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等秋收完后便让她上山找自己冬天的吃食,找到多少她吃多少。
还有我们家冬日要烧的柴火也得让她给捡好了。”
论聪明,她真比不上家里的老头子。
夏老头眉毛都不抬,“捡够冬日的怎么能行?能捡多少捡多少,柴火不怕多,冬日烧了难道春日就不用烧了?
等她这些活全部干完了,咱们就寻个人家把她给嫁了,冬日买肉的银子不就到手了。”
夏母嫌弃的撇嘴,不是她嫌弃自己闺女,而是夏青儿真的模样大变,尤其生完孩子后没了人样。
“她现在这样怎么嫁人?谁家要啊?”说着靠近夏老头,“我听人家说她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不太好生养了。
你说谁家愿意娶?村里真找不到第二个徐三牛了。
别的村以前我们也不是没试过,不行。以前吧做小妾大老爷说不定还能点头,现在做丫鬟都难,除了白吃饭她还能干啥?”
为啥一直不让她离开徐三牛,就是知道再也找不到这么欺负的了。
夏老头皱眉,“这事也不过就是听说,你别听风就是雨,我们家青儿身子好着呢!”
模样确实不如从前,主要还是太瘦,生孩子也确实伤了身子,人看着一阵风能刮跑,一副蔫样。
“至于再嫁,她一个生过孩子被休的女人还想嫁个好的?怎么可能?
我觉得吧,实在不行去别的村找个年纪大的也行,最重要看对方给多少聘礼。”
“她能值钱?”
“再不值钱也是个女的,没有女人嫁不掉,光棍汉鳏夫那么多,咋不能嫁人了?
至于聘礼,谁给的多便去谁家吧,最近家里有人干活,你到处打听打听,看谁家缺媳妇。
等到活干完入冬后就能送走。”
老婆子频频点头,她懂老头子意思了。
“当家的,还得是你,我刚才一听她被休了人都乱了。”
“休就休了吧,我们也不能闹不是。”夏老头想起对他放狠话,对他不尊敬的徐三牛冷笑,再硬气又如何,他搞不定自己媳妇,最终赢的还是他们夏家。
“我也不喜欢徐老三,重新找个我们满意的也可以,最好找个家里条件还行的,徐家已经捞不出啥东西了,离开也好。”
闺女的性格他们了解,更是把她拿捏的死死的,等再嫁人他们又能继续薅。
挣钱太难了,哪有薅女婿来的快。
“你说的对,既然要找有钱的捞后头,我们就选家里好的有钱的,就算聘礼少点也成。
你看徐三牛,我们哪一次得的都比聘礼来的多。薅后头比前头更好。”
“你说的是,你最近辛苦点,多跑几个村子,不管年纪人品只看家境明白不?”
“明白,明日我再去和几个熟悉的媒婆唠唠。说起来我们家大郎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
只可惜家里条件还不错的都不愿意跟他们结亲家,想吃儿媳妇的嫁妆好象u有点难。
“村里你不是谈了好几家吗?”
“别提了,那些人全部瞎眼,也不看看自己闺女啥德性还看不上我们家大郎,呸!”
“实在不行就多出点聘礼,先把人弄回来,以后再吃他们娘家和嫁妆。”
老婆子一拍大腿,“老头子你咋恁聪明!”
夏老头得意,不就是来回吃的事吗?自从啃了徐三牛后他好象打开了发财大门,来回套着玩不就好了。
儿子媳妇有了,还有人继续养着他们了,简直不要太好!
老婆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要说好命还是她好命,嫁给这么能干的男人,跟着他几乎没吃过苦。
年轻时候啃公婆,公婆死后啃闺女,闺女嫁人还能继续啃,将来还有那么多儿媳妇。
哎呀呀,想想日子都美的不行,她应该是村里最会挑男人,嫁的最好的老婆子了。
夏青儿在家半点不敢偷懒,这会子已经带上一大堆的脏衣裳去河边洗衣裳了。一会回来还要挑水,水缸已经见底了,忙活完就能做饭了。
呵呵,果然回来娘家不一样,她现在全身使不完的劲。
“青儿啊,家里没你真不行,你看看你刚回来就把家给收拾的多利落。”
夏青儿被老娘夸的红了脸,“娘,以后我一定不会白吃饭,我会努力干活。”
老婆子嘴角一抽,难怪人家都骂她傻子,好象是不咋聪明。“娘相信你!”
徐大牛家里最近愁云惨雾,为啥呢,因为自从拆了固定板后,徐大牛发现自己握不住笔杆子了。
当时他惊变了脸色,韩氏嚎啕大哭,最后两人一起看大夫。
大夫仔细检查过说他不止伤到骨头,还伤到了筋脉,现在唯一希望便是自己克服,努力锻炼右手。
如果不行,他这辈子也就完了,手再也不可能写字了。
当时他和韩氏的天便塌了,他们跪求在大夫面前,求他给想想办法。
可是能怎么办呢?
这种伤一般是终身的,大夫说他八成概率拿不了笔杆子,写不了字了。
他们夫妻俩不知道咋回家的,以后赚银子的营生没了,他不能赚钱了。
不止儿子念书无望,甚至连吃饭都没钱了。
刚到家院子里,韩氏卸下所有气力,晕倒在门口。
徐大牛一只手抱起韩氏把她带回了屋,然后跑着飞奔出去找大夫。
大夫来了,诊断结果更是让他不知是悲是喜,媳妇怀孕了,在这节骨眼上她怀孕了。
以后他们一家五张嘴到底怎么过?
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废的是左手,宁可自己再多废一条腿,只要让他能写字就行。
韩氏醒后知道自己怀孕后也是一会哭一会笑,老天爷看他们不够惨,还要再加添一把火是吧?
“当家的,秋收在即,我这身子怎么收?”
“请人吧。”
徐大牛没别的法子了。
韩氏身心寒凉,当家的右手废了等于不能干活了,字都不能写他还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