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是没有的,但红旗招展还是十分契合的。
请愿的学生们聚集在大礼堂门口,他们既没有喊口号,也没有走进礼堂,但横幅和旗子都举的很高。
礼堂里原本昏昏欲睡的低年级学生都清醒了,震惊地看着门外的学长,
有些人很迷茫,不理解他们在做什么;有些人在尤豫,不知道该不该添加他们;还有人无动于衷,自顾自享用早餐。
震惊不已的教授们也纷纷从呆滞状态恢复过来,四位院长连忙起身离席,朝着门口一路小步快跑。
这可难为坏了弗利维教授,两条小短腿紧倒腾,才让自己跟上其馀三位。
邓布利多倒是表现得很淡定,大风大浪见多了的校长不会被这点困难吓到,他沉稳地走向请愿的学生,步伐坚定,表情从容。
教工席剩下的几位教授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了,除了浑身瘫软的吉德罗·洛哈特以外,所有教工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贝尔维娜走到斯莱特林长桌,用眼神和手势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芭丝谢达走向赫奇帕奇的长桌,告诉大家不要慌乱;保罗·伯纳德站到了拉文克劳学院那边。
礼堂里的四张长桌边上都至少有一位教职工,大家的任务就是安抚、控制长桌边的学生,不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四位院长最先赶到大门口,麦格教授神情严肃,斯内普教授面色阴沉,斯普劳特教授焦急地看着所有人,弗利维教授呼味带喘—
随着各家院长到来,请愿的队伍出现骚动,有些人开始胆怯,想要后退;有些人信念坚定,绝不动摇;还有些人尤豫不定,不知是退是进。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礼堂内外的学生都有各自鲜明的对照组,映照出不同的选择。
贝尔维娜的心情是矛盾的,学生们懂得保护自身权益是好事,但他们也给学校造成了困扰,特别是给邓布利多出了个难题。
再次开启的密室还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学生又开始聚集请愿,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是一次绝佳的攻计邓布利多的机会,操作得当的话是可以把邓布利多赶出学校的。
邓布利多终于走到了门口附近,慢腾腾的步子让人忍不住想要送他一双足力健。
而随着邓布利多越走越近,聚集请愿的学生变得更加激动,他们不再保持沉默,人群里逐渐响起了说话声。
令人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居然是斯莱特林学院的级长,贝尔维娜记不太清楚她的名字了,是叫杰玛,还是叫法利来看。
斯莱特林学院的女级长高声喊道:“学校必须开除吉德罗·洛哈特,还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邓布利多教授!”还怪有礼貌的,没直呼校长大名。
“没错!”
“说得对!”
“洛哈特滚出去!”
一片附和声在人群里炸响,学生们就象是烧开的沸水,他们不再掩饰愤怒,让洛哈特滚出去的声音此起彼伏。
“让洛哈特滚蛋!”
“我们需要有能力的教授!”
