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娘娘?您这是在……跨越时空远程‘视频通话’?”我盯着幽冥中那只炸毛的黑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脸上还残留着猫爪挠过的火辣辣痛感,没想到这神猫还能隔着时空“远程挠人”。
“蠢货!本宫再不来,汝就要把本宫秘制的‘九天凝神丹’给糟塌光了!”黑猫尾巴上的七彩光芒炸得噼里啪啦,双爪在虚空中胡乱抓挠,我的脸颊瞬间又添几道灼痛,跟被砂纸蹭过似的,“这里面每一粒都灌注了本宫百年修为!你当是现世超市促销的润喉糖,想嚼就嚼?”
“娘娘息怒!息怒!”我赶紧举着金嗓子喉宝往后退,“您这信息量太大,我得缓缓——这破糖,不对,这‘九天凝神丹’到底有啥用?临行前我磕头求法宝,您可是半个字没提啊!”
“还敢嘴硬!”黑猫气得胡须倒竖,琥珀色瞳孔瞪得溜圆,“昨日在河边,汝服了一粒,转头就念叨本宫把你往火坑里推,本宫费劲打开时空链接一看,汝倒好,跟那红衣小丫头打情骂俏,最后还共乘一马搂搂抱抱!汝等凡人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它爪子往虚空一拍,竟显出我和陈丽卿同乘的虚影,“本宫在树上蹲了大半天,愣是近不得汝身!不是早叮嘱过,有前世元阳缠身时别乱召本宫?那丫头身上的煞气重得很,一旦近身,幕后黑手立刻就能察觉到本宫的气息,进而锁定你的存在!”
我尚未理解她怒从何来,不过倒是解了一个疑窦:“原来那天黑猫在树上不是检查项目进度,而是被我召唤却无法近身?”
“本宫快被汝气死了!”黑猫越说越离谱,爪子直指我鼻子,“还有昨晚!汝又稀里糊涂吞了一粒,竟用本宫的百年修为去窥探别人隐私!汝这凡人,怎地有窥私的恶癖?本宫的法力是让汝查案的,不是让汝做‘北宋第一吃瓜群众’的!”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这黑猫一顿劈头盖脸,无非就是想反客为主,企图掩饰自己忘事的疏漏。
玄女娘娘,你这吵架的道行,有点嫩啊!
“等一下!”我猛地举起手中的金嗓子喉宝,铝制包装上三个窟窿赫然在目,“你这臭猫倒会恶人先告状!你啥时候跟我说过这是法宝?我在办公室吃第一粒,是嗓子干痒;昨日吃第二粒,是吐槽你没给正经家伙;昨晚吃第三粒,是睡不着觉解闷!你连这玩意能干嘛都没说,现在反倒怪我胡吃?”
我书着剩下的五粒药片,越说越气:“合著我抱着个‘法力充电宝’当糖嚼,你隔了三天才想起提醒?您这神明当得,比我公司里忘事的实习生还不靠谱!”
“还有最可恨的!你这黑不溜秋、不爱洗澡还想上床的大赖猫!明明是自己有错,反倒倒打一耙,平日里指不定冤枉了多少好人!”
黑猫被我怼得身形瞬间缩小一圈,七彩尾巴蔫蔫地垂下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干脆盘成一个毛线球,只露个脑袋辩解:“还不是因为你这凡人!又跟本宫讨价还价,又看穿本宫法力枯竭,最后还敢把本宫抱起来揉搓!”它声音越来越小,带着点委屈的哭腔,“本宫当了三千年神明,哪受过这种委屈!当时慌乱间,就……就忘了说嘛!”
“呸!你害我被车撞不就是为了查案?这么重要的法宝都能忘?”我神色愈发凌厉,“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九天玄女,顶多是只得了点修行的猫妖!要是再让我逮到你,就不是撸猫那么简单了,我要拔光你的胡子,剃光你的毛,送你去宠物医院,找个满脸胡茬的男兽医给你绝育!”
