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说出口，张依依就后悔了。
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又是深夜，又是酒精……
你说为什么要大喊大叫干什么？
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空气中。
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酒香。
最后，还是郑前打破了僵局。
“还能喝吗？”
张依依半垂着眼帘，视线落在自己交叠的膝盖上。
酒精已经麻痹了她大部分的感官。
思绪就像是浸了水的棉花。
沉重，却又飘忽不定。
但她依然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力，维持着清醒。
“差……差不多了。”
张依依扶着沙发扶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或许是起得太急了。
或许是酒精终于在此刻完全上头。
她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脚下发软，没能站稳。
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郑前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扶。
可她倒下的力道，比想象中要大。
一个没拉住。
郑前反而被张依依倒下的力道一带。
两个人一起摔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郑前反应极快。
双手撑在张依依身体两侧，将她完全压在了自己身下。
一瞬间。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两人彼此纠缠的呼吸。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
张依依能清晰地感受到郑前胸膛的温度。
坚实，滚烫。
他灼热的鼻息，一下又一下，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时间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也成了催化剂。
郑前再也压不住心里的那团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张依依。
灯光下，她的脸颊泛着诱人的酡红。
眼神迷离，带着水汽。
粉润的樱唇饱满莹润。
让人忍不住想要嘬一口。
下一秒。
郑前的嘴唇便重重地覆盖了上来。
温热，柔软
带着浓郁的酒意和无止境的侵略感。
张依依能明显地感觉到他那蛮横的索取。
强势地撬开她的防线。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冲击。
前所未有的冲击。
但奇怪的是，她依旧不觉得反感。
甚至，在心底最深处。
还隐隐升起了一丝……
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但身体的本能让张依依的双手下意识地抬起，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那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推拒动作。
没用。
郑前坚实得像一堵墙，推不开。
然后，她又轻轻推了一下。
力气比上一次更小了。
与其说是推拒，不如说更像是抚摸。
最终，她放弃了抵抗。
那双无力的手，缓缓垂下。
紧紧地攥住了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是她的第一次！
张依依很清楚，自己和郑前之间的差距。
身份，地位，财富……
那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云泥之别。
所以，那些偶尔在午夜梦回时冒出头的幻想。
都被她死死地压在心底，从不敢泄露分毫。
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扮演好一个得力下属的角色。
可今晚，郑前却亲手撕碎了这层伪装。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座被严防死守的城池。
在敌军猛烈的炮火下，轰然倒塌，溃不成军。
再无任何还手之力。
亲吻，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现在，郑前要做下一个步骤了。
开玩笑，还真能只亲啊？
郑前缓缓抬起头。
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他看着张依依，四目相对。
张依依的心脏狂跳，脸颊的温度高得吓人。
她慌乱地垂下眼，不敢去看郑前的眼睛。
那眼神里有羞涩，有慌乱。
也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沉溺。
张依依的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蚊子哼哼一样的字眼。
“只能到这里……”
“好。”
郑前轻声应允，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说着便撑起身体，从她身上离开。
看着他真的要起身，张依依的心里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两人重新在沙发上坐好，之间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张依依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衬衫，低着头，轻声说道：
“郑总……剩下的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的。”
“我就先走了，您早点休息。”
郑前看着她，忽然轻笑了一声。
“张依依，我说过，我不缺钱。”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她。
“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
“欠我的钱，你用别的还，也可以。”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张依依的脑海中炸开。
她心里猛地一震。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太清楚了！
在以前的公司里，这种夹杂着暗示和交易的话，她都听腻了。
每一次，她都靠着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才得以保全自身。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
当这句话从郑前的嘴里说出来时，她竟然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感。
郑前见张依依低着头。
既没有反对，也没有出声。
沉默，就是最好的默许。
既然如此。
一屁股债，那就一屁股还吧！
郑前不再犹豫，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用力一拉。
张依依一声轻呼，身体再度失去平衡。
整个人被他再一次拉倒，重重地扑进了他怀里。
郑前再次俯下身。
这一次，他的吻没有落在她的唇上。
而是从她敏感的耳垂开始。
带着滚烫的气息，一路向下。
他故意绕了一圈，在她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处流连。
温热的触感，让张依依的身体一阵颤栗。
她想要挣扎，想要躲闪。
可他的大手却不知何时已经覆上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死死地压在了沙发上。
不给她任何退路。
张依依已经完全沉浸其中。
沉溺在这份陌生的感受里。
反正今夜只亲吻，她这样告诉自己。
所以她其实也放松下来了一些，甚至开始笨拙地回应。
可是，下一秒。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不老实。
他的另一只手，像一条灵蛇。
开始顺着她腰侧的曲线，缓缓游走。
这注定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因为她的经验是零。
她面对的，可是一位高手。
郑前有的是办法层层推进，瓦解她那脆弱的心理防线。
一次次的试探。
一次次的推拉。
一次次的默许。
一次次的沉沦。
她所有的矜持，所有的伪装。
在绝对的力量和技巧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这个平日里身价上亿，运筹帷幄的年轻老板。
此刻变成了一头充满掠夺性的野兽。
而她，就是郑前觊觎已久的猎物。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
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房间里旖旎暧昧的气氛瞬间被击得粉碎。
郑前和张依依两人，身体同时一僵。
所有的欲望和沉沦，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郑前一个激灵，直接吓软。
该死的！
郑前心头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他压抑着怒火，声音里带着极度的不耐烦，冲着门口吼了一声。
“这他妈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