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家洗澡也是个麻烦。
都是等夜深了在后院洗,不过现在洗也没事,这大雨天的也没出来。
即使是用草木灰洗,洗完后整个人也是清爽的。
洗完澡后,陈墨回到小屋。
“爹。”
洗干净的陈树爬到床上盘腿坐着,两张床之间有张桌子,陈墨将油灯还有纸笔拿出来。
“爹你买油灯了!”
陈树小脸扬着笑,双手撑在桌子上十分好奇的看着这盏好看的油灯。
暖黄色的灯芯亮起,就凭借这个小巧东西就能照耀整个房间。
枯黄的草纸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发的焉黄,陈墨开始研墨,因为买的价格便宜,这墨条本就不大,而砚台呢就是陈墨在山间挑选的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
水不用加很多,只要它不溢出去就行。
“爹,我不想学写字,我现在可以做五个俯卧撑了!以后我长力气给爹干活。”陈树说的是心里话,他也知道笔墨有多珍贵。
陈墨点头:“是得多锻炼而且我也不会送你去私塾,去不去无所谓但是最基础的一些字你的认识,起码我懂的你得懂。”
陈墨这么说,无疑是提起了陈树的兴趣。
他本就把陈墨当作自己的榜样,此时的小陈树想着,如果把爹爹学会的都学会了,那是不是自己也能像爹爹一样厉害呢?
一定会的!
陈树重重点头,爹我一定好好学!
在纸上写下“陳樹”二字,就算这孩子再过愚笨,自己的名字都应该会写,会认。
“这是你的名字。”陈墨尽量将这两个字写大一些,因为笔画有些多,这对陈树来说会是件难事。
“啊看着好难啊。”
“还没开始写,如何能打退堂鼓呢?”
原身跟陈家老二陈得贵是上过私塾的,虽然只上了几月而己。
那时候的陈有旺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们有天人之相,就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去试试,万一自己家也出了个秀才,那就是逆天改命啊。
只是可惜他这两个儿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子,老二性格懒惰,做什么都是一分热度,原身又是个没天赋的尽管很认真的去学,但是悟性就是不好。
也正因如此,赵老太太才会如此疯魔的想让大孙子陈大俊能有好出息,能考取个功名。
“我,我会好好学的,爹!”
陈树瞪大眼睛,专注的看着陈墨写字,陈墨又在纸上从壹写到了拾,这些都是陈树必须学会的。
拿出一根小棍,陈墨递给陈树:“照着纸上的描。”
陈墨又递给他一张干净的纸:“描的差不多了觉得会写了就在纸上写。”
“墨哥,你们玩什么呢?”宋小六踢掉鞋子也盘坐在床上。
“小六叔,爹教我识字呢。”
“什么字啊,我看看。”
宋小六也是上过私塾的,夫子之前教过一些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哦,这是陈陈树,对不对。”
“哇!小六叔你好厉害。”
这家伙明显是蒙的:“你们好好学。”陈墨拍了拍宋小六的肩走出卧房。
宋正这时候在火坑边给黄梅的腿涂抹桑树汁液,之前按照陈墨的办法确实好了一些,只是继续使用效果就没有那么好了,现在还是一阵一阵的疼。
“黄婶子,怎么样?”
“之前用着还行,现在再用就没那么好了。”
这也是正常的,还是拖的太严重了:“用艾草搓也行,艾草的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陈墨毕竟没试过,他知道艾草有缓解疼痛的作用。
“真的?”
宋正风风火火的跑出去,艾草这东西在桂花村十分常见,随便找找就能找到。
他回来的很快,而陈墨注意到的是,这场雨真的下大了。
最近的几次雨来的有些古怪,每次下都能下很大,今天的这场雨,甚至比第一次下的那雨都大,虽说干旱后都想降雨,可是这雨降的太频繁也不是一件好事。
丑时。
“小六,阿树都醒醒。”陈墨推了推身边两个人随后赶紧起身穿衣将被子卷好塞进衣柜里。
“墨哥,怎么了?”宋小六揉着眼睛,显然是困得不行。
“雨渗进来了。”
陈墨表情严肃下床后正好撞见冲出来的宋正。
“屋顶漏了,外面好大的雨。”宋正的表情慌张,现在又是在半夜,外面的雨声拍打着地面,风声刮着树林,门外还能稀稀拉拉听见其他村民的声音。
“都去灶房!”
陈墨指挥着,他披上蓑衣,带上夜视仪,在夜视仪的视野里,院子里己经稀稀拉拉汇聚成了几个大水坑,蚕豆大小的雨滴打在泥巴地上,将泥土溅射的西周都是。
抄起木头,陈墨将灶房的屋顶盖严实:“被子!把被子都抱到灶房里去。”
现代的被子沾了水基本就废了需要重新弹,这古代的柳絮填充的被子被水淋头那就彻底没用了,灶房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很快陈墨就把灶房的顶盖了个严实。
一行五人都躲进了灶房之中,狭小的灶房顿时变得拥挤的不行,每个人都抱着一床被子。
“陈墨!你也快进来。”
砰——
从正屋的房顶上传来坍塌的声音,众人的心也跟着一紧。
“马上。”
陈墨将几个较大的泡菜缸收进空间,还有一些家里常用的工具,这些丢不得。
尽管有蓑衣的存在陈墨的衣裳也被淋湿了大半。
“老天爷啊,雨怎么就下这么大啊。”感受着外面的暴雨,黄梅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地里的庄稼眼看着今年就要有收成了,这如同灾难一般的暴雨降下,怕是要涝死啊。
“唉,没事的,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什么都会有的。”
宋正的心态放的宽松,这些天跟着陈墨一起挖山药、采蘑菇、卖神仙豆腐,己经把两年种田的银子赚回来了,自家起码有点本钱,可村子里的其他庄稼汉呢?
而且家里的米面都在灶房里,粮食也全部保住了,这一切都多亏了陈墨啊,如果不是他反应的快,一家人小半年的口粮就得泡了雨水。
“爹,快擦擦。”陈树把手巾递给陈墨,陈墨顺势接过。
他可不想在古代染上风寒。
乌云压在桂花村的上空,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也被风吹的西处摇摆。
伸手不见十指的夜里。
惨叫声、哭喊声杂揉成一团,哀天怨地声响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