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2章 分魂
轻羽与那白衣男子目光对视,却只是遥望当场,皆不言语,两人仿佛石化,一动不动。
夜清河此时来到古行知身旁,传音询问他发生何事。
而眼下风波暂止,古行知终于来得及开口,也没有丝毫隐瞒,传音解释道:
“你刚走不久,阵法便出了岔子,那阵法之内的血脉之力有回退之相,轻羽全力施展方才得以压制。
而那老者,是我当年一位故友的弟子,名唤向丹承。
他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他记得自己的师尊,但却不记得我。
因此不肯将他身上的秘密说出。
我本打算带其寻找一处地方安置,便去找你,却不想还未来得及离开,便遇上了一伙妖族袭杀。
起初这些妖族的目标还是我与轻羽,可是一声钟鸣之后,它们便像是着了魔一般,直攻阵法而去。
轻羽维持阵法无力反击,我只得出手护持,可才过了没有多久,便又生了变故。
我听到了山顶方向传来的一声怪笑,而后轻羽身上便凭空出现大量戾气。
她不得已中断了阵法进行压制,却发现那阵法没有她的催动也能自行运转。
而四只妖王,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已经脱离了掌控,尽管后知后觉,知道此事可能被有心人算计,阵法也无法终止。
我察觉不对,便要她带着向丹承先行与止业两人会和,可是她却忽然神色大变,朝山下方向望来,而后迅速离开。
她刚走不久,第二波妖族便冲杀而来,直奔向丹承。
接下来的事,你便清楚了。”
古行知语速不慢,但却决计不快,可过去了如此多的时间,一旁的轻羽和那白衣男子,却仍旧在对视。
想也知道,两人多半是在传音交谈。
可是看两人神色目光,却又不像是在交谈,因为面上毫无表情。
通过古行知的话,夜清河可以判断出,轻羽周身出现大量戾气的时间,大抵是在雪山之巅那苍白孩童发生异化
吞噬三道傀儡的前后。
也许那苍白孩童的能力,不止是能够吞噬术法,更能追本溯源,浸染到施术者本身。
若是这样,便有些棘手了。
而那向丹承身上,也如自己所料一般,确有隐秘,且此隐秘与雪山之局有关。
“”
心念及此,夜清河立即离开,回到当初安置向丹承的所在。
好在,向丹承此时安稳待在阵法之内,并未离开,此刻见夜清河返回,向其投去询问目光。
“危机已解,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说罢,夜清河便将向丹承带到了古行知面前,却是出乎意料地传音,问出了一句:
“你当真不记得邪尊旧友,血尊古行知了?”
“血尊”
向丹承闻声身形一颤,但这一声默念,却不是传音,而是开口。
一旁的古行知,还以为向丹承是唤自己,立时朝其望去,却见他正看向夜清河。
立时明白了什么
而夜清河对于古行知的态度,素来是愿意相信,却不会尽信。
所以她当然不会听信古行知的一面之词,况且她也觉得,在当时的危机情况之下,以古行知的心性
不太可能与其相认。
而古行知此时,却对自己传音说他已经尝试与此人相认,但对方不认得他。
根据自己对古行知的了解,此事的真相,多半就是他当初为止业隐瞒血色晶石内记忆一般
向丹承隐藏的秘密,定然极重,而他觉得这个秘密,不该被旁人知晓,不该被自己知晓。
所以他选择用这种方式隐瞒。
可这秘密,如今直接关系到雪山之局,若是他们选择就此离开,自己当然不会刨根问底。
可若他们还打算去理会雪山之局,那这件事,也许便是关键线索。
“我方才先你们一步来到此处,那些妖军便已在攻击禁制,我确定这禁制只防妖族之后,便猜到布置者是友非敌。
如今看来,轻羽忽然离去,应该便是察觉到了此人的气息。”
古行知此刻转移话题,夜清河并不意外,但也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于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接下来你们打算如何行事?”
可古行知却答非所问,口
第2962章 分魂
出惊人之语:
“先解决他。”
此言一出,轻羽目光一转,望向古行知的眼神,立时不善起来,忍不住出声。
“什么意思?”
而古行知则望向那始终没有开口的男子
“他是灵体,你们看不出来么?”
轻羽空有止境修为,但却没有止境应该有的眼力,所以她并未看出对方有异。
只是见对方望着自己,默不作声,而自己正好可以继续暗中驱散他的戾气,何乐而不为?
难得对方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反抗,驱散起来得心应手,要比先前交手简单太多。
可是
如今被古行知这般提醒,轻羽立时明悟
察觉其中端倪。
是啊
大师父常年被戾气浸染,纵使这五彩莲花有净化戾气之效,也不可能短短照面,以及片刻功夫
便将他这数百年积攒的戾气尽数化解。
这只能说明,眼前的大师父
“羽儿,百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就在此时,白衣男子忽然出声,原来他不是不能说话,而是方才真的没有说话。
至于他同样望着轻羽,沉默不语,是因为他太久没见眼前此女,想要好好看看自己这个徒儿。
又发现对方在为自己驱除戾气,自然是要配合。
“百年?”
轻羽闻言,察觉到了其中不对,面上浮现出疑惑之色,投去询问目光。
而白衣男子似有所察,轻叹一声
“原来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了么?”
听到眼前这熟悉的温柔声音,轻羽仿佛回到了百年之前,无数记忆在脑海中翻涌而出。
而她也更加确定,自己这些年来相伴的的确是大师父,却不是眼前之人
因为自己再见大师父时,他便将自己当做了止业。
可是眼前之人,却直接分辨出自己是轻羽,不是止业,尽管自己如今,全然是止业年轻时候的模样。
“大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
轻羽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关切,即便眼前男子此刻暴起出手,她怕是都不会有丝毫反抗。
古行知看在眼内,立时出声打断了眼前这师徒相认的一幕。
轻羽作为自己这一方如今最强战力,可不能被情感左右。
“你清醒一点,他不是你这些年来朝夕相处的师父。”
“不可能!他就是他怎么可能不是?!”
轻羽此时内心很是复杂,她自己其实已经意识到,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己朝夕相伴之人。
可是比起那个阴郁反复,被戾气所控的师父,她心中所向,正是当年温文尔雅的白衣师父。
眼前之人,与当年之人如出一辙。
有没有可能,大师父的戾气问题已然解了,眼前这人,就是自己的大师父?
即便只有一丝可能,她也愿意相信,即便明知是一场虚妄。
可就在此时,屋舍之内,止业缓步而出,沉声开口:
“他的确是你的大师父,却不是我的风雪妖王。”
随着止业走出屋舍,白衣男子的目光,却未自轻羽身上挪开半分,看也不看止业一眼。
仿佛在他眼中,止业只是一名无关紧要的路人。
可在这一刻,尽管轻羽还想要欺骗自己,却也不得不正视此事
因为真正的大师父,从来不会无视二师父。
可眼前这个人,做到了。
“你是谁?”
轻羽问出这个问题后,已有止境修为的她,却好似一名孱弱少女一般,有些站不稳脚步。
虚弱无力。
而对于这个问题,白衣男子显然无法回答,只是一脸宠溺地抬手,朝轻羽头顶摸去。
看轻羽的眼神,并无男女之情,却像极了一名老父亲望着自家多年不见的女儿。
对于旁人言语,充耳不闻。
止业欲言又止,觉得这个真相由自己说出,有些残忍,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可一旁的古行知却没这个顾忌,当即出声,吐出四字:
“分魂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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