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儿抖着身子喃喃自语,“我怎么办?我们全家都要饿死了,我可怜的闺女怎么办?”
村长实在不想去老夏家扯皮,扯不出个名堂。
看着眼前绵绵不绝的雨水,“你先回去换身衣裳,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能动的,要是顾不好自己他们才真的只能等死。
你的事我知道了,一会我便去找族长商量一下看到底怎么办?”
不帮不行啊,总不能真看人饿死。
烦死他了!
夏青儿跪下猛磕头,“谢谢村长谢谢村长。”
哎,瞅着也是可怜人,可是做出来的事儿有时候真的让人恨得牙痒痒。
她如此,她男人也如此。
当家的没说错,徐思果然是好法子。
想到刚才真心想寻死的自己,夏青儿苦笑,如果不是有人跟在她后头,这会子自己差不多已经断气了。
如果她死了,也不知道爹娘会不会伤心?徐三牛会不会难过?
自己的命果然不值钱。
村长穿上蓑衣找族长,外头的雨下的人心烦,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就不能停一下吗?
老天爷,求求你别下了,真受不了了。
“爹,村长来了!”
族长知道徐家发生的事儿,闹这么大全村谁不知道,可夏氏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村长来一定为了徐家兄弟破事儿。
两个老头子相对无言,徐家兄弟的事儿他们都不知道要咋整?
“要不问问自力?”族长试探的问。
也不知道他们气完了没?如果知道他们两个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道会不会伤心难过?
这事该跟他们说吗?
“找自力干啥?他们已经断亲了,既然断亲便是无任何关系。”村长觉得不该烦他们,两个不孝子不值得他们操心。
“所以我们自己解决?不过他俩的事儿不是解决了吗?各管各的伤。”族长不懂村长到底何意?难道不是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自力,来找自己商量?
“刚才夏氏在我家门口上吊。”
村长的语气充满深深的无奈,一村之长这两年他过的够够的。
“啥?”
“我看的出来她认真的,如果不是跟了几个看热闹的人这会子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啊?”
族长刚想说她装的,听到这话也沉默了。
“你确定?”
“恩,族长,他们家一点粮食都没了。之前徐老三找我借过几次粮,我每次借的不多,这次拒绝后他去找了徐大牛,你也知道发生了啥?
现在两个人都受了重伤,徐老大还好有粮食有银子,可徐老三兄的掉渣,谁不知道他们家被夏氏搬空了,你说怎么办?看着他们饿死,还有个婴孩,夏氏折腾的自己一点奶没有。”
族长傻眼,“他们家真到了这份上?”
“要不然你以为徐三牛为何硬抢徐老大家的地窖,夏氏刚才去夏家要粮食了,怎么都要不到。”
想到她打算一脖子挂死在自家门口,村长心里就膈应。
“村长,你咋想的?”
族长感觉如果他不管,夏氏下一个对象就是他,没准也在他们家上吊。
“族长,我是这么想的,我们一人一家出十五斤粗粮,五斤细粮吧,说清楚是一年的分量……”
族长摆手,“不行,我信不过夏氏,到时候再被夏家拿走,她依旧求到我们面前,到时候我们是给还是不给?不给前头也白给了,一家子还是饿死的命。”
族长窝火,夏氏简直了,没见过这么糊涂的妇人,为了娘家自己孩子都不管。
“族长你说的是,我只想着一次送去省事了。”
“我们一个月给他们三斤粗粮,孩子半斤细粮。”
“成,就这么办,言明只给到秋收,秋收后他们只能靠自己,之后还闹想上吊就去上吊吧。”
“没错,还要说清楚,夏氏只要敢给夏家一丁点,援助暂停,以后别来找我们,徐老三敢闹老子就敢让他除族。”
“好,就这么办。夏家闻着味就上门,夏氏自己利不起来,他们一辈子玩完。”
“可不是,狗咬狗一嘴毛,这三家以后没完。”徐老大的手若恢复不到原来,徐老三半废,夏家怕是又要出幺蛾子,三家人没完没了。
“村长,这事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村长总觉得族长最近看着老了不少,头发越发白了,深深叹了口气,“我去吧,每月粮食也由我去送。族长,少操点心,天就这么个情况,想再多雨也不能停。”
“我知道,可就是忍不住,”族长压力巨大,心里难受,“睁眼就想看看外头还下雨不下了,闭眼做梦都是雨停了,你说这两年光景咋就恁难呢?”
“我们算运气好的了,别愁了,自己身子最重要。”
“我知道,行了我去给你拿粮食,你给他们送粮的时候避着点人,夏家就属耗子的,逮着徐三牛薅。”
“知道,粮食我也只会交徐三牛手里,夏氏这婆娘愁人呢!”
“现在看他还要不要把夏氏当宝,啥玩意儿。”
村长拎着粮食离开了,打算傍晚时候再给送过去。
夏氏到家后先擦干净自己换了身衣裳,换衣裳的时候跟徐老三交代公婆和夏家都失败了,她去村长家上吊,村长答应帮他们一把。
徐三牛眼眸微闪,爹娘竟恨他如此地步,知道他手断脚断居然都不来看他一眼。
他们真是以前那个他割破一点手都会心疼安慰好半天的爹娘吗?
“你见着爹娘了?他们说了什么?”
“没有,一个人都没看见,是门房传话的,他们家门坎太高,我们怎么进的去?
徐三牛,你爹娘心里压根没你,说已经断亲,死活与他们无半点关系。
你看看我额头,就是跪下求他们磕头磕伤的。”
徐三牛眸光冷凝,“是啊夏氏,我爹娘不关心我,无论怎样也比你好吧?你爹娘只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