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魔法部以后,贝尔维娜和小天狼星没有使用幻影移形,兄妹二人选择了非常不魔法的交通方式。
两个人闷着头走进伦敦市中心拥挤的地铁站,在自动售票机买了车票,这些交易全都是由贝尔维娜完成的。
兄妹二人低着头站在月台等侯,谁都没有说话。
五分钟后,他们才登上地铁。在地下深处飞驰的列车载着两人眶当当地朝伊斯灵顿区驶去。
贝尔维娜和小天狼星就象是陌生人一般,两个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接触过。
小天狼星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因洗清罪名而感到高兴,反而目光涣散,一脸失落。
审判结束时,小天狼星追上正要离开的邓布利多,开口询问有关哈利暑假的安排。
在小天狼星看来,他是哈利的教父,是由詹姆和莉莉指定的监护人,哈利的暑假理所当然应该跟小天狼星一起度过。
可是,邓布利多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小天狼星的提议,甚至没有给出象样的理由,只说哈利必须在女贞路待到他过完生日。
因此,小天狼星很不开心,他早就计划好要带着哈利游山玩水,还要带着哈利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
结果哈利必须留在德思礼家,必须在那里过完他的十四岁生日,小天狼星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贝尔维娜站在车门边,身体和脑袋抵在车厢墙壁上,看起来也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博恩斯女士在走廊上的那番话,想着要不要舍下霍格沃茨,回到昏腐朽、尔虞我诈的魔法部。
贝尔维娜感觉有些烦躁,她知道博恩斯女士是对的。
如果想要干预魔法部的运作,想要日后登上部长之位,必须尽快回到魔法部,在“大战”来临前取更多权力。
只有这样,被渗透得象是筛子一样的魔法部才不会一触即溃,才能在战后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可是,贝尔维娜又有些舍不得霍格沃茨的平静生活,虽然每年都有波折,但大体上还是平稳的,起码没那么多糟心事。
1991年的时候,贝尔维娜死活不愿意前往霍格沃茨;1994年的现在,贝尔维娜又不愿意走出校园,重返社会。
不得不说,真香定理诚不欺我,
地铁走了又停,停了又走,不知不觉间摇摇晃晃地驶入伊斯灵顿。
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提示音响起,地铁在空无一人的月台停稳,车厢门旋即打开,贝尔维娜和小天狼星先后走出车厢。
略显寒酸的地铁车站空荡荡的,贝尔维娜和小天狼星站上自动扶梯,通过检票处的旋转栅门,
走出不起眼的车站出入口。
稍显破败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贝尔维娜闷着头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小天狼星脚步越来越慢。
越是靠近格里莫广场,小天狼星的双腿越象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即使是在阳光明媚的白天,格里莫广场房屋的门脸却是一如既往的阴森,小广场中央那片草地凌乱荒芜,还有几户房屋门前台阶下堆满了垃圾。
贝尔维娜站在11号和13号中间交汇处,布莱克家族的老宅凭空冒了出来,象是一座额外的房子突然膨胀起来,把两边的房屋挤开似的。
“你能不能快一点,你是刚刚上岸的乌龟吗?”贝尔维娜不耐烦地说。
这是兄妹二人自审判结束后,彼此之间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喜欢这里。”小天狼星慢吞吞地走在人行道上,“每次走进这栋房子,我都感觉象是进了监狱似的。”
“你不是格兰芬多吗,你引以为傲的勇敢呢?”贝尔维娜说,“就一栋老房子罢了,瞧瞧给你吓的,魂儿都丢了。”
经不住激将的小天狼星增的一下过来,他说:“谁说我害怕了!我只是不喜欢这里,不是害怕,你最好搞清楚两者的区别。”
说着,小天狼星主动踏上十二号门前的石阶,他拔出魔杖,在黑漆漆的木门上敲了一下。
伴随一阵金属撞击的响亮声音,还有链条发出的哗啦哗啦声,黑漆漆的木门哎呀呀地打开了。
然后,小天狼星又缩回他的龟壳里,站在台阶上蜘不前,迟迟没有迈过门坎。
贝尔维娜没好气地推开小天狼星,径自走进布莱克家的老宅。她一边走,一边高声喊着“克利切”。
