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谢谢你!你的话让我在寒冬腊月看到了春暖花开。”
“嫂子!我叫叶云婉,在老家是一名内科医生。”叶云婉做了个自我介绍,“我该谢谢嫂子,给我拿来了这么多菜。”
“不用客气。”李彩霞一口一口接着喝水,直到将一碗水喝光,“我还得谢谢你家厉营长呢,这么多年,分给他的地一直让我们种着。
家里孩子多,粮食消耗大,他的地没时间种,就给了我们家老邱。现在你来了,地该还给你们,地里种着的红薯和花生也归你们,就当是这么多年交的租子。”
叶云婉愣住:“啊!我们还有地呢?在哪儿呢?有多少?”
李彩霞惊讶:“你家厉营长没跟你说过这事?”
“没有。”叶云婉摇头,给厉言晨寻了个由头,“他忙,忘了跟我说。”
“那有可能,毕竟你们刚来,家里的事乱七八糟一大堆。”李彩霞温和地笑了一下,“每个营长能分到一亩半的地,都是山地,就在山脚下。你要有时间,吃完早饭我带你去认认。”
“不用了。”叶云婉拒绝,“嫂子!地是你辛辛苦苦种的,我就不看了。一会儿言晨回来,我们商量一下这事,看要怎么办。”
李彩霞再次感觉到叶云婉的善良,心窝里暖暖的,眼底慢慢涌起雾气。要是一般人,听说可以免费得一亩半的粮食,早就答应下来了。
是她要把地还给他们的,又不是他们逼着来要,干啥不拿着。
她婆婆常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可就有人不会轻易占人的便宜,更不会瞧不起生了四个女儿的自己。
“云婉!我这么喊你可以吗?”李彩霞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呀!”叶云婉回答痛快,“以后咱们住一块儿,大家随意些才好。”
李彩霞笑,发自内心:“好!我就这么喊你。地的事你看这样行不行?地里的地瓜和花生你不要,等收上来,咱们一家一半。
以后的地要是你们自己种,那就啥话没有。要是给我种,就跟今年一样,地里产出的不管是啥,咱两家都一人一半。”
看她不是个爱占便宜的,叶云婉微微点头答应:“行,我跟言晨说一声,如果给你种,就按照你说的来。
只是嫂子!你这怀着孩子呢,生下来还得带,那么多娃,怎么种地?”
李彩霞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我家大女儿九岁了,读三年级,老二七岁,读一年级。底下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他们能相互照顾,用不着我。
你说的对,生女儿别的不说,搭把手的事用不着我开口,一个个很自觉。放学回来,看见啥活干啥活,特别懂事,贴心,一点不淘气。”
“懂事你还让几个女儿穿的破破烂烂。”
外头走进来一位二十五六岁,打扮不俗的年轻妇人,进门就瞪了李彩霞一眼,半点不客气,说话的语气也冲,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反观李彩霞,又开始低着头,缩着脖子,象是很害怕。
“供销社有一批遐疵布料要处理,明天早上早点去排队,不要票。”女人说完,朝李彩霞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向叶云婉,“都说你是败家娘们,从老家托运了一大车东西过来,我参观一下可以不?
我叫管红梅,是先锋团三营营长邵建安的爱人,在供销社上班,很好奇你都弄了些啥来,为什么家属院的人说你败家。”
听完她的介绍,叶云婉知道都是一个团的,赶紧起身招呼管红梅和李彩霞。
“可以可以,都进来参观参观。我跟言晨结婚没多久,家里的家具啥的都是自己打的,很结实,舍不得扔掉,就办理了托运。
破家值万贯,不收拾还好。一收拾,就这也不舍得扔,那也不舍得扔,最后忍痛,全都办理了托运。没办法,谁让我舍不得呢?”
管红梅瞧着屋里摆放的新家具,脸上露出赞赏:“这么好的家具,的确不舍得扔。不过你也别听她们瞎说,我看她们就是羡慕嫉妒,才会说你败家。
嘴长在别人身上,爱咋说咱也管不着。咱先锋团的几位家属,各有各的毛病。李嫂子生女儿多,被人背后一蛐蛐,整天缩头缩恼。
我呢,就生了一个儿子,六岁了,不想要二胎,也被人说三道四。你嘛!托运的东西太多,被人编排成了败家女人。
我看咱们先锋团的家属就没一个入得了人家的眼,咱干脆谁都不理,过好自己的日子得了。”
叶云婉笑着赞同:“红梅说的很对,不管人家说什么,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别的都是浮云。”
“叶云婉!我看好你,听说你昨天跟白溪瑶杠上了?”管红梅目光炯炯,八卦地看着她问。
李彩霞很震惊:“云婉!红梅说的是真的?白溪瑶不是眼高于顶,从不理人的吗?为啥会找你麻烦?”
管红梅脸色一沉:“还能为啥,不就三年前她来咱们部队挑男人挑中了厉营长,厉营长没答应,过后传出他退伍下乡的事。
白溪瑶估摸着他不可能再回到部队,就嫁给了刘忠良。没想到厉营长又回来了,她心里不平衡,才会找云婉出气。
不过姐妹,我佩服你的勇气,居然当众怼她,太痛快了。”
叶云婉:“”
你跟白溪瑶是死对头?不然我怼她你这么开心做啥?
李彩霞的眼里也露出了光:“那位白老师被人怼几句也好,免得一天天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看谁都象是在看地上的蚂蚁。”
“云婉!你不知道白溪瑶有多气人。”管红梅拉着叶云婉告状,“她刚搬进家属院时去供销社买东西,我这人嘴巴闲不住,好声好气跟她打招呼。
她不理我就算了,还用那种看脏东西的眼神看我,把我给气的,好几天都睡不着。我好歹也是京都来的,自小家境还不错,我家老邵都不敢用那样的眼神瞅我,凭什么她敢?
后来遇见她,我也学着用看恶心东西的眼神看她,没想到她居然无视我,就那么赤果果地无视,你说气不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