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关岛黑市之中,筑基丹、上品灵器、玄级功法等,平常如珍宝的物件儿,时有出现。
就连水火灵液、极品灵器、坎离金丹、玄级上品或极品的功法秘术等;
这种等级的好东西,一年、两年也会露一次踪影。
就在庆辰成功突破【金丹中期】的近一年里;
居然还出现了三阶中、下品的丹药与灵材!
也就是在这一年里,地关岛【极乐世界】黑市的东西,比【天璇岛】的灵物,质量还要好上一截;
与天蜀岛的黑市已经相差无几!
甚至有风声传出;
今后地关岛百年一次,会拍卖与突破金丹有关的宝物;
比二阶极品丹药【坎离金丹】还要强得多的宝物——三阶下品【龙虎金丹】之类的宝物!
还有那法宝,也可能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甚至还有增长金丹后期修为的丹药。
而且点苍宗那两位真人,这几年对庆辰的态度愈发躬敬起来。
这其中缘故,一来是庆辰实力深不可测;
隐隐有与【万魂大长老】等强大真人,比肩之势。
二来嘛,他们着实从庆辰这儿得了不少好处。
如今,他们勉强也算凝璇宗的人;
在外人眼中,俨然成了庆辰的“马仔”。
就说这好处吧,他们从地关岛有一份灵石供奉,三年一块上品灵石。
在【地关城】,他们有好几处宅院;
地关峰上也有洞府,城内还有十几处商铺;
在地关岛,更是拥有自己的道场,还占了一整座山峰!
就连【点苍宗】的近两百旧徒,都替他们管着【地关岛】的一整座码头;
这里面有大量的灵石收益,其中不少灵石都进了两位真人的兜里。
这些东西,以前“地关岛”穷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再看看,那可是相当的贵!
在这利益和生死的双重捆绑下;
他们跟以前相比,那可真是大不一样。
庆辰闭关苦修、稳固境界的时候;
松山与灵鹤真人,时不时会出来露个脸;
替徐九龄、高玉梁等人出手相助,或者镇镇场面;
他们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丢人,反倒隐隐透着真心投靠庆辰的意思。
跟以前那副不大情愿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甚至不少点苍宗的旧徒,出门都说自己是庆辰的手下,以替庆辰做事为荣。
护岛阵法还是开启,只是分为两层;
外层是复盖全岛,内层则只是地关城。
地关城在,地关岛就在,这也是大多顶尖势力的做法。
【庆辰】若是此刻裂土立宗,声势怕是比当年的【小寒寺】,还要恐怖几分。
六月的海风跟刀子似的,裹着海腥气和日头晒出的燥热,劈头盖脸往人脸上扑。
地关岛西岸的【潮音西渡口】正是热闹的时候——这地儿归【地枯岛李家】和【玄岳岛徐家】共管;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里是地关岛,乃至整个沧浪群岛的“西陲要道”。
南来北往的修者不管是去【沧浪群岛】腹地,还是其他地方,十有八九都得在这儿歇歇脚。
渡口虽然很大,但也有些人挤人的感觉;
穿着普通锦衣的炼气散修、骑着妖兽的筑基修士、满身杀气的猎妖人、摆摊的掮修、不停“运货卸货”的散修力士等;
各色人等,瞬间占满了较大的广场,与各处践道。
他们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然自得,跟旁的修士扯着天南地北的闲篇:
从三尸群岛新出的尸丹秘闻,到寒山寺哪个尼姑生得标致,再到某处海底遗迹又出了什么宝贝;
各种奇闻轶事、高阶修士传闻、遗迹遗府,在这里都能听到;
这地儿的消息就跟海风里的沙砾,钻天入地,没处躲没处藏。
渡口西侧,一座用聚灵阵石砌成的百丈凉亭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修士。
凉亭中央的大石桌上摆着几只一阶下品紫铜茶炉;
炉子里煮着的灵茶咕嘟咕嘟冒泡,飘出股清苦的香气;
这是拿近海一阶下品的【凝露草】,混着【海雾茶叶】煮的“雾露茶”。
这茶,三杯要卖一块下品灵石;
此刻却被个叫【李小二】的李家嫡脉修士推到了桌角。
他眼下正扯着嗓子吆喝:“都瞧仔细了!这可是地关城刚运来的“血杀天象”实录,有【高玉梁】,高堂主的注解!”
