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带着湿气的寒风吹过营地。
一道道遁光从不同方向射来,落在“征苗军”军帐之外。
来的都是金丹期的修士。
他们修为从初期到巅峰不等,他们是原中军第一部、第二部、第七部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
都是从八品以上的修士。
众人神色各异,互相打量着,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第一部来的修士大多身材魁悟,气血旺盛,大部分都是‘金刚禅宗’或其附属的体修。
他们是“怒目金刚”的旧部。
主将刚被调走,被划归给一个“侥幸”的一个年轻人;
他们心里自然憋着一股气,想看看这新来的“庆偏将”有何能耐。
‘第七部’的人则相对平和些,领头的是刚刚调任过来的【芜心法师】。
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面带微笑,对着相识的‘第二部’将领点头致意。
但他身后的那些校尉,眼神中也藏着好奇和几分不易察觉的微妙;
——毕竟庆辰之前只是第二部的副中郎将,和他们级别差不多,资历尚浅。
第二部的军官们则明显底气足了很多,不服的也早被打服了。
夜无殇、林长生、孙无敌、辛百忍、薛青霞、灵鹤、广崎谨三等人站在最前方,腰杆挺得笔直。
他们大部分人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其他两部的人,隐隐有护卫‘主将’威严的架势。
‘夜无殇’也是渐渐服气,当然,并没有把自己当下属。
只是觉得庆辰是真有手腕,也听从‘剑痴太上’的意见,跟着庆辰打天下,没有坏处。
以他的天赋,战火之中,肯定能有巨大的战力提升。
“哼,架子倒是不小,让这么多人等。”
第一部人群中,一个满脸虬髯、金刚境巅峰的壮汉,是第一部的副中郎将,他忍不住低声嘟囔。
声音不大,但在场都是金丹修士,听得清清楚楚。
他是第一部有名的悍将,名叫‘雷豹’,性子火爆,是怒目金刚的亲信。
旁边有人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噤声。
雷豹却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就在这时,军帐的门帘被两名庆辰的亲兵掀起,正是‘高玉梁’与‘邓子越’,大声宣布:
“征苗军主将,庆辰,升帐!”
帐内光线比外面更显昏暗。
一股沉重的、混合着铁锈与淡淡血腥气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出来,让帐外所有的交谈声,慢慢的消失。
【无论资历,现在这是军法!是军规!】
众人下意识地摒息凝神,按品阶高低,鱼贯而入,有近四十名金丹修士。
要是一军主将,升帐之时,还敢拒不从命。
按照大晋军规,完全可以就地格杀!
虽然有不服的将领,但这里没有找死的蠢货。
而且,之前【镇海将军】、都指挥使卫霆,下达的调令,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左中郎将’之职,加‘征苗偏将’之衔,正六品!
‘征苗军’大小事务,都由‘庆偏将’节制。
且不受‘钩吾鲸军’的前军、中军、后军的三位将主节制。
只服从钩吾鲸军‘都指挥使’、或‘副都指挥使’,发出的指令。
权威极重。
这也很正常,让别人干‘送死’的活,还不给足好处,那真的就是去‘找死’了。
这种人,只会让属下离心离德,坐不到高位的。
‘征苗军’军帐内部空间极大,足以容纳上百人。
布置却极为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犷。
正中央,一张巨大的玄铁案桌后,一道身影巍然端坐。
庆辰并未穿戴全副铠甲,只着一身‘深青色’的军中常服;
但那股经由无数次厮杀凝聚而成的煞气,以及刚刚集成三万大军、手握生杀大权带来的无形威势,却比任何‘盔甲’都更具压迫感。
他面容平静,眼神幽深,看不出丝毫情绪。
【玄魔血铠】虽未显形,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煞之意萦绕其身周,令人心悸。
芜心法师作为在场修为最高、官职也最高的中郎将(他已正式调任第七部中郎将);
其率先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平和:“末将芜心,率第七部校尉以上军官,参见大人!”
夜无殇、林长生紧随其后,声音铿锵:“末将夜无殇、林长生,率第二部军官,参见大人!”
第一部的军官们慢了半拍,在‘雷豹’有些不情愿的带领下,也稀稀拉拉地行礼:“参见…庆偏将。”
声音远不如另外两部整齐洪亮。
庆辰的目光扫过全场。
在第一部那些‘面带桀骜’的军官脸上略微停顿了一瞬。
就是这短暂的停顿,却让那几个原本还有些散漫的金丹修士,感到脊背微微一凉;
仿佛被什么极度危险的凶兽盯上了一般,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
“人都到齐了。”
庆辰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淅,传入每个人耳中,
“从今日起,再无中军第一部、第二部、第七部之分。只有一军 —— 征苗军。
本将,庆辰,便是尔等唯一的主将。
原中军第二部,改‘征苗军’第一部;
原中军第一部,改‘征苗军’第二部;
原中军第七部,改‘征苗军’第三部。”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尤其是【现征苗军第二部】、那些怒目金刚手下的人:
“军令,即吾令。违令者,无论修为高低,背景如何,皆以军法论处,绝不姑息。听明白了?”
“明白!”帐内响起参差不齐的回音。
第一部‘林长生’等人的声音最响,第三部‘芜心法师’等人次之,第二部‘雷豹’等人最弱。
庆辰仿佛没听到那差异,继续用那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
“很好。既然入了我帐下,有些规矩,要先立清楚。林长生。”
“末将在!”林长生踏前一步。
“结合大晋律令,宣读【征苗军】十三禁令,十三斩。”庆辰的声音冷酷无情。
“是!”林长生毫不迟疑,取出一枚玉简,朗声宣读起来。
每一条禁令都透着血腥味,每一种斩首都让人头皮发麻。
尤其是在临阵脱逃、抗命不遵、惑乱军心、私通外敌等条款上,描述得极为详细残酷。
听得一些修为稍低的‘校尉’’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