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冬生还要帮二妮安排好后路啊,他又说:
“以后你肚子大起来了,谁要是问你孩子的爹,你就说被那些货郎佬用两条红绸,还有几块糖给骗了,现在肚子大,找不到人。”
“嗯!”
二妮脸红红的,又应了一声。这个讲法太难听,而且显出她很不检点,很愚蠢。可为了不让自己受牵连,愚蠢就愚蠢一点吧。她一旦受牵连,整个家都受牵连了。
当天晚上,冬生没有回文贤贵家。他们一家人也没有去文贤贵家吃剩菜,在家里听着二妮脸红彤彤的讲述如何被货郎佬骗。
柱子是在文贤贵家吃了剩菜才回来的,听说二妮被货郎佬骗睡肚子都大了,气得嘴唇都发抖,从床底下摸出了烂布包着的长枪。
只是这多多少少带有点表演的成分,证明他是这个家的主,发生事情了还得靠他而已。要不然货郎佬都跑了,拿枪出来干什么啊。
柱子相信二妮是被货郎老骗了,睡大肚子的。小丽却不相信,她都见过阿永了,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不过她不说出来,大哥和二妮共同编了这个谎言,肯定是有苦衷的。她吃过赵永贞给的糖,也有义务帮保密。
编造出被货郎佬骗,就是让别人知道的,因此不到三天。消息不胫而走,不管是认识二妮的,还是不认识二妮的,都不知道有个蠢姑娘被骗了。
这事还引发了一个效应,就是外乡那些货郎佬,来到了龙湾镇,不管进到哪个村,都会被村里的人拿着扁担锄头赶跑。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妻女,被这些人骗睡大肚子。
各村各寨除了传二妮愚蠢,为了两条红绸和几块糖,就脱裤子让人家c。还把那些货郎佬说得十恶不赦,说是进村卖货,实际上偷鸡摸狗,拐骗女人,还把小孩装进货郎箱带到外乡去卖。
一时间,平时挺受欢迎的货郎佬,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闷棍石宽那天晚上好说歹说,才同意把绳索解开的,后来知道是赵老财家后人杀的黄静怡,他对邓铁生就更加恨了。
邓铁生对闷棍可没做错什么,但为了和气,后来还是打算登门道歉。
这一晚,他提着两瓶玻璃瓶装的酒,和石宽一起去到了文贤贵的家。
天已经有些黑了,院门关着,但还没闩上。从那未闭实的门缝里看去,看到里面有一处红点,忽明忽暗,门缝里还飘出呛人的旱烟味。知道那是闷棍坐在里面抽烟,邓铁生就主动打招呼。
“闷棍叔,还没睡呀。”
坐在里面抽烟的确实是闷棍,听到邓铁生的声音,答都不答。他猛吸了两口烟,然后把烟斗取出顺手在屁股旁的墙基石头上敲了两下。
石宽今晚陪邓铁生一起来,自己有事,也是来帮缓解一下的。闷棍不回答,他就帮推开门发话。
“闷棍叔啊,天黑了也不点盏灯,帮我点盏灯笼来,照我进去呗。”
闷棍依旧不回答,不过起身把烟斗插回腰间,点灯笼去了。他只是对邓铁生有气,对石宽没有气啊。灯笼点燃,他举着出来,要带石宽进去。
邓铁生就趁机走上前,晃了一下手里的两瓶酒,赔着不是。
“闷棍叔,前几天真是对不住,你是长辈,就别跟我这小辈计较了,我买两瓶酒来,陪你喝一杯,那事就算过去了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