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靠在椅子上,钢笔往桌上一扔。
没想到自己这个一把手,竟然被围殴到了这个地步。
打得自己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育良书记,达康书记,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搞什么沙家帮,那我也想问问你们,我听说我们汉东还有个汉大帮和秘书帮。
育良书记你这个学生们的恩师,门生故吏的靠山,就是汉大帮的头头,一步步拔擢你的弟子,你的门生故吏!
达康书记是秘书帮的头头,不知道有没有呢?这是不是一种就结党营私行为!”
李达康看向高育良,这话咋接?
是承认,还是否认呢?
高育良摘下了眼镜,掏出绒布,淡定的擦着眼镜片。
众人也都在等高育良接招。
你把沙瑞金往死里揍,沙瑞金也直接往死里反击。
当这个话题把拿到桌面上来说时,就已经宣告战斗正是拉响。
眼镜擦好了,高育良戴上了。
“请问瑞金同志说这话的证据在哪里呢?只是听说,那可不行啊!一切没有证据的都是诽谤。”
见高育良一招小斜飞,不正面接话,李达康也知道怎么说了,“育良书记,瑞金同志的意思是,你是汉大的教授,桃李满天下,你这个学生们的老师,自然就成了头头嘛,我也不知道瑞金同志这话想表达什么,这又能说明什么。”
高育良淡淡的喝了口被子里的茶。
嗯……还是瑞金同志办公室里的茶叶香啊。
“若是这么说,瑞金同志,那我承认,汉大帮确实存在。
但是,我高育良还不配做汉大帮的头头。
顶多算是汉大帮汉东分帮嘛。
毕竟,上到京畿、直辖,下到地方省市,哪里没有汉东大学出去的人?
比如我高育良的恩师,我高育良的学长,不都是汉大的?据我所知,他们当中不少人此时身居要职。
瑞金同志,你到底是在说我高育良,还是在映射上面的人啊?”
高育良还不避讳,你说汉大帮,那我承认。
可是我顶多算是分帮。
“瑞金同志,说话啊,继续说你口中所谓的汉大帮啊!
你是想借汉大帮三个字,影射什么?表达什么?颠复什么?破坏什么?你的动机是什么!你背后是是谁在指使你!”
李达康十分硬气的质问沙瑞金。
高育良的回答就很巧妙嘛,而且事实也是如此,汉大出来的,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身居要职的都不少。
你沙瑞金但凡敢把这话坐实,呵呵。
高育良抬了抬眼镜,“同志们,刚刚瑞金同志说我结党营私,这话我也认!
我高育良是九零年代入的官场,是党的干部,是人民的公仆!
要说恩师,党就是我的恩师!
我离校从政后任办公室副主任,一路升市委书记、升政法委书记、一直到几年前,位列省委三人组!
这每一步,都是组织的信任,是党的拔擢!
要说靠山,党和人民就是我的靠山!
要说同党,那么我也只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是共产党!
瑞金同志说我结党营私,我认了,我也就此事作出解释了,请问瑞金同志要给我论个什么罪,扣个什么帽子?”
高育良看着沙瑞金,表情始终微笑。
李达康咽了咽口水,妈耶,老高这战斗力是真高啊!
看来,我没下船是对的。
要不然,老高不了解沙瑞金,还特么不了解我吗?
到时候不得追着我打?
我必然没有好下场啊!
还好,还好,我不是沙家帮的!老高是友非敌。
高育良这番话,全场寂静。
就连司令员都忘了嗑瓜子了,愣在当场。
高育良这反击的杀伤力,不小啊!
一下子就把沙瑞金给架起来了。
沙瑞金能还要给高育良扣什么结党营私的帽子吗?
这要是再往下扣,怕是沙瑞金很快就要收到飞往京畿的单程飞机票了吧。
沙瑞金此刻就象是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不敢说话,真的不敢说话。
高育良扯虎皮拉大旗,那威势是一次比一次猛啊。
兜不住,我是真的兜不住啊。
“育良书记,不要扣帽子嘛,没有谁说要给你定什么罪,咱们都是同志,聊聊天,不必这么较真。”
沙瑞金努力挤出一抹笑意。
呜呜,宝宝蓝瘦,宝宝香菇,但是宝宝不说,嘤嘤嘤。
等回了家,我一定要钻进被子里大哭一场。
对了,还得是厚被子!
要不然……怕被人听见,呜呜呜呜。
高育良也太特么的欺负人了,我就单走了一张小十而已,你直接用王来压我啊。
呜呜呜。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呜呜。
你左手拿着大义,右手拿着原则,结果你还问我感不感动。
不敢,我一点也不敢动啊!
我就是个小小的省一,背不起这么大的锅,呜呜,真的背不起。
李达康清了清嗓子,“好了,你那我们回到正题,继续讨论瑞金同志给他的沙家帮添砖加瓦的事情,讨论未来沙家帮成员之一的易学习同志任命。”
刘省长低这个头,不敢抬头,怕被大家看到自己在笑。
哈哈哈。
李达康啊李达康,你也没放过沙瑞金啊。
“吴部长,你是省委组织部长,你的意见呢?”高育良看向吴春林。
吴春林结结巴巴,“我……我……我应该赞同吗?要不还是先问问纪委的意见吧。”
李达康又看向了田国富。
“国富同志,你这个沙家帮成员,对即将添加你们的新人,有什么看法?听说瑞金同志这个沙家帮头头已经跟你私下串通好了,那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把你们勾结串联的决议拿出来说说嘛。”
李达康也学着高育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然而,这个笑意在田国富看来,压根不是笑,笑得一点儿也不温和啊,这个特么的是笑里藏刀啊!
我要是真提意见,不特么坐实我这个沙家帮成员的身份了吗?
你特么当我傻呢!
田国富深呼一口气,“沙书记,刘省长,还有同志们,既然对易学习同志任命意见都不统一,要不咱下次再谈吧,这回就不谈了,不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