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瑶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高抬下巴,神情倨傲:“我叫白溪瑶,部队中学老师,教英语的。你呢?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
叶云婉知道她在秀自己的优势,想趁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羞辱自己。因为全家属院的人都知道她败家,从老家托运了一车东西过来。
老师的职业大都受人尊重,白溪瑶被家属院的嫂子们捧的高高的,习惯了有她在的地方,她就是主角,不容人忽视。
从她那蔑视人的眼神里能看出她对家属们的不屑,轻视。对于曾经她看中了却得不到的男人的家属,必定想存心侮辱一番,不然也不会纡尊降贵来跟她说话。
别说,叶云婉猜对了。
白溪瑶真是抱着羞辱她的心态来的,厉言晨是她当年唯一看中的男人,却被他一口拒绝,连思考的馀地都不留。
直接告诉中间传话的人:“我不想结婚,还小,让她考虑别人吧!”
有他开头,后边看中几个都被拒绝了。
理由基本上都跟厉言晨说的一样,实际上她心里清楚,都觉得她是资本家出身,不想惹这个麻烦。
只有刘忠良答应跟她结婚。
本来她是不考虑刘忠良的,这人长的不好看,她不喜欢。无奈家里催得紧,只能硬着头皮嫁给他。
她对这桩婚姻有抵触情绪,对家属院的家属们也很反感,基本上不跟任何人说话。
眼前的女人要不是厉言晨的家属,她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都是些愚昧无知的人,跟她们打交道,拉低自己的档次。
刚好叶云婉也不想搭理她,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此言一出,噎的白溪瑶无话可说。
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嘲讽地问:“怎么?身为厉言晨的家属,连真实姓名都不敢透露?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你心怀不轨。”
既然她要问,叶云婉就大大方方地回答。
边上的刘燕吃惊地看着叶云婉,感觉她伶牙俐齿,怼人专挑痛处捏。
白溪瑶从来不跟家属院的谁说话,有一次她舔着笑脸去找她说话,都没得到回应。每天她除了去学校就是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住在家属院三年,不跟任何人交流,今天云婉来了,偏偏兴致勃勃跟她说话,还打着机锋,当人是傻子。
没想到云婉也不是个好惹的,一句一句怼过去,白溪瑶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你”
白溪瑶怒瞪叶云婉,感觉自己隐藏的心思被她一言击穿,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没错,她心里依然放不下厉言晨,一直不肯生孩子,不是生不出,是她在偷偷避孕。
她觉得刘忠良长得丑,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是个丑的,不如不生。让她整天面对一个丑出天际的孩子,不如让她去死。
还有就是她的成分不好,哪怕嫁给了刘忠良,家里人也得到了庇佑,依然胆战心惊,怕有一天会因为这个牵连孩子。
刘忠良会怎么样她管不着,孩子绝对不能出事,那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正因为想的太多,干脆就一直不生,不管谁说什么,她依然我行我素。哪怕刘母一趟趟来部队催促,谩骂,她也坚持己见,无动于衷。
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她有工作,有工资,家里不安生就住学校宿舍。
总之,她不想干的事,谁也别想逼迫她。
家里逼迫她一回,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已经够了。
不可能再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出来遭罪。
厉言晨跟唐尧从书房出来,没看见叶云婉,心中一慌,听见外头的声音,抱着多多快步走了过去。
“云婉!怎么了?”他没抬头看白溪瑶,只专注地看着叶云婉,语气急切又担忧,“怎么出来了?”
高大英俊的男人,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女人,表情里透出无尽的关心。白溪瑶被这画面刺激的浑身一僵,微微颤栗。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丈夫,可惜他没看上自己。
人与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刘忠良和厉言晨,简直云泥之别。刘忠良回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趴在她身上索取,美其名曰想要个娃。
有时她都觉得可笑,要娃不是得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他整天趴在她身上有啥关系?
她不乐意生,刘忠良就算整天啥也不干,长在床上都没用。
他就是个没读过书,没啥品味,不懂得温言细语,花前月下的粗人。跟厉言晨没办法比,看看人家,媳妇不见了,立即追来关心。
她要是不见了,刘忠良从来不会关心一句,更不会追着找她。
他娶她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生娃。
越是这样,她就越不会生,哪怕一辈子无儿无女也认了,就是不生。
“那位教训儿媳妇,骂到了云婉头上,我找她理论。”叶文志替叶云婉回答,转身告诉看热闹的军嫂们,“我不知道她是谁的母亲,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骂儿媳妇。
但有一点我无法忍受,我孙女婿在火车上从歹徒手里救出她孙子,她回到部队却骂我孙女败家。我孙女怎么败家了?
买两张下铺票,那是因为我年纪大了,爬不了上铺。我孙女带着孩子,也不能去上铺,在你眼里就是不对,犯了天条?”
刘母反驳:“那你们可以买一张下铺呀!老人和孩子睡一张不就得了,干啥买两张?”
众人:“”
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人家买几张下铺关她啥事?
叶云婉不疾不徐地告诉她:“我爷爷年纪大了,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没精神。我们要坐好几天的火车,要是他病倒了,是不是得不偿失?
跟你似的,为了省电钱,买了上铺,结果孙子被睡在上铺的歹徒抓住当人质。如果你当初买的是下铺,发现情况不对,立即就能跑掉。
睡在上铺,想跑也没那么容易,要不是我男人,你孙子说不定就被你的愚蠢给害死了。”
众人:“”
啥?为了省钱,买上铺抢人下铺,还差点害死孙子。
老天爷!这种事都干的出来,刘营长的妈以后离远点儿,别被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