被推到一旁的小天狼星深深吸了一口气,象是下了极大决心似的抬腿迈过门坎。
门厅墙壁上一排老式气灯投下一片晃晃悠悠的光,头顶一盏网状的枝形吊灯光芒闪铄,还有随处可见的斯莱特林蛇形装饰。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一切都与记忆里的模样别无二致,就连家养小精灵克利切都是老样子,只是看上去衰老了不少。
“永远纯洁的贝尔维娜小姐,欢迎回家。”克利切深深鞠躬,猪鼻子一样的大鼻子已经贴到地板上了。
“克利切,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乱七八糟的前缀。”贝尔维娜无奈地说着,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也是种一个。
“遵命,永远纯洁的贝尔维娜小姐。”克利切依旧不改,主打一个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随即,直起腰的家养小精灵又看到了小天狼星,老克利切一眼就认出家族的不肖子孙,女主人口中的逆子。
“小天狼星少爷,欢迎回家。”克利切说着又鞠了一躬,压低声音接着说,“少爷是个讨厌的、忘恩负义的下流胚子,伤透了女主人的心唔不愧是克利切,说坏话都是当着别人的面说。
“我母亲没有心,克利切。”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他埋怨地看向贝尔维娜,似是在责怪对方非要回格里莫广场。
“不管小天狼星少爷怎么说,他都不配给克利切的女主人提鞋。”克利切嘟地说,“可怜的老克利切又要服侍小天狼星少爷了,要是女主人知道了,她会怎么说——”
贝尔维娜决定当制止家养小精灵当面说人坏话的行为。
她说:“好了,克利切。小天狼星的房间收拾好了吗?还有,把你的挂坠盒暂时借给我用一下。”
面对小天狼星,克利切怨愤满腔;面对贝尔维娜,克利切却很躬敬,尽管他总是改不掉称呼问题。
“遵命,永远纯洁的贝尔维娜小姐。”克利切一边说,一边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挂坠盒。
小天狼星不明所以地看着那枚镶崁宝石的纯金挂坠盒,家养小精灵怎么会拥有这种贵重物品?
“走吧,我们去客厅说吧。”贝尔维娜说,“克利切,准备些吃的东西送过来。”
说着,贝尔维娜当先向客厅走去,小天狼星带着满腹疑惑跟在后面。
兄妹二人还没走出几步,克利切可怜的女主人一一布莱克夫人开始彰显她的存在感。
“败家子,家族的耻辱,我生下的孽种!”肖象画里的布莱克夫人厉声骂道,“滚出去!从我父亲们的房子里滚出去!”
布莱克夫人厉声叫骂,尖利的爪子不断挥舞,似是想要冲破画框,抓小天狼星一个满脸花。
“闭嘴吧!你这个可怕的老巫婆!”小天狼星大声喊道,接着又对贝尔维娜说:“为什么不把尊敬的布莱克夫人的肖象画摘下来?”
站在楼梯上看热闹的贝尔维娜双臂环抱于胸前,满不在乎地说:“妈妈骂的人又不是我,干嘛要摘下来?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就把墙砸了吧,肖象画后面是永久粘贴咒,摘是摘不下来了。”
肖象画里的布莱克夫人还在不遗馀力地叫骂,小天狼星则是瞄上画象旁的帷慢,准备打断布莱克夫人的吟唱。
贝尔维娜依旧站在岸边,接着说:“我一直想听她老人家骂你来着,喷喷-就是这骂人的词没有半点创新,都是陈词滥调,早就听腻了。”
“闭嘴!我说闭嘴!老巫婆!”
小天狼星使劲拖动帷幅,这才堪堪挡住布莱克夫人的视线,阻隔老太太扯着喉咙的叫骂。
紧接着,他又看向贝尔维娜,没好气地说:“她是老巫婆,你是老巫婆生下的小巫婆。”
“哈!真好笑,就好象你不是从她肠子里爬出来的一样。”贝尔维娜讥讽地说,“败家子,家族的耻辱,布莱克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孽种。”
说着说着,贝尔维娜最先绷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随后,小天狼星也跟着笑起来,笑的很夸张,眼泪都出来了。
兄妹两人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就是忍不住想笑一个扶着腰,一个捂着肚子,缓缓登上楼梯。
不多时,贝尔维娜和小天狼星来到一间宽的会客厅,
布莱克家族枝枝蔓蔓的家谱挂毯挂满整面墙壁,挂毯上的名字一直可以追朔到中世纪。
小天狼星一言不发地盯着挂毯上一个焦黑的小圆洞,小圆洞的旁边是雷古勒斯和贝尔维娜的名字。
贝尔维娜走上前,轻轻拂过雷古勒斯的名字,轻声说:“我把那个混蛋带回来了,雷古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