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声戛然而止。
圣女雅典娜那双碧蓝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
她一摆手，打断了还要继续争辩的麦绍书和李倩倩。
“要不，咱们做个交易咋样？”
麦绍书眉头一皱，看向她。
雅典娜的目光，越过麦绍书，落在他身后一个黑衣护卫手中提着的黑色特制皮箱上。
那里面，装的是这次行程的核心物品——仪式药水。
“比赛一场！”
雅典娜的声音清脆，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你们赢了，这次的同调药水，我们白送！不要你们一瓶仪式药水！”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李倩倩和刘子文都愣住了。
什么东西就白送？
这可是“同调召唤”技术！
欧陆圣堂压箱底的宝贝！
就这么拿来当赌注？
麦绍书没有立刻反驳，眼神变得深邃。
他此行的任务，除了护送冠军队伍，更重要的就是完成这次药水的交换。
雅典娜的提议，大到让人无法轻易拒绝。
免费的同调药水！
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麦绍书的脑子飞速运转。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
“三年。”
“什么玩意？”雅典娜没听懂。
“赌注，换成三年的同调药水供应。”
麦绍书声音沉稳。
“我们赢了，你们免费为联盟提供三年的同调药水。”
说完，他的目光紧盯着雅典娜。
“美得你！”
雅典娜直接翻了个白眼，一口浓郁的东北腔差点把麦绍书顶个跟头。
“就这一次！爱要不要！”
她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麦绍书心中反而一定。
如果雅典娜同意，那说明她有绝对的把握能赢，或者这场赌局本身就是个陷阱。
麦绍书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扫向了不远处那个懒洋洋站着的少年。
雅典娜从上飞机开始，视线就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杜梵那边瞟。
这场赌局，恐怕和杜梵脱不了干系。
“既然是比赛，总得知会一下我们队长的意见。”
麦绍书忽然话锋一转。
“毕竟，这次出战的主力，是他。”
刚准备转身的雅典娜顿住了脚步，她回头看了一眼杜梵，嘴角咧开。
“也好。”
说罢，她扭着腰，径直朝着杜梵走了过去。
麦绍书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杜梵身前。
陆衍和张布秋正围着“杜梵”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看到两人过来，很识趣地闭上了嘴，退到一旁。
“痛学！”
雅典娜居高临下地看着杜梵，双手抱胸。
“跟你商量个事儿。”
她和麦邵书三言两语，把刚才的赌局内容简单讲了一遍。
“……揍是这么个事儿，一场定输赢。”
她说完，和麦绍书一起，目光灼灼地盯着杜梵，等待他的回答。
一个关乎国家战略利益的抉择。
压力，瞬间汇聚到了这个少年身上。
在两人的注视下，那个从坠机到现在，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的少年，终于有了反应。
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嗯。”
就一个字。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是听见了，还是同意了？
雅典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乐开了花。
“敞亮！”
她冲着杜梵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得意地瞥了麦绍书一眼，仿佛在说“看见没，你们队长比你爽快多了”。
随后便心满意足地转身走开，去召集自己的学生了。
只留下麦绍书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麦绍书看着杜梵，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小子！
这么草率的就答应了？！
你知道那女人可能憋着什么坏水吗？
你知道这场比赛可能就是针对你的一个坑吗？
你就“嗯”？
麦绍书一阵气结，他上前一步，想凑到杜梵耳边说些什么。
但杜梵只是不着痕迹地向后侧了一小步，恰好拉开了半个身位的距离。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麦绍书动作一顿。
他停下脚步，改用传音入密。
“小子，你搞什么鬼？那女人可能是冲着你来的，你还敢答应？不怕她对你不利？”
麦绍书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质问。
然而，在他的注视下，杜梵的反应和刚才一模一样。
眼皮都没抬一下。
“嗯？”
又是这个字。
敷衍，冷淡，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麦绍书彻底懵了。
这反应不对劲。
这小子虽然平时看着懒散，但绝不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新生杯上，他那层出不穷的战术，那份算计人心的腹黑，麦绍书可是亲眼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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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麦绍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只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
是陆衍。
“师兄，你过来一下。”
陆衍把他拉到一边，避开其他人的视线，也是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开始飞快地解释起来。
麦绍书一开始还皱着眉，表情疑惑。
但随着陆衍的讲述，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从疑惑，到惊讶，再到错愕，最后，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只剩下无尽的骇然。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个依旧站在原地，双手抱胸，仿佛快要睡着的“杜梵”。
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个能召唤十阶灵兽的少年？
虽然骇人听闻，但勉强可以接受。
一个能片刻之间，凭空捏造出全新魔具的少年？
匪夷所思，但或许是某种未知的觉醒能力。
一个灵力恐怖到足以比肩至尊的少年？
天赋异禀，万中无一的奇才。
一个同时觉醒了兽魂的少年？
他的师弟陆衍也是，虽然罕见，但也不是孤例。
可是……
当这些所有不合常理的特质，全部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时。
当这个少年，还拥有着凭空召唤卡牌，无视一切规则进行组合攻击的能力时。
这就不是“天才”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
这根本就是个怪物！
不！
比怪物还离谱！
麦绍书的大脑一片空白，陆衍最后的那句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师兄……那个……他不是杜梵本人……”
“他是杜梵觉醒的兽魂，小蓝……”
麦绍书看着不远处那个少年的身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兽魂……
那不是人。
是一个由蓝色石板化身，拥有独立意识，甚至能完美模拟人类形态的……东西？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真是……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