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
庆辰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世间万物一片寂静。
或者,那颗煞丹已然融合了旧有的心脏,成为了他新的力量内核!
无法形容的剧痛之后;
是前所未有的新生与蜕变!
煞丹在心窍中轰然解体,但并非消散;
而是化作亿万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千万倍的暗金色气流;
沿着他的血管、经脉、骨骼、髓质,疯狂涌向四肢百骸;
涌向每一个最微小的地方,与之彻底融合!
“咔嚓……咔嚓……噼啪……”
他体内传出令人牙酸的密集声响。
那是旧有的骨骼在碎裂;
又在磅礴能量支持下以更完美的结构重组;
变得更加致密坚硬,泛着暗金色金属光泽。
经脉被粗暴地拓宽、加固,轫性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足以承受更狂暴能量的冲击。
五脏六腑被暗金色气流包裹、渗透、强化;
强度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皮肤表面,那些渗出的污血和杂质被迅速排出、凝固、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肌肤;
看似白淅细腻,却隐隐透出一种难以摧毁的坚韧质感;
淡淡的暗金色古老纹路在皮下若隐若现,玄奥非凡。
这个过程持续了许久许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
当最后一丝暗金色气流彻底完美地融入肉身每一个微粒;
庆辰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五指舒展,然后轻轻一握。
“嘭!”
纯粹到极致的肉身力量捏爆了前方的空气,发出一声震撼人心的音爆!
无形的力量波纹扩散开来,激起层层叠叠的剧烈涟漪;
整个石室都为之轻轻一震!
“融合了诸多气血、修罗血肉、金蛟的煞丹,进入心脏之后,实在太过恐怖了!”
庆辰意识到,他的《不灭涅盘术》进行的十分顺畅,周身气血隐隐带有蛟龙之威、修罗之气!
就好象体修服下了‘结婴丹’之后,还服下了‘培婴丹’;
直接巩固了修为,还大有长进!
此刻的他,无需动用任何法力,仅仅凭借这具新生的肉身;
他便感觉能徒手撕裂山河,一拳打爆一件中品法宝!
内视之下,体内血气奔流如浩瀚江海,汹涌澎湃却又圆融一体,掌控由心。
经脉宽阔如江河,坚韧似龙筋,骨骼熠熠生辉如神金,五脏六腑蕴藏着近乎不枯竭的磅礴生机。
皮肤之下,那暗金色的纹路构成了一道天然的强大防护。
不灭境,成!
此刻他的肉身强度,已然彻底超越了寻常法宝;
真正达到了足以硬撼元婴修士、徒手硬接上品法宝、湮灭天阶法术的恐怖境地!
那一直萦绕心头的三生杀劫危机感;
虽然仍未散去,却似乎不再那般令人窒息。
不灭者,可断肢再生!
毒蛊、法术难伤,近乎免疫。
能凝练‘法相真身’,显化出百丈以上巨人虚影,力拔山河!
五年枯坐,忍受非人痛苦,耗费海量资源,终有所成。
庆辰出关第一件事,并非检验修为,而是神念如水银泻地般铺开,瞬间笼罩整个裂风县城。
近两百里方圆,只在一念之间。
城中景象一一映入心神。
守军依旧森严,街道上修士往来,比五年前似乎更加繁华了几分,并未有大战将至的混乱景象。
他微微颔首,看来这五年多,外面并未出什么大乱子。
“九龄。”他心念微动,一道传音便已送出。
不过片刻,一道遁光便从县衙方向疾射而来,落在院中,显露出徐九龄的身影。
他依旧是那身主簿官袍,但眉宇间却比五年前多了几分疲惫,显然这些年并未轻松。
见到庆辰出关,他脸上涌起巨大的惊喜和激动,快步上前,深深一躬:
“大人!您…您终于出关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斗,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庆辰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问道:“我闭关这些时日,外界情况如何?前线战事怎样?”
提及此事,徐九龄脸上的喜色迅速褪去,化为一片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低涩:
“回大人,情况…不容乐观。”
“铁冥真君亲率主力,与那‘百毒真君’在‘盘蛇县’外‘落魂坡’、‘毒龙涧’一带连年大战,大小战役不下数十场……”
徐九龄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但…但输多赢少。”
“敌军势大,且那‘百毒真君’手段极为诡谲阴毒,颇通战阵,麾下蛊虫、毒物防不胜防。
铁冥真君虽法宝强大、神通不凡,‘安蛮铁骑’亦堪称精锐,但…终究难以抵挡,折损颇多。
据报,这五年以来,盘蛇县至今,已伤亡五千,金丹校尉都战陨了三位……”
庆辰静静听着,面色并无变化,只是眼神微冷:“铁冥真君现在何处?”
“仍在盘蛇县外百里处的‘磐石大营’与敌军对峙,但已不敢轻易出战,多以防御阵法固守。”
徐九龄继续道,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庆幸和后怕,“幸好,那百毒真君的主要精力被铁少主牵制;
但仍旧不断分出小股精锐奇兵,绕过主战场,频繁骚扰我‘枯骨’、‘毒涎’二县!”
“这些贼子狡猾异常,从不正面强攻,多是夜间突袭!
或伪装成散修、商队混入城中制造混乱,下毒、破坏阵法节点,无所不用其极!”
徐九龄脸上浮现出一抹厉色:“幸得大人早有安排。
留守两县的主将,分别是林长生、雷豹等中郎将,人马各有五千之众,皆是历经血战、见过阵仗的精锐之士!
各位将军指挥娴熟,战阵应对得当。
每次敌军来袭,皆能依托城防大阵固守,并以‘巨鲸宝船’强大火力复盖轰击,挫其锋芒。”
“军中还大量配给下品、中品气运符,甚至还有上品气运符。
加持之下,将士们法力恢复极快,战阵威能大增,方能一次次击退骚扰。”
“只是……”
徐九龄叹了口气,“常年如此,将士疲敝,消耗也是极大。
灵石、符录、丹药的损耗远超预期,库藏已去了近两成。
连年大战,税收以及各处矿脉效益锐减,也不好盘剥那些散修、家族、宗门。
若非大人您之前缴获丰厚,又有东南道调拨,恐怕早已难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