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一切都溃散如泥
卡莉婭几乎是在瞬间秒懂罗兰所说的大动静是什么意思。
同时露出了微妙且开心的笑容。
“大动静是吧？我懂了不过直接在这里就开始吗？”
看著跃跃欲试的卡莉婭，罗兰咳了咳：“当然，既然被困住了，那就用最简单的方法，消除最后的障碍吧。”
“有些事情必须有个了结。”
“既是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也是为了”
罗兰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表情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
虽然刚刚的那段记忆之中，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观察者，一个旁观者，一个看故事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情感。
那是人之王身为人最后保留的，仅剩不多的属於人类本身的情感。
在他的一生里，罗兰看出了对方就像是一个只会作出正確选择的机器。
也正是因为他，彼时的人类帝国才能靠著研究龙族帝国遗留的科技，发展出了难以想像的科技，那遮天蔽日的黄金舰队就是最好的成果。
但他本人的想法和情感，却似乎被掩盖了。
他是一个伟大的领袖，一个伟大的领导者和引路人。
但也正因完美与伟大，才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达到了世俗意义上的圣人，乃至神明的程度。
也只有在西诺斯面前，人王才会偶尔显露出属於人类的情感。
可惜当帝国建立之后，西诺斯便离去，回归了龙岛。
罗兰嘆了口气。
他不是人王，只是长得和对方一样，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异世界来客的原装货。
这点他已经通过真理之神的说法知晓了。
虽然在对方的说法里，自己的来头似乎很不得了，但罗兰很清楚，这一切或许是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才產生的变化。
甚至於，自己或许还有一部分的记忆未曾记起。
在他的记忆里，穿越前他也不过是芸芸眾生中，平平无奇的一员罢了，非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长相在平均线往上。
但也仅此而已了。
一个多跑两步的就要喘气，稍微来点高强度运动就要躺尸个一个多钟头才能恢復过来的亚健康人，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抗衡所谓邪神的力量。
那么变化只能產生在穿越后，发生在自己作为一个人类婴儿出生之前了。
最大的可疑物就是时好时坏，偶尔发发任务的统子哥了。
现在想想，这个救世主系统本身就十分奇怪了。
收回思绪，卡莉婭这会儿已经开始解除自我封印了，安全起见，她还把罗兰还有苏伦特意送出了影子空间。
解除封印的时间並没有想像的那么快，比如眼一瞪直接进状態那种。
卡莉婭的封印解除十分的小心，就像是抽丝剥茧一样，一点点，一点点地將封印解除。
罗兰理解她的担心，但等待的时间未免就有些枯燥了。
好在苏伦看出了罗兰的想法，微笑著开始找话题。
“罗兰，小灰是不是和教廷城封印里的那个存在有关係啊？”
罗兰闻言笑了笑，然后席地盘腿而坐：“你居然看出来了？不对，这种程度的异常，身为审判官的你看不出来才意外。”
“没错，小灰不仅跟封印里的存在有关甚至很可能就是那个存在分裂、逃逸出来的部分意识。”
“只是这股意识过於强大，所以获得了生命，与自主思考的能力。”
“但现在”
虽然三人都未提过小灰的突然消失。
但早就心知肚明的三人哪里能猜不到现在小灰的处境？
苏伦笑了笑，蹲在了罗兰身边问道：“所以，我们是要去救她吗？”
“没错但不仅仅是为了救她。也是为了这个世界。”
罗兰呢喃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世界与命运对她並不公平。”
“但拯救世界，却少不了她又或者说，无论她是生是死，都能拯救这个世界的未来。”
“一切，只在她本人的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能活著。”
苏伦歪了歪头：“为什么？你又看上新的女孩了？”
“唔不过单论长相而言的话，去掉那有些违和的灰色眼睛，小灰確实很漂亮，身材也不错，虽然离你的喜好点有些远，但”
“停！”罗兰满脸黑线地打断了苏伦的推断：“你为什么会想到这里去？”
