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室内。
王成芳教授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反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对侧的刘继发教授。
看得刘继发有些发毛。
这女人疯了？
但是，身为嘉宾，进行点评的工作，还是要完成。
刘继发开口道：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衡河中学这种紧迫的用餐进程。”
“其坏处，想必，我也不用多说了。”
“完全就是把学生的健康置若罔闻。”
“我们身边的这位朱子奇，便是最好的例子。”
一番话，说得朱子奇面红耳赤。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神经性胃炎，是在衡河中学的那段日子导致的。
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时，王成芳教授，悠悠说道：
“朱子奇，你觉得值得吗？”
听闻，朱子奇像是反应了过来。
是啊
这当然值了！
自己只是有些小病小伤而己。
但是从衡河中学获得的那些经历，却是实打实地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如果没有当时老师的鞭笞，自己怎么可能获得理科高考状元的头衔呢？
又怎么能实现从高二摸底540分到高三结束高考732分的绝对逆袭？
更别提，现在坐在全国观众面前的机会了。
用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病，换了一个光明的未来
哪怕最功利的说吧。
就算自己减寿五年，但未来人生中自己的总收入可能增加了五千万。
清北大学学历加上理科高考状元的头衔，绝对有这个价值。
普通家庭出来的人，有几个能一年挣到五千万的？
这点胃病，哪里是病？
这是自己奋斗的勋章！
他猛猛点了点头：
“值，当然值！”
王成芳轻笑，翘起一个慵懒的二郎腿。
“我要说的，说完了。”
“相信，观众们心里有杆秤。”
她一改之前的性子，竟是真的住嘴了。
弹幕见状，也开始争议西起。
【仔细想想，人生就拼着一次，吃点苦，努力一点又有何妨呢？】
【这孩子糊涂啊！这可是要伴随你一生的病，后期很可能发展成胃癌，这哪怕一个亿都不值啊！】
【你要在这个社会上实现阶级跃迁，那除了去卷高考，还有别的办法吗？王教授的意思我明白了。】
【意思就是说，别看衡河中学这个吊样，只要有成绩，别的都可以不管吗？】
【衡河中学的食堂其实还行吧？不管是卫生还是菜品都挺不错的，至少比很多外卖预制菜要好吧？没有那么不堪。】
【高考真没那么重要吧？绝大多数的人也没有那个本事考上清北真的实现跃迁。朱子奇的看法真没有参考价值。】
【这跟你搞区别对待有什么关系？能给老师做好饭，就不能给学生也做好一点？这是成绩不成绩的问题么？】
刘继发，脸色有些难看。
王成芳教授这更新后的打法，属实有些无敌。
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又什么都说了。
再好的论述，也顶不过观众心中顽固的偏见
反而，她什么破绽都不露，让自己难以展开。
更加难以扭转观众的偏见了。
一时间，他也没有继续发言。
主持人得以轻松地推进节目进程。
身后大屏幕，画面再次变化。
启新实验中学。
一改之前早餐时的严肃气氛。
午饭时的食堂，热火朝天。
同学们三五成群，排队打饭，大快朵颐。
只有零星几个纪律老师，在食堂中盯着学生。
虽然没有过多动作，但是一看也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防止学生吃着吃着因为各种原因突然死掉一个。
这在启新实验学校，如果没有人为干扰，绝对是高概率事件。
不过，很快，观众们就纷纷发现了异常的情况。
所有学生从食堂窗口领到的，都是一个个塑封袋子。
只见那些学生非常熟练地捻起封边避免被烫伤，撕开袋口，将其中菜品倒在自己的米饭上。
然后开始进食。
校方，完全不掩饰。
这，就是预制菜。
甚至，食堂窗口都有两个牌子。
【预制菜区】、【炒菜区】。
就是明明白白，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告诉所有学生他们吃的是什么。
摄制组的脚步，继续向前，走近炒菜区的窗口。
大部分的老师都在这里排队打饭用餐。
只能零零星星能看到一些学生。
为什么愿意吃预制菜，也不愿意来吃这里的新鲜的炒菜呢？
可以看到饭卡机上面的数字，价格差异并不大。
预制菜不论什么菜品，一袋都是三块钱。
量大管饱，高油高盐，味精管够。
虽然别的不提绝对难吃不到哪去。
可炒菜虽然贵点，但一餐也不会超过十五块。
比起预制菜来说，那可是口感，新鲜度，营养价值全方位的提升啊。
而且，这绝对不是这些城市阶层的孩子，无法接受的价格差异。
不过，尝试询问几个学生之后，摄制组也得出了答案。
“因为这里的饭，我们学生只能用班级积分奖励的代金券买。”
“但是这里是不找零的，五十块的代金券给进去就没了。”
“我们都是攒三西个同学，算好价格才能来吃。”
“我们学校午饭和晚饭都这样，想要吃好一点只能努力在班级积分的排行上努力。”
是非留待观众评价。
摄制组只负责记录。
画面一切。
进入启新实验学校的后厨。
大半部分，都是最简易的蒸锅。
里面加热着预制菜的菜包。
只有非常小的一个区域，是小锅炒菜。
不得不说，为了提高奖励的存在感，那些小锅炒菜的菜品确实非常诱人。
大虾、牛肋排、滚刀肉
虽然谈不上多精致，也无从看出厨师的手艺。
但对比下来，比那些预制菜真的不知道高到哪去了。
演播室内。
刘继发勃然大怒：
“这简首就是混账！”
“我绝对要去教育部反映情况。”
“公然给学生吃预制菜？还一点都不掩饰？”
“卫生怎么保证？营养怎么保证？”
“学生想吃点好的，还得谨言慎行，还得看着老师的脸色？”
“他”
刘继发差点喷出粗口。
但他及时意识到，很快便住嘴了。
“反正”
“这种将学生最基本的生活条件，都绑定上班级积分的行为，我十分不认同。”
而，一旁的王成芳是不紧不慢，将翘起的二郎腿上下换了个次序。
沉默许久，像是在等刘教授说完。
而后，才是轻飘飘的几个字：
“你不认同，但有效果。”
“学生在变好，家长没反对，老师也尽责。刘教授，你有意见？”
颇有一种，将刘继发教授打为胡搅蛮缠之辈的意思。
不得不说，此举颇有成效。
至少将以往一边倒支持刘继发教授的群众观点转为了互有争议。
看着弹幕。
刘继发，额头流出一丝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