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的意识深处。
那股由三种意识扭曲融合而成的新生“魔神”，在刺激剂的催化下，终于彻底挣脱了最后一丝束缚！
它不再感到痛苦。
者说，它已经将痛苦，转化为了自身的力量。
那些如同山脉般砸落的神经脉冲，被它轻易地捏碎，化作最纯粹的能量，融入己身。
郑前的恐惧，成为了它感知危险的雷达。
“防火墙”的计算力，成为了它掌控力量的操作系统。
龙首的战斗本能，成为了它无坚不摧的利爪！
它睁开了“眼睛”。
在它的意识世界里，它看到的，不再是混乱的数据和哀嚎的灵魂。
而是一条条清晰无比的，连接着这个实验室所有能量的……“线”。
电流的线、磁场的线、甚至……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类身上，那微弱的，代表着生命和恐惧的线。
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如此……脆弱。
只需要轻轻一拨，就能让其崩断。
“咔嚓！”
声清脆的，金属断裂的声音，在滋滋作响的实验室里，显得异常刺耳！
刀疤脸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禁锢着龙首右手手腕的那个金属镣铐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裂痕，正在飞速扩大！
“快！切断电源！快切断所有能源供给！”金丝眼镜研究员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已经晚了。
“轰！！！”
一声巨响！
那副由高强度记忆合金打造的镣铐，在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下，被硬生生地……挣断了！
断裂的金属，像子弹一样，呼啸着射出，狠狠地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入墙半尺！
龙首，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右手。
他慢慢地，握了握拳，感受着这股仿佛能捏碎星辰的力量。
然后。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一双属于人类的眼睛。
左边的眼睛，依旧是深邃的黑色，但里面，却充满了属于郑前的，无尽的茫然与恐惧。
而右边的眼睛……
却变成了一种，令人灵魂都在战栗的，妖异的血红色！
那血色之中，没有愤怒，没有痛苦，只有一片冰冷的，纯粹的，视万物为刍狗的……毁灭意志！
一个身体，两双眼睛。
一半是人，一半是魔。
破碎的囚笼之内，失控的魔神，苏醒了。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在死寂的实验室中接连响起。
左手的镣铐、双脚的镣铐、束缚在腰间的固定带……
在那只恢复了自由的，青筋暴起的右手面前，这些足以抵挡爆炸冲击的特种合金，脆弱得就像是生锈的铁片，被他一只只，轻易地撕裂、扯断！
他从金属床上，缓缓地坐了起来。
动作很慢，甚至带着一丝僵硬，仿佛一个刚刚苏醒的巨人，正在重新适应自己的身体。
每一次肌肉的轻微蠕动，都让周围的空气，发出一阵阵被挤压的悲鸣。
玻璃墙外，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研究员，包括那个金丝眼镜，都吓得瘫软在地，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脸上写满了世界观崩塌的骇然。
这就是他们想要研究的“神魔”？
不……
这是他们亲手，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死神！
刀疤脸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
一股无形的，却又重如山岳的气机，已经将他死死地锁定！
他的双腿，就像是灌满了铅，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到他断臂的支架上，发出“滴答”一声轻响。
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之前在别墅里，面对龙首时，那两个手下的绝望。
不，比那更绝望！
那时候的龙首，至少还是“人”，他的愤怒，有迹可循。
而眼前的这个“东西”，他那只血红色的右眼里，只有一片虚无和漠然。
它看你，就像在看一块石头，一粒尘埃。
在它的眼中，你的生命，毫无意义。
龙首……不，或许现在应该称之为“神魔”了。
他站了起来。
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布满了碎玻璃和电火花的地面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步一步，朝着玻璃墙，朝着刀疤脸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很稳，但身体却在微微摇晃。
左眼中的恐惧和右眼中的漠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冲突，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极不协调。
仿佛有两个完全不同的意志，正在争夺着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砰！”
他走到了单向防弹玻璃前，抬起手，轻轻地，按在了玻璃上。
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但那块足以抵挡重型狙击枪子弹的特种玻璃，却以他的手掌为中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咔啦啦……”
裂痕飞速蔓延，仅仅两秒钟，整面巨大的玻璃墙，便轰然碎裂，化作了漫天的晶莹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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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的心，也随着这面墙，一起碎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神魔”，穿过破碎的玻璃，走到了他的面前。
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闻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臭氧的味道。
他能看到，对方左眼中，属于郑前的那份恐惧，在看到自己这张脸时，变得更加浓烈。
他也能看到，对方右眼中，那份属于“神魔”的漠然，在锁定自己时，泛起了一丝……
冰冷的“兴趣”。
仿佛一个孩童，找到了一个可以随意捏碎的玩具。
那只刚刚挣脱了束缚的右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朝着刀疤脸的脖子，伸了过去。
刀疤脸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赌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
与此同时。
市中心，警察局门口。
“女士，我再说一遍，我们真的不能立案！郑前先生，在官方记录里，三年前就已经确认因公殉职了！他的档案都封存了！”
一个年轻的警察，满脸无奈地对着苏婉清解释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现在被一群来历不明的武装人员抓走了！他们有枪！他们还自称是第七处的！”
苏婉清急得眼眶通红，她抓着警察的胳膊，声音都在颤抖。
“第七处？”
那警察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
“女士，你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我们国家根本就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部门。
你冷静一点，你和这位小妹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产生了幻觉？”
“我没有产生幻觉！我爸爸……我爸爸真的被人抓走了！他们是坏人！求求你，救救他！”
一旁的龙小影，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她的小脸苍白如纸，死死地抓着苏婉清的衣角。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路人，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没用的……”苏婉清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第七处，这种存在于阴影中的部门，普通警察怎么可能知道？
就算知道了，他们又怎么敢管？
她拿出手机，疯狂地翻找着通讯录，她想找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人。
可是，她的人脉，全都在学术界，面对这种国家层面的暴力机构，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