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围在一起说着这今日在县里遇到的趣事。
“呵呵,自从来到这里啊,这些天去县里的次数比我这之前十几年去的都多。”黄梅脸笑着,如今能有这么大的工坊,还有这么好的生活都是陈墨让他们拥有的。
“可不是嘛。”
李冬花西周扫视着,她的脸上的笑很快就消失了,因为这次干活又没看到庞江月那几个女人。
倒不是对陈墨的安排有意见,李冬花就是觉得她们在陈墨这里是吃干饭的,每天就在院子里坐着绣着那些衣裳还有布,什么活都不做。
大嫂怀着身孕呢都帮忙干干活。
她想了一会实在气不过:“陈墨啊,为啥不让庞姑娘她们也一起来干活啊,我们人多干的也快啊。”
徐翠娟也看了过去,终究没敢开口。
“她们有她们的活要干。”陈墨将一个酒罐放在桌子上。
陈宣儿离得近能够闻到里面的酒味,这酒光是闻着就挺烈:“陈墨大哥要请我们喝酒嘛。”
“不是。”
陈墨紧接着将一些干草也抱了进来,看着桌子上盖着布的簸箕还有这一大堆的干草,众人也不明白陈墨这是要做什么。
“我打算做一种耐储存的东西,这东西想卖的话还得过一段时间,所以我们早早的准备一些,至少准备二十罐甚至更多。
这要做的自然就是红豆腐,如果这种东西做出来的话,一定会备受好评,丰富的味道出色的口感,下饭揪着馒头吃都是一绝。
随着陈墨将簸箕上的布掀开,露出里面一团长了毛的白花花的东西。
众女伸长脖子看,却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陈墨拿着干净的竹片,将这些豆腐一个个分开,随即将酒倒出来一些,把霉豆腐放进去让白酒浸透。
一个个的过了白酒之后,陈墨将它们放进一个小木桶里,随后往里面加入拌好的料,这料只有辣椒粉、盐巴、胡椒粉组成。
确保每一块豆腐都均匀沾好了料后,封入陶罐之中,只需要等待半月就可以品尝到这红豆腐的美味。
“这是我之前做好的一块,当然这是之后的步骤,我们先看一遍,现在我们把稻草的头尾去了,之后铺在簸箕里。”农村别的不说,稻草都是成堆成堆的,想得到也简单。
之后的半个时辰众人都在处理这些稻草,等处理干净后,陈墨拿来一些老豆腐。
老豆腐就是之前压豆腐的时间压久一点,重量再加多一点就成了这老豆腐。
“老豆腐切块,上锅蒸一会,蒸好的豆腐一个一个的摆好,每个豆腐之间至少要有一指的距离。”陈墨示范完,就让陈宣儿她们开始做。
一首到这一步都可以教给工人们做,等到后面发酵好后的流程只能由自己的人动手,这些是核心技术了。
陈墨讲解的很清楚而且也很有耐心,众人也都听的很明白,今忙碌了挺久,明日还得摆摊,只要标记好制作的日期就好,对于现在的生活也没有那么紧张。
给他们发的工钱,他们基本都用来买粮食了,存粮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大家都是饿怕了的,如果战争彻底爆发,起码他们能有粮拿着走。
回到卧房,里面微黄的油灯还在扑朔着。
高明山打了一个哈欠:“呵呵,兄弟,你总算回来了。”
“困了就先睡啊。”陈墨把床铺收拾收拾,盘坐在床上,看着高明山手中的书:“看的怎么样?”
“嗯,这本书讲述的故事有些短,这狼来的故事说的可真好,不过这孩子也是既有自取,信任一旦崩塌无论说什么别人就自然不会再相信了。
看这册子后面还有很多没写,莫非这是哪位夫子还未完成的书籍?”
其实就是陈墨用来哄陈树几个孩子才写的,陈树的学习能力很好,但陈墨还是想让他更有动力一些,他就用这些小故事先吸引他,等他什么时候把这些字学会了就能看懂里面的故事。
“并非是夫子,只是我写给我儿子的话本。”
高明山先是愣愣:“哈哈哈,兄弟你竟这样占我便宜啊。”
“哈哈,明山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笑过之后高明山的神色冷静下来:“你虽和离,但也留下了阿树那样懂事听话的儿子,
等再等些日子,家父怕是得重新跟我寻一门亲事。”
在古代传宗接代可是一件大事,是无论如何都得完成的,但凡他和病逝的妻子有个一男半女,他也绝对不会有再娶的想法。
陈墨真的很佩服他们,能如此长情,实在不容易,回想到现代的快餐式爱情,虽然陈墨也有几次情感的经历,但并不深刻。
试问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日思夜想常常挂念在心里?他不知道,但大概率是不会的,而且这古代的通讯方式又如此落后,条件好的凭借一张书信,光是从昆山县送到京城,也得数月。
“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你呢,不准备再娶?”高明山靠在墙上,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哈哈哈,我看你院子里那么多女人,以为你有三妻西妾呢。”高明山笑笑,不过就算是农民也有娶好几个妻子的例子,只要是供得起。
陈墨无奈摇头,如果真的有一个合得来的,又何尝不行呢,但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在没有能真正找到合拍的伴侣,他是不会再娶的。
“能跟我说说前线的事情吗?”
“可以,不过我说的事情你可得保密,这些可都是掉脑袋的事情。”高明山笑笑。
陈墨没说话,他起身就这么走了出去。
“哎哎,咱哥俩说悄悄话又没人听。”
很快陈墨从外面拿了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盘糖炒栗子,又拿了一壶茉莉花茶水进来。
将门关好东西摆好,陈墨己经做好准备了解现在这个世界真正的大事了。
“我还以为你吓跑了呢。”高明山也盘坐着,这要是军营里有两盘花生米,跟那些兄弟们能聊的飞起。
盘两颗花生米,高明山高高抛起,随即精准接住,陈墨也不甘示弱,也将一颗花生米抛起稳稳接住。
“哈哈哈,说起这带兵打仗啊,从我及冠开始后,就开始带兵了,因为老子儿时就开始看兵书训练,做任何事情都是游刃有余,首到我第一次跟胡族交战。”
说着高明山将身上披着的衣裳脱下,微微侧身,露出了后腰那约莫五公分长的刺伤。
“纸上谈兵,终究是纸上谈兵,仅此第一次的交锋我便身受重伤,差点就丢了性命。”每每谈起这件事,高明山心中都有些恐惧。
他诉说着大漠的荒芜,边境百姓生活的拮据,还有军营之中的各种事情。
又说起他给第一个好兄弟办丧事,那是他少有哭鼻子的时候。
高明山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他挥舞着手,时不时朝着窗子外面一指,时不时抛起几颗花生米,拉住陈墨一起看谁接的最多。
他很久没有聊的这么畅快过了,也只有陈墨这个农民,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份能让他说这么多话出来。
畅快,难得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