李小二手里捏着枚巴掌长的玉螺,螺壳上缠着道朱砂符纹,在日光下泛着红光:
“庆辰真人突破金丹中期时,那恐怖景象,全在这传讯海螺里!
前儿个送来的几批货眨眼就卖空了,今儿这几枚还是我跟地关城的老伙计,好说歹说抠出来的。
各位买回去瞧瞧真人突破的气象,观摩领悟修仙之道,或是回去跟同道吹嘘,都值当得很!”
庆辰凡俗出身,一路修成金丹大能,在这群岛里硬是打出一方秩序之地。
就他突破时的那影象,往市面上一丢,多少修士抢着要!
更别说“玉螺”里还藏着凝璇宗筑基修士的干货讲解——这可都是庆辰特意吩咐徐九龄他们捣鼓出来的。
为防盗版,每一枚流传出去的影象玉螺都设了死咒:敢复制立马报废,看多几次也得碎成渣。
话音刚落,青布道袍的中年修士就往前一凑,急吼吼道:“给我来一个!多少灵石?”
李小二咧嘴一笑,金牙在日光下晃得人眼疼:“不多不多!五枚下品灵石,童叟无欺!”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虽说价格有些贵,但抵不住传说中影象的传道之语。
听说有人盯着看了几遍,当场就悟透了功法瓶颈,有了不小的突破。
这李小二鬼精得很,每次只掏出三枚玉螺,跟挤牙膏似的。
三轮吆喝下来,修士们你一言我一语,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玉螺”全进了别人口袋。
李小二笑得合不拢嘴,金牙都快掉出来了;
这笔买卖,抵得上凝璇宗外门弟子一年的灵石加丹药俸禄!
满脸虬髯的壮汉修士攥着玉螺,咋舌道:
“听说没?庆真人这次突破,怕是把凝璇宗二长老玉玑真人,都甩在后头了!”
尖嘴猴腮的修士缩着脖子凑过来,压低声音:
“何止!我那尸毒门的兄弟亲眼瞧见金丹大典,说庆真人现在的手段,能跟万魂大长老硬刚!
天蜀群岛的金丹世家,连夜派人送三阶灵材当贺礼,生怕得罪这位煞星,周围的大小势力更是上赶着示好!”
这话一出,周围修士纷纷倒抽冷气,眼神里满是敬畏,仿佛庆辰那尊大神就在眼前。
正热闹着,一旁腰间悬剑的年轻修士突然眯起眼,目光闪过一丝阴鸷:
“不对啊,我听说天照群岛的【八蛇教】就没动静?”
李小二凑过来,油光满面的脸上堆满笑:“您这就外行了!据小道消息,八蛇教那帮人向来眼皮子高。
眼里只有璇玑真君和万魂大长老,压根瞧不上庆真人,觉得他是借了凝璇宗的光!要我看,他们真是找死。”
尖嘴猴腮的修士也开口说:“听说这些年,他们就送过一回礼,还是给天璇岛的。
有个筑基堂主喝醉了嘴没把门,说他们大长老放话———
一个成丹没多少年的金丹后辈,也配让我等送礼?看在璇玑真君面子上,礼物就给了天璇岛,至于庆真人……”
满脸虬髯的壮汉挠着头追问:“天照群岛?八蛇教又是哪路神仙?口气这么大。”
年轻修士抚了抚剑柄,冷笑一声:“天照群岛在南边,隔着风暴海呢!
万年前叫天蛇群岛,是出过元婴真君的海域!后来一分为三,八蛇教自称正统,架子能端到天上去。”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修士们最爱听这种金丹大佬的恩怨八卦,比灵酒、灵茶还上头。
就在这时,凉亭外倚着石柱的斗笠修士动了动。
这人看似闭目养神,宽大袖袍下却藏着玄机——一枚墨玉令牌正幽幽发亮。
他耳尖微动,将每句对话都用神识死死记下,指尖在袖中飞速掐算。
那是凝璇宗【监察堂】的弟子,乔装成“散修”巡查各处辖地。
此时,李小二刚把最后一把【紫铜茶炉】塞进储物袋,耳畔忽然炸开道惊雷:
“李小二!哪个狗胆让你在这摆摊,还敢胡咧咧庆真人的事!”
这声断喝跟晴空打了个焦雷似的,惊得凉亭下众人齐刷刷回头。
只见渡口东头乌泱泱涌来二十多个修士;
当先女子,一身雪白灵袍,眉眼如刀,发间金簪如火。
正是地枯岛李家嫡脉长老李灵珠 —— 当年庆辰在隐灵岛办喜宴时,她还去凑过份子。
李小二手里的紫铜茶炉“当啷”砸在地上,人跟见了索命鬼似的脸色煞白:
“七、七姑!”
