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于各府府城举行!唯有通过县试,获得士族待遇者,方可报考!考核内容如上。
府试榜上有名者,赐【府学士】功名!此功名者,可入各府、县衙门,担任佐贰官。”
“州试:于苗虫府城,由本侯亲自主持!唯有‘府学士’,修为不超过炼气期,方可报考!考题涉猎极广。州试魁首,为【州解元】!所有登科者,赐【州进士】功名!”
说到此处,庆辰目光如电,扫视二人:
“告诉所有考生,凡得州进士功名者,若无意参加二十年一度的中枢万仙殿试。
本侯可依据其修为、能力,直接征辟!最低授从九品实缺仙职。”
苏子萱和徐九龄听得心潮澎湃。
这条件何等优厚!
尤其是对琼州,这等偏远战乱之地的修士而言,这几乎是一条直通青云的路!
对于琼州民心的提振,是有极大好处。
就是很废灵石。
对于庆辰这等元婴真君、实封侯爷而言,县、府试得到的人才,不算什么。
只有州试选拔出的人才,才有培养的价值。
但他们不少人会前往中枢参加殿试。
“记住!”
庆辰的声音陡然转冷,“告诉下面所有经办官吏,此次科举,给本侯把眼睛擦亮了!
谁敢在科举中营私舞弊、收受贿赂,无论他背后是谁,本侯必灭其满门,抽魂炼魄,以儆效尤!”
为什么中枢‘清流’不喜欢战乱之地的军头。
就是因为他们很少办科举,都是自行征辟,搞得跟一言堂一样,盘根错节;
因此往往会有中枢的令旨,进行制衡,或者撤换。
庆辰重开琼州科举的命令一经颁布,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冷水,瞬间在整个琼州四府炸开了锅!
可谓是四府军民欢庆!
消息通过官府榜文、法阵传讯,乃至修士间的口耳相传,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每一座城镇,每一个村落。
这可是吃皇粮的好机会。
“听说了吗?侯爷要开科举了!”
“真的假的?吴鬼乱了几十年,早就没人管这事了!”
“千真万确!榜文都贴出来了!县试、府试、州试,一级一级考上去!不问出身,只看本事!”
“天爷!这可是鲤鱼跳龙门的机会啊!俺家小子有灵根,一直在家里打熬修为,这回有盼头了!”
“侯爷仁义啊!听说还是侯爷自己掏的腰包,没加咱们一分钱的税!”
沸腾了!
无论是挣扎在底层的散修;
还是稍有家资的中小家族;
甚至是那些平日里,对庆辰又怕又恨的大家族中的不得志子弟,此刻眼中都燃起了渴望。
吃皇粮!得功名!授仙职!
这是大晋仙朝亿万修士,改变命运最正统、最荣耀的途径!
几十年战乱,这条路如今竟被这位沧溟侯,亲手重启!
一时间,琼州各地对庆辰的风评,肉眼可见的上涨。
就连那些暗中咒骂“琼州七令”的豪强,家里也有不少年轻子弟偷偷备考,毕竟这是正途。
甚至,消息灵通之辈,不惜冒险从被吴鬼占据的平南府、莲花府偷偷潜入庆辰治下的四府;
只为搏一个前程!
这股风潮如此猛烈,连带着庆辰推行的其他政令,阻力都小了不少。
这就是大义名分的力量!
这就是科举在修士心中的分量!
庆辰倒没想到有这么多好处。
苗虫府,裂风峡县。
县衙外的巨大青石广场上,立着巨大的‘蜂窝’建筑,里面人头攒动,阵法灵光隐现。
数千名年龄不一、但眼神同样炽热的炼气期修士,正襟危坐,鸦雀无声。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这是裂风峡县试的最后一场——道经策论与感悟。
考生们个个摒息凝神,将自身对庆辰所选‘道经法术’的理解、领悟,以神识之力,铭刻于玉简之上。
广场四周,气氛肃杀。
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县城府兵,目光如鹰隼,来回巡视。
十数名筑基期的修士教谕悬浮半空。
灵识如同大网,严密笼罩着整个考场,任何法力波动都难逃其感知。
而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百名身着暗黑色服饰、气息阴冷的魔莲教修士抱臂而立。
他们的目光不象官府之人那般凌厉,却带着五色守仙幽莲神魂法,让一些心存侥幸者心底发寒。
整个考场秩序井然,透着一股铁血味道。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沧溟侯,亲自督办的第一场科举。
极少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更没人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就在这时,广场边缘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不过没人在意。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悄然多了三名看似普通的修士。
为首者是一名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得惊人的中年文士,身着不起眼的青灰色道袍。
他身旁,是一位摇着折扇的富家公子哥,面容俊朗,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
稍落后半步的,是个面白无须、笑容可鞠的商人模样修士,一双眼睛眯着。
这三人,正是动用高明术法遮掩了形迹、改变了气息的,都察院御史李文弼、东王世子姬谨,以及司礼监的丁公公。
他们的车驾仪仗,早已被施法隐去,停在数百里之外。
“啧。”
姬谨世子以扇掩口,声音细微的传入身旁二人耳中:“李大人,您瞧这阵仗。”
“府兵巡视,教谕监控,那边角落里……嘿,还有教派修士坐镇。这沧溟侯,是把科举考场当军营来布防啊?
“还真是…别具一格。”
李文弼面无表情,神识扫过每一个细节:
考生们紧张却专注的神情、兵卒一丝不苟的巡逻路线、教谕们铺开的灵识等等。
他并未回答世子的话,而是忽然转向身边一个,刚刚从考场局域退出来、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和希望的年轻散修。
各级考试,是允许考完提前交卷。
“这位小哥。”
李文弼开口,声音平和:“看你这模样,是刚考完?”
东方明见对方气度不凡,虽看不出深浅,也不敢怠慢,连忙拱手:
“回前辈,刚考完最后一场道经论。”
“哦?感觉如何?听闻此次科举,是沧溟侯爷大力推行之事,耗费甚巨啊。”李文弼状似随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