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午后,易容改装的徐清风吃饱喝足,打包了两只烧鸡,拎着铁棍从熙阳县城西门走出,往官道走了一截,拐进山路。
将荷叶包着的烧鸡和一坛酒水、干粮等物收进储物袋。
施展轻功翻山越岭往西赶去。
花了些时间,寻到五十里外那座似蛤蟆蹲坐的山头,绕到北边蛤蟆岭背上。
徐清风从树顶落下,在高处的杂林里找到被乱石堆积淹埋的古墓。
他抓了几把泥土嗅了嗅,这地方风水确实不错,“坟头九两土,子孙辈辈富”,不过古墓被土夫子们破坏泄了土气,后辈的富贵已失去祖荫,得凭各自本事维持。
从蛤蟆岭上杂草丛生的状况观察。
古墓庇佑的后代们,早已不知其祖上葬在此地。
许多年没有人前来祭奠供奉。
徐清风拿出一叠纸钱点燃,看着烧完,再才动手将乱石丢往一边。
约一个时辰后,他沿着以前的盗洞,清理出一条前往古墓穴的信道,曲折钻进下方五丈地宫,察看一番,没有其它有价值的发现。
他将一切恢复原样,出来后用乱石封堵盗洞,回到雀儿岭已是天色将暮。
吃了一只烧鸡,徐清风思索歇息两刻钟,方才炼气习武。
他察觉晋级炼气三层之后,吐纳炼气转化的灵力,削弱了约三成,造成此后果的缘由,与天地灵气消退贫瘠不无关系。
按此影响估算,等他晋级炼气中期,想通过打坐练功,恐怕难以寸进。
如果没有资源支撑,几乎不可能突破到炼气后期。
所以寒烟客千年前留在玉简里的交易好处,对于需要大量修仙资源的他来说,几乎没甚么实质用处。
他不需要大众功法、秘笈,那些玩意擦屁股都嫌硬。
末法时代,绝对是资源为王。
施展大威力法术,布置阵法,制作符录,补充自身损耗等等,哪一样不需要资源?
不象灵气充盈的正常时代,可以通过引动天地之力发挥玄妙,弥补消耗。
徐清风心中已有计较,似放下心头大石一般轻松。
第二日早上,做完早课的徐清风打开院门走出,看到神采奕奕的傅守身,在聚义堂外负手踱步,便高声打了个招呼。
“清风,你来瞧瞧,聚义堂内发生了什么?”
傅守身没敢踏入一步,招手叫道。
徐清风笑着解释:“我前天闲着无事,触动了聚义堂布置的机关,那场面,你是没看到,千箭乱射,毒气笼罩,幸亏我溜得快,你要不进去仔细瞧瞧,或许还能找到漏掉的机关秘密。”
“算了,我没兴趣挨箭射,你小子胆子比本事大,哥哥佩服。”
傅守身恢复以往的性子,说道:“到时官兵们一把火烧了这里,管它什么机关暗器,统统埋进废墟里,害不到人。”
叫上萧彩羽,三人各自换上官服,腰间佩剑,背起行李包袱。
由徐清风出手摧毁堵住山道的巨石。
三人扬长下山而去。
中午时分,走出银莽山地域,进到最近的一座县城,打尖填饱肚子,三人去官驿骑了马匹,沿着官道往北赶路。
八日后,风尘仆仆三人走进固州城。
离京城不过五日路程,算下来尚馀四日空暇,傅守身提议在固州城休整一天,获得两人赞同,不然天天骑马赶路,枯乏无聊得紧。
山山水水,走马观花,总不及烟火气抚慰人心。
“哈哈,我可是早就听闻酥脆鸭、醉潭鱼的大名,这回到了固州城,必须要尝尝。”
傅守身驱马慢行,大手一挥,笑道:“今日我请客,你们尽管可劲点菜,不要替我省银子。”
“傅大侠豪气。”
“跟着傅大侠闯荡江湖,吃香的喝辣的。”
萧、徐二人负责捧哏,两人异口同声说着言不由衷的恭维话。
突然有人纵马横冲直撞风一般从后面冲过去,差点惊了三人的官马。
麻石街道上,马蹄声嘚嘚敲打急如暴雨,吓得大街两旁的行人纷纷避让不迭。
有两道身影紧随其后,施展轻功追赶护持。
不过眨眼工夫,已经去得远了。
所过之处鸡飞狗跳。
徐清风眯着眼睛打量,低声道:“不知是固州城内哪家公子爷,竟然如此轻狂赶路,也不怕撞死人?”
他刚才察觉到那名十三四岁华服少年,腰间玉佩散发出微弱灵气。
时间太短,他不及多感知。
不过被他慧眼盯上,那猖狂的华服少年就自认倒楣吧。
他要代表敢怒不敢骂的市井百姓,给予其惩罚。
人呐还是要多往外走走,行得万里路,方能撞到一件件流落凡尘的资源。
闭门不出,枯坐修行,也就与大小机缘无缘了。
傅守身摇头低声道:“做得孽多,自有天收。走吧,咱们先寻一座客院落脚,洗涮清爽,换过衣服再出来闲逛,享受美食和美景。”
他不想节外生枝,以完成赴京报到任务为主。
天下不平事太多,顾不过来。
再则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行走使,人微言轻,没有外察权利。
萧彩羽听到街边行人怒目压低声音议论,朝徐师兄道:“是城东章刺史家的五公子,自幼骄横惯了,目中无人,出过两次人命,撞伤撞残不下十人,每次由下人花银子了事,那五公子最多禁足几日,下回照样肆无忌惮。”
徐清风点头道:“先记下吧,咱们不可能在此地过多耽搁。”
萧彩羽“恩”了一声,默默听着行人透露出更多细节,驱马跟上二人。
寻到客栈租了一座宽敞雅致客院。
三人稍做洗涮歇息,换上便服,找客栈掌柜打听到哪家老店的酥脆鸭、醉潭鱼正宗,出门叫了马车,悠闲赶去大饱口福。
一直逛到晚间,华灯初上,方返回客栈歇脚。
四更天,一道雾气遮掩的身影,融入黑暗里,摸进戒备森严的章刺史府邸。
没有惊动后天境护院和狗子,半个时辰后又安然从后院出来。
翌日晌午,傅、徐、萧三人逛街时候,听说章大人家昨夜进了蟊贼,五公子自小不离身的一块护身玉佩,竟然奇怪地不翼而飞。
五公子更是神志不清,陷入昏睡之中,怎样叫都不醒来。
章府打了不少护院、丫鬟的板子,据说还请了道士、高僧开坛做法。
有人说五公子作孽太多,遭了神仙报应。
有说是大侠为民除害,给予恶公子惩罚,暗地里传得有鼻子有眼,眉飞色舞,喜闻乐见。
固州城内各街道主路口,多了不少捕快和兵卒巡查,询问过往行人,甚至要查看路引,傅、徐、萧三人也被叫住多次,他们出示官身腰牌,自不会受到叼难。
走远后,萧彩羽低声啐道:“活该!”
徐清风与傅守身谈笑自如,当做没有听到。
他夜里浪费两张雾隐符,已将五公子身上的护身玉佩取到手。
玉佩是由一块低品灵玉雕琢,石化严重,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他用灵力清洗掉玉佩上面的印记和气息,丢在储物袋内,今后需要时候可以削掉外层,当符胚或阵器使用。
他顺应民意给五公子后脑扎了一针,玉佩就当是他出手的报酬。
从今往后,五公子即便能救活,也成了一个需要人伺候的白痴米虫,不可能再外出祸害他人。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公有人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