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凌擎穹的指节已经攥得发白，指骨泛出青灰色的光。
他盯着前方白发垂肩的凌霄仙帝，眼底翻涌着黑沉沉的杀意，连周身的空气都被这股杀意搅得发颤！
只要杀了面前这个老东西，他就能一脚踩碎那道压了自己千年的屏障！
成为人族真正说一不二的王者！
都是因为这个家伙，封死了自己的晋升之路！
“死！”
这字从凌擎穹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淬毒似的狠劲！
周身仙帝境九重的威压轰然炸开，脚下的石地砖瞬间裂成蛛网，碎石子簌簌往四周弹飞！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凌霄仙帝迎着这股威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见凌擎穹裹挟着黑色灵力扑来，手中极源之剑的剑柄被他握得更紧，剑身上淡金色的符文微微发亮！
没有丝毫犹豫。
凌霄仙帝脚下踏了个简单的“踏云步”，身形微侧避开正面冲击，抬手便将极源之剑劈了出去！
“嗤啦——”
剑风破空气的声响刺耳，淡金色的剑气直劈凌擎穹面门！
凌擎穹怒喝一声，左臂上涌起黑色护罩，硬生生接下这一剑！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周围观战者耳膜发疼！
就连护法大阵之内的修士，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手按在胸口才稳住气息！
不多时，两人便在护法大阵上空交战起来。
半透明的淡蓝色法阵屏障像一层水膜，将两人所有攻击都兜在里面！
凌擎穹的黑色掌风拍上去，屏障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凌霄仙帝的剑气斩过去，屏障边缘的符文便暗下去几分！
而与此同时。
法阵屏障的颜色正慢慢变浅。
偶尔还会出现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显然耐久度在持续下降！
可在场的仙修们没一个关注这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战场中央，连呼吸都放轻了！
“仙帝境四重居然能和九重打的有来有回？”
人群里有人压低声音惊叹，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说话的是个中年仙修，他揉了揉眼睛，仿佛怀疑自己看错了！
要知道，仙帝境每差一重，力量便是天壤之别！
四重对阵九重，本该是被碾压的局面才对！
甚至说九重都可以瞬间秒杀四重！
但是现在，跟他们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样啊！
与此同时。
旁边一个捋着白胡子的老修士也皱紧了眉。
他的目光落在凌霄仙帝手中的极源之剑上：“难不成是那柄剑的缘故？”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恍然！
能跨这么多重境抗衡，大概率是仙帝境法器的加持！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场中的两人已经打得难舍难分。
凌擎穹的拳头像暴雨般砸向凌霄仙帝，每一拳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道！
但凌霄仙帝则凭着极源之剑格挡。
剑身在他手中灵活得像手臂的延伸，每次碰撞都能精准卸开凌擎穹的力量！
事实确实如众人猜想的一般，极源之剑功不可没！
凌擎穹的攻击看似凶猛无比，黑色灵力裹着拳头砸过去！
可只要一碰到极源之剑的剑身，那股力道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
瞬间被卸得干干净净！
连凌霄仙帝的衣角都碰不到！
“该死！” 凌擎穹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咬着牙，牙齿磨得咯咯响，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对面那白发老东西的剑实在太变态了！
他明明已经是仙界修为最高的人，可在这柄法器面前，居然连一点优势都占不到！
这简直离谱！
他怒吼一声，灵力猛地暴涨！
只见黑色的气浪从他身上翻涌而出！
想凭着修为硬压凌霄仙帝！
可凌霄仙帝只是握着极源之剑稳立原地。
那剑身上的金色符文亮得更甚，依旧稳稳接下他所有攻击！
但就在此时。
静静观战的陆尘却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他陆尘的目光落在凌擎穹身上，眼底没有丝毫惊讶。
凌霄仙帝的极源之剑确实有用，但最主要的原因，还在凌擎穹自己身上！
别看凌擎穹现在是仙帝境九重的修为。
可那力量虚浮得很，根本不属于他！
陆尘能看到，凌擎穹后颈处有一道淡淡的黑色印记。
每次他攻击时，那印记都会闪烁一下，而他的眼神也会跟着失神一瞬！
显然，意识已经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入侵了！
毫不夸张地说。
现在的凌擎穹就像个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看似凶猛，实则动作僵硬。
连攻击的角度都带着几分机械感。
完全失去了意识自由。
陆尘指尖轻轻敲击着身边的墙壁，目光扫过战场四周的阴影处。
他一直躲在暗处，可不是为了看这场打斗，而是为了等那个幕后真凶出现！
那个能赐予凌擎穹如此强大力量，却又悄悄控制他意识的神秘家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风刮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陆尘的眼神更沉了几分。
他知道，这场打斗不会持续太久，幕后的人迟早会露面！
但就在此刻。
陆尘指尖动作忽然顿住，目光掠过战场边缘那片不起眼的矮灌木丛。
方才风刮过的时候，周围的草木都顺着风向歪了歪。
唯独那丛灌木的顶端，像是被一层无形的东西压着，始终保持着僵硬的直立姿态，连一片叶子都没动！
他鼻翼微翕，空气中除了法阵波动的淡腥味、凌擎穹身上的黑灵力臭味，还掺了一丝极淡的气息！
不是草木的清香，也不是仙修身上的灵气。
倒像是深秋时节，埋在地下的老铁器生锈后，再混上点腐叶的冷涩味。
这味道很淡，淡到几乎要被战场的喧嚣盖过去。
可只要凝神去嗅，就能察觉它始终萦绕在那丛灌木上方，没随着风散开半分！
更让陆尘眼神沉下去的是，他将自身仙力凝成一缕细如发丝，悄悄往那处探去。
刚靠近灌木三尺范围，那缕灵力就像碰到了一层温吞的水膜。
没被直接挡开，而是悄无声息地被“吸”走了一丝。
紧接着，法阵屏障上忽然闪过一道极淡的暗纹。
那暗纹的形状，竟和凌擎穹后颈的黑色印记有七分相似！
只是更纤细、更隐蔽，混在屏障的符文里！
若不是他一直盯着那处，根本不可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