手指却泛白,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她不是傻子,从方才轩辕傲清对“帝夫”的执着,到皇主的欲言又止,再到周围人暧昧的眼神。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头逐渐清晰。
那个让傲清如此在意的人,或许就是她放在心尖上宁愿自己挡住身前的少年。
轩辕傲清听到陆千忆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
她转过身,对上陆千忆满是疑惑与受伤的目光,心头顿时涌上愧疚。
千忆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十年前还约定过共守人族。
可如今她却抢走了千忆心仪的人,甚至连一句坦诚都没有。
不过千忆自己就一点错没有吗?
都说好了,自己的夫君来参加招亲大会是假的
“千忆,对不起。”
轩辕傲清深吸一口气,人皇虚影缓缓收敛,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是我的问题,我不该瞒着你。”
她没有回避,也无法回避。
事到如今,再隐瞒只会让两人的关系彻底破裂。
陆千忆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银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像是敲在轩辕傲清心上。
“所以……哪些人说的帝夫是真的?”
她的声音更轻了,眼底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你和他……真的成婚了?”
轩辕傲清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
她迎着陆千忆的目光,没有躲闪,“但千忆,天帝玉简的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恳求,“需要陆家配合一下,我们可以对外宣称……”
“天帝玉简是伪造的。”
“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只要你愿意,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
“王侯兵、至尊功法,甚至是东荒的封地,只要轩辕氏有的,我都能给你!”
她说得无比真诚,凤眸中满是急切。
天帝玉简的权威性不容置疑,尤其是对轩辕氏这样的帝族而言,违背天意几乎等同于动摇根基。
可为了赵晏,她愿意冒险。
只要陆家肯配合,只要能把“帝夫”的名分彻底坐实,哪怕日后要面对镇北王府的问责,她也认了。
陆千忆怔怔地看着她,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十年前的御花园,以及少年不顾一切斩杀武安侯的身影,早已刻进了心底。
可看着轩辕傲清眼底的执着与恳求,看着周围人或同情或八卦的目光,她突然觉得无比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