“哎呀，不用担心啦，我不会和卡莉婭说的！”苏伦贼笑起来：“我嘴可严了。不会泄密的，你就把真话告诉我吧，反正卡莉婭很快也会知道的。”
罗兰嘆气：“真不是”
“那是为什么？”苏伦继续问道：“如果她对你並不重要的话，身为邪神力量的寄宿体，直接斩杀清除就好了吧？”
“不仅更快，也更方便，甚至更为保险。”
“以你的想法，不会没想过这个问题吧？” 罗兰点了点头：“我当然想过。这也確实是最稳妥、快速的方案。”
“有我还有卡莉婭，对付一个尚且被封印束缚的神之子，难度並不高，甚至危险係数也会降低不少，甚至能更快结束眼前的污染扩散情况。”
“要说但是了是吧？”苏伦突然插入，隨后好奇地问道：“所以是什么促使你改变了主意？”
罗兰沉默半晌，隨后无奈地笑了笑：“就像我说的。命运对她並不公平。”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能做到的话，我希望她的生命里，能有更多的公平，哪怕只有一些。”
“而且”
“她和我说过，比起去死，她还是更想活著。”
听完罗兰的讲述，苏伦没有继续说话。
脸上时常掛著，几乎不见消失时刻的笑容在此刻也收敛了起来。
苏伦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以完全不同以往的角度。
罗兰没有在意苏伦的態度变化。
无论赞同还是不赞同，他都不会因为因此改变自己已经决定的想法。
他很少能真的下定决心，决定去做一件事。
也因此，一旦决定就代表了不会改变。
也就在这时，影子组成的传送门再度打开。
气场完全转变，彻底褪去了所有傻傻气质的卡莉婭，冷著脸，轻轻迈步走出了传送门。
有那么一瞬间，罗兰都感觉卡莉婭会不会是又失控了。
嚇得他差点没直接把剑给拔出来。
好在最后关头罗兰捕捉到了卡莉婭嘴角的浮动。
哪有什么气场大变。
只是有人在装罢了。
而且还快装不下去了。
憋笑憋的气场都乱了。
刚登场时那让人窒息的冰冷魔女的感觉已经彻底退化成了卡莉婭本人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莉婭突然开始捂著肚子弯腰笑了起来。
哪怕罗兰和苏伦什么话都没说，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著卡莉婭，但她还是王八办走读——憋不住笑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要不是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魔力波动，而且完全体状態下的卡莉婭也不太可能吃什么控制类的幻术技能，罗兰还以为这傢伙中了什么奇怪的幻术了。
罗兰走到卡莉婭面前，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行了，至於笑的这么开心吗？”
“咳咳”卡莉婭停下了大笑，然后有些幽怨的看著罗兰：“你们两个也不知道稍微配合一下？”
“知道我装出这种样子有多困难吗？”
“確实挺困难的。”罗兰点了点头：“你都憋不住笑。”
“喂！想装出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样子就是会忍不住笑啊！”卡莉婭大声反驳起来。
罗兰抬了抬手：“行行行，我知道了。能干正事了吗？”
卡莉婭嘁了一声，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隨后，她將罗兰还有苏伦护至身后，隨后双眸在顷刻间化作深不见底的漆黑。
紧接著，数之不尽的阴影从四面八方渗了出来，速度很慢，但每蔓延一寸空间，罗兰和苏伦都能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这里在崩溃。
甚至不等卡莉婭的阴影完全將眼前的空间覆盖，一切都已经溃散如泥。
维度也好，空间也罢。
在这代表著绝对死寂的影子面前，都不堪一击。
其並非真的带去了死亡。
而是將一切归於了静止与静謐。
停止，似乎才是这些影子真正的力量。
类似死亡权能的效果，甚至可能只是它表现出的侧面罢了。
计划实行的十分成功，在卡莉婭接触自我封印之后，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几乎可以说毫不费力地就解除了封印之下渗透出的力量形成的维度阻碍。
“居然这么轻鬆，亏我还出了这么大力”
卡莉婭低声吐槽起来，隨后控制住力量继续扩散，隨后看向罗兰：“罗兰，还要继续下去吗？”
罗兰点头：“继续，不要停，把你的影子扩散到整个教廷城！”
“没问题！”
卡莉婭的嘴角趔起略微癲狂的笑容，单掌下压，影子便如泉水一般从地上涌出，然后以远超以往的速度朝著整个教廷城瀰漫开去。
既然要破坏，那就破坏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