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氏也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看完热闹撇嘴。夏家白生了夏青儿,不孝女,翅膀硬了就想翻天。
天下无不是之爹娘,她敢跟亲爹娘断亲就该抓去浸猪笼,这种不孝之人还活着作甚?
村长个老逼登坏的很,纵容一帮小年轻对抗他们这些个老家伙,支持他们不孝,替他们出头。
搞的村里乌烟瘴气,搞的现在村里人动不动就说啥断亲,他们村就要坏在这个老逼登手里了。
那些说他好的人怕是全瞎了眼,好啥?势利的要死。以前徐家穷的时候也没见他和徐家有多亲,现在徐家日子起来了,他倒是比谁都跟他们亲了。
只要徐家人看上想帮衬的,他就跟条狗似的上去帮他们。
王八蛋,老畜生!
不得好死!
老范氏骂骂咧咧一路走,如果不是村长,秦狗子绝对不可能断亲,他们就能拿捏他一辈子。
如果不是村长,她其他儿子也不可能闹分家,不对,她根本不会跟儿子分家,就算他们闹也没用,只要他们不点头闹也是白闹。
全是村长的错,是他支持他们分家,逼他们点头答应。千错万错全是村长的错,一把年纪不做个人一点不给自己积点德,也不怕死后下地狱。
老婆子想起自己炕上的儿子不禁悲从中来,她这几日才知道这次犯病强子花了他们家多少银子。
四十两啊,整整四十两银子,她这辈子都没见过恁多银子!
结果一下子全没了。
银子没了,地也没了,她不知道他们一家子以后咋过?
大儿子二儿子自打他们从县城回来后态度就极其冷淡,以前还会劝他们为自己想想,别把地全卖了。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地已经没了,所以彻底失望了,几乎不搭理他们了。
柴火送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声。
她和老头子心拔凉拔凉。
这就算了,只要小儿子身子能好她也认,可关键她咋瞅着小儿子身子骨一点没变好呢?
自打县城医馆回来后,人就半死不活的样,以前还能跟他们唠嗑,现在说几句话都气喘,吃饭已经得他们喂了。
不是说吃啥人参了吗?真吃的人参能这样?她怀疑大夫给换药了,只是她没证据。
不过小儿子答应帮他们想个挣钱法子,老范氏捂着心口,儿子说等开春后带着两个哥哥一起做生意,到时候一定能把他花掉的银子挣回来吧?
一定可以,她家儿子本就聪明能干,赚钱一定不会比徐家人差,一定!
老范氏路上看见了大儿媳妇,正想问问他们最近咋样,天冷了要不要回家住,破屋肯定没自己家住的舒坦。
谁知道大儿媳妇竟然转身走了,因为看见她才转头?不想跟她打招呼?
还是她瞎了,压根没看见前面的大活人?
老范氏心里窝了一团火,若是没分家,小贱蹄子哪里敢对她如此无视?
他们一个两个的怕是想翻天呐!
话说儿子们知道他们地全卖了不?是不是因为这生气?
可地本来就属于她和老头子。
他们有啥资格不高兴?
“你又去哪了?”
秦老头刚才没找到人很不高兴,儿子身边他一刻不敢离开,现在睡觉都跟儿子睡一炕上了,老婆子不在外头候着,不时时准备热水,竟然还跑出去玩?
别跟他说出门捡柴找吃的,自己女人自己知道,她没恁勤快。
好想打断她狗腿,看她还怎么跑?
不是他说,老娘们没心,他每日心都崩着,就她好象跟个没事人似的。
除了心疼花掉的银子一点没发现儿子越来越虚弱,人若是没了,他们之前花的银子岂不是全白费?这点都想不明白吗?
蠢死了!
儿子无论无如何都不能死,否则他们要被全村笑死,要被另外两个儿子嫌弃死,人财两失的事绝对不能发生在他们家。
自打这次回来,每次看见儿子不知道为何,他心里都慌的很,总觉得他这次和之前犯病好象不一样,身子虚弱到没法说。
上次在医馆大夫有说他不行了吗?好象没啊?如果说了他绝对不可能卖地治病。
为何他瞅着儿子总觉着他好象在死撑,已经没啥生机了呢?
难道他想太多了?
“爹,我想喝水?”
“你等等啊,我这就去倒。”
儿子屋已经烧上了火炕,所以热水一天到晚都能有。
陈强躺在炕上,他知道自己怕是大限将至,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除非出现名医,否则他熬不过今年冬天。
希望能有奇迹吧。
他为何要跟爹娘说明年开春再开始挣钱,就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若是能活到,他会给秦家想个赚钱好营生,只有他们好了他才能有钱是不?
若是不能活到,他们也别想赚钱,他享受不到别人也别想享受到。
要死大家一起死,要熬一起熬。
他绝对不会让秦家人在自己不在后过上好日子,陈家也一样。
不过他也曾真心为陈家出谋过,毕竟他们好他也会好。
只不过那俩口子着实有点蠢,完全不是做生意的料,干啥亏啥,最后他也不敢继续说了,生怕他们亏完所有钱,他没钱治病。
亲爹瞧着还行,他好象没那么蠢,给他出点主意兴许他能赚到钱。
秦家唯一能让他多看两眼的只有亲爹,兄弟觉得他是累赘,他又何尝看上过他们?
老娘就是个蠢货,除了撒泼啥都不会。
以后,他能指望的怕是只有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