这话一出,虚空中立刻传来“喵呜——”的凄惨哭声,黑猫的眼框竟泛起水光,活象受了天大委屈的家猫。
我看着这副模样的九天玄女,顿时没了火气,只剩哭笑不得:“算了算了!摊上您这记性差还爱装腔的神明,到底是我倒楣,还是这北宋水浒世界倒楣啊?”
谁知她哭得更凶了,仿佛我劝得越敷衍,她就哭得越起劲。
“行了行了!咱不闹了,您这法力也经不起这么浪费吧?”我赶紧打圆场,“麻烦您老人家好好想想,这法宝还有啥要补充的,以及还有没有其他‘忘了’交代的重要事项?”
黑猫果然立刻收住哭嚎,瞬间切换回神明仪态,清了清嗓子道:“听着!本宫这‘九天凝神丹’,可不是凡物——”
“等等!”我晃了晃手里的铁盒,“您这九天凝神丹,名字跟金嗓子喉宝差了十万八千里,当初要是贴个说明书,我至于当糖吃吗?”
“汝再贫嘴,本宫就继续哭!”黑猫瞪了我一眼,耐着性子解释,“这丹药看似是现世寻常润喉片,实则是本宫注入了一千六百年道行的仙界灵丹。”
一千六百年道行?一粒一百年的话,该有两板十六粒才对!可我魂穿过来明明只剩一板。
“汝每服一粒,便能维持十二个时辰的法力增益状态。这期间,汝可随意施展各类法术,比如昨晚的‘天开眼’,或是象现在这样打开时空链接与本宫交谈。”
法力增强状态,想必就是丹田那股温润感吧?可我前几次明明只维持了一刻钟。不过一刻钟也够办大事了——比如许个愿直接送我回现世!
黑猫象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连忙补充:“哦对了!汝可别动歪心思!比如用法力直接揭露幕后真凶,或是传送回现世这类事,想都别想!这是法力,不是许愿机!本宫做不到或不允许的事,它也办不到!”
我本来也没抱啥希望,不过这半吊子“系统”,总得一次性问透。我举起右手,做了个“发言”的手势。
黑猫清了清嗓子:“讲来!”
“玄女娘娘,这灵药给别人吃了,会不会也能获法力?”
“自然不能!本宫已将炁与汝绑定,灵药只是介质,凡人吸收不了。不过……”它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邪魅,“若是他人服了,汝便可借丹药法力作用于他,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
“还有一事!娘娘说一粒管十二个时辰,为何我前几次服用,法力只维持了一炷香?”
“汝这蠢货还敢问!”黑猫翻了个白眼,“汝平日自诩唯物主义者,见了庙门都恨不得啐一口,不修善缘,灵根驽钝,气血不畅,能有一炷香效果,全赖本宫法力精纯!”
我这上哪说理去?从小接受现代科学教育,谁有空信那些玄学?一炷香就一炷香吧,总比啥也没有强。
“好在剩馀灵药盈馀尚多,汝大可……”玄女自顾自嘟囔着,忽然瞥见我在她面前晃悠药板,声音戛然而止。
“娘娘!看清些!还剩……一、二、三、四、五,就剩这一板五片!”
“一板?怎么可能?本宫明明炼了两板,共一十六片!”
“怎么不可能?”我耸耸肩,“渣土车撞得太猛,撞飞了;或是你把我往旋涡里拽得太快,掉路上了——可能性多了去了。”
玄女陷入沉思,片刻后故作神秘道:“既然事已如此,本宫给汝一个建议,汝当谨记!”
“什么建议,娘娘指教!”我赶紧坐直身子。
这什么破建议?没嗑硬唠?故意消遣我呢?这穿越时间不对的事儿还没来得及问呢,玩什么嘴遁?
“你这臭九天玄猫!等我回去一定把你阉了,送进最破最脏的宠物咖啡店,让你当一辈子‘现世戏猫’!”我对着空荡荡的幽冥,气得大骂了一句。
骂声突袭寂静的崇福寺,直惊飞树上几只燕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