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娘每个星期都去码头接你。”
两母女泪流满面,这么多年隔在中间那一层薄薄的纱,终于消失去了。
赵仲能小的时候来过几次龙湾镇,后来长大,又去省城读书,就隔了好几年没来。这次来到,也肩负着安慰姨丈的责任,这会已经和石宽,还有三舅文贤贵,走在龙湾镇的大街上。
是他硬拽着姨丈,说要去二舅公那里玩一下的,在文家门楼前,碰上了三舅,就一起去了,这回出来,他没话找话:
“我小时候来,这河堤上的柳树是这么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大,它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大啊?”
石宽这段时间烟不离嘴,他喷了一口乱烟,叹着气说:
“树和人不一样,人一不注意就长大了,就像你,树默默无闻,没人注意到它,即使长大了,那也感觉不到。”
冬生走了,没人帮文贤贵端茶壶,不过现在他也不外出,就在龙湾镇。柳树这种事和他无关,他不想掺和,目光斜斜地盯着前面的及时雨当铺,碰了碰石宽,阴冷的说:
“好像蛮久没看到老丁开门了,那俩夫妻该不会老死在里面了吧?”
文贤贵不说,石宽还不太在意,一说倒想起,确实是好几次路过这里,都没看到开门了。
“他俩才多少岁呀?怎么可能会老死。”
“走,过去看看。”
文贤贵对老丁夫妇没什么,但毕竟睡过几次李金花,所以对两人还是记在心上的。
也没什么事,文贤贵要去看,那就过去看看吧。石宽抬脚,往另一边走。
这时候,集市头那边跑过来了一位小伙,慌慌张张,看样子和赵仲能一般年纪,却是没赵仲能这般高大,也没那么清秀。
他是潘美人的大儿子莫代金,到了面前,见到石宽,还有个陌生的少年在,欲言又止。
文贤贵知道莫代金是来找他的,有点不耐烦,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别挡道。”
“有事,有事,文所长,这边来,我说给你听。”
莫代金赶紧把文贤贵拉到一边去。
石宽不是那种爱打听是非的人,既然要避开他俩,那不听也罢,就冲文贤贵嚷道:
“你有事,那我和仲能就先到处走走。”
文贤贵听了莫代金的耳语,脸色大变。他举目四看,恰好看到小七和有章两人。背着长枪慢慢悠悠往这边走来,立刻招手大声喊:
“有章,你们两个跟我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嚣不已,可有章和小七两人却听到了文贤贵那并不太大的声音,立刻奔跑了过来。
“所长,什么事?”
“你回去再叫几个人来,带上麻绳到潘美人的杂货铺,你跟着我来。”
文贤贵拿过了有章的长枪,又让小七跟着,去往了潘美人的杂货铺。
从这里越过一颗颗攒动的人头,就可以看到潘美人的杂货铺,铺门紧闭。有章不知道文贤贵要干嘛,但还是奔跑回警务所叫人去了。
莫代金走在前面,到了杂货铺前,掏出一把烂剪刀,插进门缝里,把里面的门杠一点点顶开。
门开了,他又带着文贤贵和小七两人穿过杂货铺的后门,到了院子里。看到他家客厅门半掩着,从里面飘出了哼哼的浪叫声。这种声音他听到过许多次了,恨得牙痒痒。
小七刚才不知道要来干什么,这会听到了这种声音,立刻就明白了是来捉奸。只是他还有些糊涂,这屋子是潘美人的,却是莫代金带来,难道是儿子要做母亲,或者是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