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高速上疾驰,手机突然响起。阿辰,你们到哪了?
晚上八点,我们驶入辽通市区。沿途遇到军警设卡,穿着防弹背心的官兵拦下我们的车。
检查时,戴着白手套的士兵用手电筒照进车厢:"从哪里来?
他仔细核对了证件,又用手电扫过后排座位。后备箱空荡荡的,只有些食物和矿泉水。
九点钟的时候,我们抵达了市郊钢铁厂,说是厂子,这座号称"钢铁城"的废弃厂区大得惊人。规模堪比一个小镇,里面超市银行,电影院应有尽有,不过此时已经荒废,空荡荡的连个看守的保安都没有。
按照金志勇给的路线,我指挥着李建南把车停在一栋灰扑扑的宿舍楼下。志勇探出半个身子:"阿辰!
我们三人落车,从后备箱取出矿泉水和食物。
沿着楼梯往上走。
金志勇在五楼楼梯口等着,脸色憔瘁但眼神锐利。他领着我们走进走廊尽头的宿舍,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伊万正盘腿坐在地上啃牛肉干,见到我立刻跳起来:"张!碴的脸上绽开笑容,"你终于来了!
昏暗的宿舍里,金明哲和另外两个北棒人缩在墙角,见我们进来才稍稍放松警剔。
我把矿泉水和装着酱板鸭、卤猪肘子的塑料袋递给伊万。
他接过袋子,看到里面的食物时,眼框瞬间红了。颤斗的手抓起卤猪肘子就往嘴里塞,油渍顺着胡子往下滴。
金明哲也冲过来,抓起酱板鸭撕开包装就啃,含糊不清地说:"阿辰你都不知道"他咽了下口水,"我们偷了袋牛肉干,这几天啃得牙都快崩了"
墙角那两个北棒人警剔地盯着我们,没敢上前。金明哲回头用朝鲜语喊了句什么,他们才慢慢挪过来,接过我递去的矿泉水。
我让金志勇先填饱肚子再说。他接过午餐肉罐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勺子都顾不上用,直接用手挖着往嘴里塞。
等众人吃完,我们围坐在地上。开始讲述:"我们一行十二个人被引渡,除了伊万这个西伯利亚人,其馀十一个都是北棒的。
他搓了搓手臂,仿佛已经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那里的监狱,冬天能把人冻成冰雕。
李建南闻言沉默,拍了拍伊万的肩膀。
两个北棒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用流利的普通话说:"我们不走。要等我们的领袖。
伊万挠挠头,讪讪地笑了。
金志勇接过手机,伊万在旁边咧嘴一笑:"有肉吃就行。
我们三人起身离开,生锈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我们三人开车来到城乡结合部,找了家小旅社住下。
第二天一早,我下楼时旅社老板正在前台调电视。老板,我们粤省过来做生意的,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
布帘一掀,走出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壮实姑娘。她两鬓推成板寸,中间留长的头发扎成马尾,一身沾满机油的工装服裹着结实的肌肉,活象头人形暴龙。
我点点头,她抓起串钥匙就往外走,工装靴踩得木地板咚咚响。
雷雨坐上我们的车,指挥着开进村道。七拐八拐后停在一座红砖小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