学生们的喊声浪潮般涌来,一浪高过一浪,他们尽情发泄心中的愤怒和委屈,从奇洛开始,再到洛哈特,他们不想看到下一个废物教授了。
邓布利多没有摆出校长的架子,他站在那里仔细倾听每一种声音,也包括那些说他老眼昏花的人。
直到学生们的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吵人的声浪渐渐变小,邓布利多才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邓布利多随即开口,他的态度很认真,没有任何敷衍,语气温和又不失严厉。
他说:“我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感受到了你们的不满,学校会认真考虑你们的建议,
“还有,我要向在座的每一位表达我的歉意。”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向礼堂内外欠身致歉,“是我的失察给你们造成了困扰。”
礼堂内外变得极为安静,不提邓布利多的身份地位,光是年龄一项就让所有人不敢接受他的欠身。
有些学生侧身躲避,有些学生四处乱,就是不敢看向银发银须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众人或青涩、或成熟的模样,心中感慨良多,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决定有多草率。
那时的邓布利多相信,只要把洛哈特放到霍格沃茨,让他生活在所有人中间,他就会原形毕露,那些骗局也会被拆穿。
事情也正如邓布利多预料的那般,洛哈特的面具很快被揭开,他的谎言也不再有人相信,距离身败名裂不远了。
但是有一件事是邓布利多事先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学生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甚至采用聚集请愿这种极为激烈的方式表达他们的愤怒。
只想着告诉学生不要做什么样的事、不要做什么样的人,却忽略了授业和解惑的重要性,同时也忽略了学生的感受。
况且,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程积病日久,去年的奇洛,今年的洛哈特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学生们的不满由来已久,只是恰好在今天爆发出来,以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方式。
有了来自校长邓布利多的承诺,聚集请愿的学生心中的愤怒渐渐消散,他们相信邓布利多一定会处置骗子洛哈特,一定会大家一个交代。
礼堂门口的学生表情有所缓和,也有了散开的趋势,他们的自的已经达到了,洛哈特将不再是大家的教授。
可是有所缓和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大家的表情很快变得凝重起来,冲动之后涌上来的后怕逐渐占据上风,他们开始感到畏惧和恐慌。
“但是!”邓布利多忽然高声说道,他敏锐捕捉到了气氛的变化,“鉴于你们没有按照规定事前向教授申请,擅自聚众集会,我不得不扣去你们的学院分数以示惩戒,每个学院扣十分。”
礼堂外的学生旋即松了一口气,校长的板子高高举起,最后轻飘飘落下,每个学院扣十分,四舍五入约等于没扣分。
邓布利多挥了挥手,接着说:“散了吧,该吃饭的吃饭,该回休息室的回休息室,都散了吧。”
说罢,邓布利多当先朝外走去,请愿的学生自动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路好让校长通过。
刚刚向外走了几步,邓布利多忽然停了下来,门口的学生集体屏住呼吸,生怕校长临时反悔,加重对大家的处置。
冲动且年轻的学生们无疑是多虑了,邓布利多不是那样的人,他的地位和身份也不允许他做出那样的事。
邓布利多回头看向斯莱特林长桌边的贝尔维娜,高声说道:“贝尔维娜,麻烦你送洛哈特去校医院,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需要保持健康状态。”
这回邓布利多是真的离开了,他和学生联手搞出来的烂摊子必须有人收拾,对洛哈特的调查也需要魔法部介入。
既能抓到邓布利多的小辫子,又能介入霍格沃茨的事务,想来康奈利·福吉是十分乐意的,说不定还会亲自跑过来。
礼堂门口的学生在四位院长的注视下默默走进礼堂,各自回到所属的学院,开始吃早餐。
整个礼堂都很安静,只有餐具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骄傲写在每一位参与请愿的学生脸上。
贝尔维娜和芭丝谢达一起回到教工席,同时露出嫌弃的眼神,软塌塌的洛哈特已经跌坐到了地上,差一点就钻桌子底下去了。
“站起来,自己走。”贝尔维娜嫌弃地说,“别让我象拽死狗一样拖着你走。”她的嫌弃已经漫出天际,在场每个人都能清楚感受到。
很明显,沉重的打击让洛哈特的精神状态有些失常,他这会儿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此时此刻的贝尔维娜非常疑惑,洛哈特怎么敢的,他这是疯了?
贝尔维娜连魔杖都懒得拿出来,她非常随意的一招手,洛哈特的樱桃木魔杖立刻落到了她手里。
紧接着,贝尔维娜将被埋没多时的樱桃木魔杖指向洛哈特,白光闪过,洛哈特的手腕处多出一副亮闪闪的金属手,随后又是一副脚在了他的脚踝。
“既然你不愿意保留最后的体面,我只能勉为其难拖你去校医院了。”贝尔维娜说道。
在学生惊的目光中,贝尔维娜竟然真的像拖死狗一样,拖着洛哈特朝礼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