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夏青立刻将唉声叹气的神色一收，重新展露微笑。
“唉，其实不是我不想教，这些东西这年头根本没什么用，别人都不一定愿意学，没什么好敝帚自珍的。”
李大爷这时却正经起来，叹了口气：“实在是喝酒误事，没轻没重反而更容易……”
说着，他微微一顿，神色复杂：“你，知道差点打死人是什么感觉吗？”
“恩，试过，昨天才打死五个。”
夏青微微颌首附和。
“你当然没……嗯？你说什么？”
李大爷本是顺着自身逻辑说下去，却听夏青这完全不在预料中的答案，不由瞬间愣住，满头问号。
“好吧，乱说的，其实没试过。”
夏青想了想，又摇头否定。
自己昨天都是给人一招秒了，确实没试过‘差点’打死人是什么感觉。
对于那些明显要置自己于死地，甚至还在饲养梦魇的东西，他也并没有什么小说电影里演绎的夸张生理不适。
当然，他这些话说出来显然是没人信的，主要也是幽默一下，开个玩笑。
“你当然没试过。”
夏青的改口总算让李大爷找回原本的节奏，叹了口气：“我这醉拳不是假把式，是真能借酒行劲，再加之醉酒没轻没重，很容易就真的会将人打死打伤，这年头，打输住院，打赢坐牢啊。”
“这个李大爷您倒是完全不用担心。”
夏青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你想说你酒量好？千杯不醉？”
李大爷面露自嘲哂笑：“我当初和师傅学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我的意思是，不学醉拳我也能打死人。”
夏青幽幽打断。
砰！
一拳，落在李大爷经常撞的那樟树树干。
重击声，连带清脆的咔擦声，同时响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收回手后仿佛印上去了的一个浅浅拳印。
当然——还有不动声色缩到身后，疼得发颤的手。
“行了行了，废什么话，人家百十斤的方天画戟耍起来和玩儿一样，还差你这三拳两脚的东西。”
吴大爷对夏青的表现却是不觉意外，毕竟亲自见过与试过那重得夸张的方天画戟。
见李老头明显已经被说服，当即也打圆场笑骂催促起来：“我就是不想让老祖宗的东西失传了，好不容有个愿意学的，赶紧。”
“……行行行，我就教几天，学不会不怪我，学会了更不能怪我。”
李老头看着那拳印，又想了想夏青那一手明显极有名堂的太极拳，当即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夏青来到一个僻静处。
“看好了。”
言罢，李老头不废话的直接开始演示起招法套路。
他所演示的拳法倒不是像武打电影里跌跌撞撞的醉八仙或者醉猴拳，反而是一套大开大合，极其刚猛的拳法。
“只手擎天！翻天手！双劈掌！回龙拳！怪鸟搜云！青龙亮爪！通天炮！流星拳！”
李老头一套连贯刚猛的拳法用出，看得夏青都双目微亮。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武术套路假把式，虽然比起升级后的武功还差了些，但明显已经有了诸多运劲爆发的痕迹，俨然也是一门极具实战能力的拳术。
一套拳打完，李老头直接呼哧呼哧喘息如牛，上气不接下气的同时还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没事，差不多记下了。”
夏青开口。
大概是触类旁通，太极拳法这些融入本能后本来也不拘泥于招法，各种招法也都有差不多的动作，稍微看一看还是能模仿个大差不差的，只是运劲区别。
“真记下了？”
李老头一愣，狐疑，却没追问或者让演练什么的，只是自顾自从兜里掏出一瓶酒：“那行，喝酒。”
夏青接过，喝了几口，马上又被填鸭式的教起了桩功，还有如何感受酒劲，借酒劲活血运劲发力，顺从醉意跌扑闪躲之类的。
嗯，其实有点撒酒疯的意思。
不过却又真有几分运劲发力的门道。
一整套学下来，一天的工夫直接转眼即逝，回过神时就已经到了傍晚。
当然，中午夏青还是挺人道的请人家吃了饭的。
晚上本也要再行感谢一番，不过两老头却都推拒，直接就回了家。
“好人啊。”
感慨着目送两人离去，夏青将中午买的一小瓶酒喝了一口，直接尝试了起来。
砰砰砰砰！
本就已经掌握多门武功。
外加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
夏青学起这精妙还要逊色许多的醉拳自然并不困难，全力施来，立刻就威势惊人，刚猛无匹。
更重要的是。
大概是真正见过血，还就在不久之前。
那拳法刚猛之中更增几分真正的凶悍煞气，俨然全是生死搏杀的气象。
常人用这拳法，只是在打拳。
他用起这拳法，却似是在杀人。
一拳一掌，招招毙命，煞气盈野。
“你……”
夏青一套醉拳打完，收招而立，结果就见李大爷一脸呆滞的站在公园门口。
“李大爷，您这是……怎么又回来了？”
夏青一愣。
“我……呃，咳咳，外套忘拿了，外套忘拿了。”
李大爷一副硬着头皮强颜欢笑的模样。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夏青那煞气冲天的拳法。
学得快还是次要的。
主要是那气势……怕是在大润发杀十年鱼都演不出来。
你试过差点打死人吗？
试过，昨天才打死五个。
先前的玩笑话从脑海中划过。
他原本也确实在当玩笑话听。
可现在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您别误会，我就是力气大一点，之前的话也都是开玩笑的。”
夏青看李大爷这模样，哪还不知道李大爷这是被自己给吓到了，赶紧哭笑不得的解释起来。
“恩嗯，开玩笑，开玩笑，小夏你果然是天赋异禀，武学奇才，一天就给我好些年的苦练却学会了。”
李大爷只是连声附和。
夏青这不解释还好。
这一解释。
——更害怕了。
还笑，笑得那么诡异，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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