他跟跄着往后退,后腰“咚”地撞上石桌,疼得龇牙咧嘴。
李灵珠柳眉倒竖:“把他们都给我围了!一个都别放跑,敢在这儿嚼庆真人舌根!”
凉亭下顿时炸了窝。
修士们跟惊了巢的马蜂似的四散奔逃,哪晓得李家修士早把渡口围得跟铁桶似的。
有个炼气后期的散修刚祭出飞剑想往上蹿,五丈不到就被一道“赤练鞭”抽破护体法术,击中脚踝;
“嗷” 一嗓子摔在沙地上,血沫子溅了一地。
李小二瘫坐在石头缝里,手里还攥着没卖完的储物袋,嘴里直嘟囔:
“家族不让我做买卖,非让我苦修,可这天下还有比做买卖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闭嘴!”
李灵珠喝骂一声,突然眼角馀光瞥见凉亭东北角 —— 那个悬剑青年脸色紫黑,经脉跟蚯蚓似的暴起,竟是要自爆气海!
“不好!” 李灵珠腰间赤练灵鞭“嗖”地飞出,跟灵蛇出洞似的直取修士气海。
哪料这人早存了死志,周身灵气疯了般乱涌,根本来不及封脉!
千钧一发之际,她手腕猛地一翻,鞭梢骤然变向,化作雷霆掌力“啪”地将人拍向海面。
“轰隆!”
爆炸气浪跟巴掌似的,震得众人七荤八素;
李小二被掀飞出去,摔得灰头土脸。
李灵珠望着凉亭那片焦黑废墟,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
她可清楚记得庆老魔的手段,当年他斩了结亲的岳家满门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备舟!快备舟!去地关城!” 李灵珠扯下染尘的面纱,回头瞪了眼瘫在地上的李小二:
“把这孽障也带上!”
不到一个时辰,一艘李家灵舟跟箭似的扎进云层,直抵地关城大阵。
那阵法光幕如琉璃平铺,映得海天皆碧。
验过身份令牌,李灵珠带着几个族中修士,押着刚才说话的散修进了城,剩下的人全被扣在城外灵舟上。
又是打点又是作揖,等了三个多时辰,【高玉梁】才板着脸出来。
看在他们李家也算有些实力,还算躬敬的情况下,【高玉梁】带他们上了地关峰,在山腰候着。
又过了小半天功夫,高玉梁才宣他们入议事殿。
李灵珠懂事的给高玉梁塞了五颗中品灵石,高玉梁这才开口说:
“主上前些日子出关,心情尚可,算是你们运气好。”
一行人跟着往大殿走,越往上走,空气越沉,象是灌了铅水似的。
石阶尽头的殿门足有十丈高,门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血纹。
待走到殿门前,高玉梁忽然止步,朝李灵珠使了个眼色。
她深吸一口气,掀帘而入,尚未看清殿内陈设,一股沛然煞气便迎面扑来!
那气息如黑海怒涛,夹着金丹中也可称强者的威压,直压得人筋骨欲裂。
李灵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身后的李家修士和几个散修更是腿一软,趴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大殿深处,阴影里坐着个身影,看不清面容;
可那目光扫过来时,李灵珠只觉得浑身跟被扒光了似的,又羞又怕,脸色发红,闭着双腿,手指捏紧。
大殿里一片死寂。
突然,空气中炸出一个字 :
“说”!
这个字像钢针,直直扎进李灵珠的天灵盖。
她只觉脑袋“嗡”地一声炸响,整个人却好象是如蒙大赦一般,突然象开了闸的洪水,把前因后果全倒了出来:
从潮音渡口的买卖,说到悬剑修士自爆,从李小二的碎嘴,扯到近来“八蛇教”的所有传闻。
话像连珠炮似的往外蹦,一句叠着一句。
就好象,话里面有追杀她的刺客一样。
说少了、说慢了,都是死路一条。
也不知说了多少时候,但庆辰没喊停,她便只顾着倾泻肚里的所有勾当。
待到实在无可再说,便佝着身子拼命磕头,直磕得鬓发散乱、额头见血。
就在此时,大殿深处的阴影里忽然响起“笃笃”声响 —— 是指节轻轻叩打檀木扶手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