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地牢,或者说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位于霍格沃茨城堡地下,窗外就是黑湖深处,时不时就有游鱼经过。
它既不象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塔楼那般明亮,也不象赫奇帕奇那般温馨,因此被贝尔维娜戏称为湖景房,体验堪比麻瓜的水族馆。
狭长、低矮的地下室在圣诞假期显得尤为冷清,墙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头砌成,
泛着幽幽绿光的灯被链子拴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
自从万圣节前夕那晚开始,马尔福少爷就是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精气神仿佛被女鬼榨干了一样,连科林·克里维遭遇袭击的消息都没能让他振作起来。
他不理解,自己的父母憎恨厌恶麻瓜,蔑称麻瓜出身的巫师为泥巴种,同为纯血统出身的贝尔维娜为什么要跟大家背道而驰他不理解,霍格沃茨为什么要招收不配学习魔法的人,教授们又为何对那些臭烘烘的泥巴种和颜悦色,有时候甚至比对纯血统小巫师还要好。
他更不理解,血统为什么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唯一标准,斯莱特林学院为何会有混血,甚至还有泥巴种!虽然很少见,但斯莱特林学院的每一个泥巴种都是极其碍眼的存在。
这些理解不了的事情快要把马尔福折磨疯了,他试图去查找答案,可是每当答案摆到面前时,他又胆怯地缩回手。
万圣节前夕那晚密室再一次被打开了,马尔福很兴奋,臭烘烘的泥巴种们要被赶走了,霍格沃茨将会变成巫师的净土!
可是,教授们为何都是一副忧心的模样,为何强硬表态要将斯莱特林继承人绳之以法,他们不是应该放任怪兽继续袭击泥巴种马,不是应该拍手叫好吗!
最让马尔福感到费解的人就是贝尔维娜,她明明那么疼爱自己,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感到失望,从那以后更是不理不踩,就因为那句泥巴种吗,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克拉布和高尔各自捧看一堆零食走过来,两人重重坐在扶手椅上,开始分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零食。
笨头笨脑的两只人形狒狒挑挑抹抹,各自拿了一块巧克力讨好地递给马尔福,脸上的笑容没比哭好看到哪里去。
马尔福少爷心烦地摆摆手,随后厌恶地闭上眼晴,围在他身边的人为什么是克拉布和高尔这种脑子里全是肌肉的蠢货啊!
毁灭吧,累了。
马尔福少爷紧闭双眼,想要睡一会儿,可是身边那无休止的咀嚼声实在让人难以入睡。
无奈之下,马尔福少爷只得睁开眼晴,直面鲜血淋漓的人生,他拿起手边的剪报,想要从中汲取能让他感到快乐的能量。
马尔福苍白的瓜子脸变得狞扭曲,他愤愤地把剪报扔进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吞噬了那张剪报。
低头猛吃的克拉布和高尔疑惑地看了过来,两人的腮帮子全都高高隆起,他们的眼神比罗恩和哈利更加清澈,毫无被知识污染过的痕迹。
“德拉科,你怎么了?”克拉布一脸困惑,每当老师向他提问时,他都是这副表情。
久而久之,已经没有哪位老师会不开眼选择提问克拉布了。
高尔艰难地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关心地问:“德拉科,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校医院?哦,对了,你不喜欢那个小泥巴种。”
窝在扶手椅里的马尔福只觉一阵头疼,被克拉布和高尔吵得头疼。
“我们可以把那个小泥巴种扔出去。”克拉布说道,“这样就没问题了。”
“没错!把那个小泥巴种扔出去!”高尔附和道,似乎非常认同克拉布的想法。
马尔福的脑袋更疼了,克拉布和高尔前脚把克里维扔出去,后脚庞弗雷女士就会把他们赶出去。
马尔福少爷现在特别想站起来,然后给克拉布和高尔一人一拳,但凡他们两个有点用,他都不用独自苦恼这么久。
生无可恋的马尔福少爷抬眼看向休息室里的座钟,他缓缓站起身,没有给克拉布和高尔一人一拳,而是朝休息室外走去。
“德拉科,你干什么去。”克拉布困惑地问。
“去礼堂吃饭。”马尔福有气无力地说,他现在很想摆脱克拉布和高尔。
“等等我们,我们也去。”高尔高兴地一跃而起,接着又笨拙地捡起掉落的零食。
无语望天的马尔福少爷默默朝休息室外走去,克拉布和高尔象是狗皮膏药一样跟在他身后。马尔福觉得这样好威风,现在他只觉得烦。
纯血统的斯莱特林蠢成这副样子,臭烘烘的小泥巴种却是全年级第一,为什么会这样啊!
三个人穿过斯莱特林地牢的石墙,走出地下教室的入口,踏上大理石阶梯,很快就到了大礼堂。
宏伟气派的礼堂里,十几棵圣诞树布满银霜,寄生和冬青组成粗粗的饰带,施了魔法的雪温暖干燥。留校过节的学生聚在一处,被弗雷德和乔治的表演逗得哈哈大笑。
除了斯莱特林学生,留校过节的学生似乎都在尽情享受圣诞假期。
闷闷不乐地享用晚餐。
家养小精灵精心准备的晚餐,马尔福吃起来却味同嚼蜡,他时不时抬起头去看贝尔维娜,希望能跟贝尔维娜目光交汇,希望能从对方的眼晴里看到关心的眼神。
再次遭受打击的马尔福低下头,用力咬着嘴唇,想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一一可能是太疼了,也可能是清醒了,还没等发力,马尔福就放过了自己的嘴唇。
此时,教授们围坐在一张圆桌前,芭丝谢达捅了捅身边的贝尔维娜,她注意到了马尔福的眼神,也看到了马尔福的魂不守舍。
贝尔维娜却好象根本不在意,仍旧在给海格倒酒,一副不灌醉猎场看守不罢休的架势见状,芭丝谢达只得趴在贝尔维娜耳边,轻声说:“你真的不管德拉科了?我看他好象很难过的样子。”
海格灌下一杯接一杯酒,他的脸越来越红,嗓门也随之越来越大。
“你说什么?”贝尔维娜似乎没有听清,也可能是在装傻。
芭丝谢达再次说道:“你真的不打算管德拉科了?他在学校的时间更长,还是有机会的。”
“不用管他,他自已想不明白,我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是白费力气。”贝尔维娜说道,“再说了,他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我再粘贴去岂不是显得很不识趣?”
芭丝谢达叹了口气,她十分了解贝尔维娜的脾性,在雷区翩翻起舞的小马尔福先生似平还有意识到这点。
“说到底,卢修斯和纳西莎才是小马尔福先生的父母。”贝尔维娜幽幽说道,“我说的再多,做的再多,也顶不上卢修斯几句话的效果。”
每个人都在做出选择,贝尔维娜也做出了她的选择,她选择放手,收起了此前拉卢修斯·马尔福一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