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被带走后,几个大妈围着何雨水疯狂打听易中海截留生活费的事,她们更感兴趣的是数额,这些人中以贾张氏为首,易中海肯定要赔偿啊,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那么多钱多不安全,婶子帮着保管一下很合理吧。
何雨水冷着脸拖着傻柱回家,刚才傻柱维护易中海让小姑娘非常愤怒,她巴拉巴拉把事情经过给傻哥说清楚,傻柱听完一脸怀疑人生,脑瓜子嗡嗡乱响,他被这消息冲击的有点迷糊。
一大爷那么好的人,给了我那么多帮助,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他揪着头皮想了半天,自言自语的说:“不会的,何大清刚跑的时候,我们饿的去捡垃圾,还是一大爷托人给我送进轧钢厂当学徒,不然早就饿死了。”
“我呸,爸说他走之前就把岗位留给你了,还是正式工,我们捡了两年垃圾,易中海才给你弄进厂子了,要不是你还有点手艺,你也转不了正,傻哥,你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东西?”
傻柱从小一根筋,娘死的早,何大清又是个沉默寡言的,除了教厨艺,其他时候也不怎么和儿子说话,等他跑路,落在易中海的手里,天天给灌输一些乱七八糟的歪理,早就长歪了。
以后不经历什么大的变故,这辈子性格就这样了,最多随着阅历的增加给边边角角进行一点小的修修补补,基本就定型了。
傻柱不傻,有时候还挺精明,可就是一根筋,属于撞在南墙也不回头的。
瓜太大,院里众人舍不得就此散去,聚成几堆讨论的热烈,阎解成忽然问了句,“易师傅会不会劳改啊?”
阎埠贵气的在后边一把给扯个趔趄,死孩子会不会说话,万一老易没事放回来了,知道这话非给你穿小鞋不可。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易中海虽然残废了一个月工资也不少钱,在他眼里易中海傻柱家里的钱和房子都是她贾家的,易中海傻柱在她心里那就是拉磨的驴,少赚一天的钱都是她贾家的损失,她脸色很难看,指着阎解成骂道:“阎老西没教你做人的道理?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你居然盼着老易去坐牢。”
阎解成吓的脸色煞白,不盼着邻居好这个名声落在头上,以后媳妇都不好找,别人一听就会想到:就是那个损人不利己的小子。
秦淮茹拉了一下贾张氏,劝道:“妈你说了,我相信解成兄弟就是一时口误,只要傻柱雨水能原谅一大爷,当事人不追究,肯定没事,再说就是一点小误会。”
众人一起看向何家,心思各异,有人希望易中海受到惩罚,阎埠贵贾家都希望易中海没事,易中海当了六七年的一大爷,即使现在不是连络员还残废了,在院子里的威望还是有一些,这样只能说明满园都是废物,连一个残废都压不住。
就在这时周主任回来了,按照流程他必须问一问王延宗对这次相亲是否满意,她肯定的知道这俩人互相看对眼了,但是流程就是流程。
一进院就听到中院叽叽喳喳的,王延宗就站在家门口抽烟,他不愿意参与讨论,就在这里听听八卦就好,特别是听到秦淮茹点明案子的关键,心中好笑,以何雨水心中的恨意能绕过易中海才怪,一千左右的生活费对小姑娘来说已经算的上是一笔巨款,聪明点应该知道钱多了招人惦记,就不会为了更多的赔偿放过易中海。
傻柱现在可能都左右不了何雨水的想法,就看同行怎么操作了。
见到周主任回来,王延宗急忙请人进屋,周主任在宁家眈误了点时间,回来赶得有点急,坐下“咕咚咕咚”喝了一杯白开水,先问了句闲话,“小王,你们院干什么呢?后面怎么吵吵闹闹的。”
王延宗幸灾乐祸的说:“我们院以前的连络员易中海知道吧,他截留了傻柱和妹妹何雨水的生活费,听说从51年到现在,当时何雨水才六岁,兄妹俩没钱生活,饿的在垃圾堆里找吃的。”
其实是兄妹俩捡垃圾卖钱,王延宗稍微艺术加工了一下,周主任听了瞬间瞳孔放大,“还有这种事?不行,这事妇联一定要管,非给他抓去游街不可。”
说着就要起身去中院,王延宗急忙拦住她,“周主任你先等等,何雨水带着警察回来的,易中海早就被带回派出所了。”
周主任一拍大腿,解气的说:“好,就应该给他抓起来,我等下就去派出所,欺负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一定要严惩。”
生了会气,周主任才想起来正事,看着王延宗问道:“亲也相完了,你觉得人家姑娘怎么样?”
王延宗也是老司机了,前世他就特别关注失足妇女,能关照的时候绝不含糊,也没啥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我对宁沐语同志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人家啥想法。”
周主任伸手点了点他,笑道:“你小子倒是厚脸皮,我给沐语送回家了,也问过女方的想法,对你感觉还行,先处着看看吧,反正沐语还有一年才够岁数,你小子可不能欺负人家。”
“那肯定不会。”王延宗赶紧保证。
周主任笑了,“我也算是你们的媒人了,以后别叫我周主任了,听着生分,和沐语一样以后叫我周姨吧。”
“恩,周姨好,都听你的。”
王延宗顺杆就爬,能和妇联主任拉上关系也是一件好事,他去橱柜里取出一条五花肉,一斤多重,用一根细麻绳穿起来递给周主任。
“周姨,谢谢你给我介绍相亲,这点肉算是我的谢媒礼。这是我自己猎到的野猪肉,比不上家养的猪肉香,你也别嫌弃。”
周主任哈哈一笑也不客气,知道这小子肉来的容易,接过打量了一下,感慨的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家五口人,有肉票都买不到肉,过完年到现在就没吃过肉,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聊了,以后你自己和沐语联系吧,反正你也知道他家在哪里。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家了。”
说完转身要走,忽然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你最好到沐语姐夫家传话找她,最好不要直接上门,家里的白菜被猪拱了,沐语她爸心情特别不好,哈哈哈哈。”
王延宗看着周主任笑的肆意,拎着猪肉出门,满脑袋黑线,现在哥们也成小黄毛了?
摸着下巴琢磨,没说宁父反对,就是一个老父亲的玻璃心受不了自家小白菜要被猪拱了,呸呸,被带歪了,应该是一个老父亲养了多年的宝贝闺女有了对象,一时间有点舍不得。
这次相亲有点巧合,周主任的老同学托她帮女儿介绍对象,自己不认识周主任,为啥偏偏找的就是自己,该不是开始就冲自己来的吧?
现在王延宗也回过味了,宁沐语被大院子弟骚扰,宁家书香门第肯定看不上无所事事的街溜子,正好这时候自己无意中出现在宁家的视野。
作为女方主动有点没面子,就找了妇联主任的老同学作为中间人,这样就说通了。
摸摸自己的脸,感谢前身生了一副好皮囊,前世一张大众脸,谈两个小时的恋爱就要699,消费太高一个月也只能谈个三五次,穿越后反而来了桃花运。
美滋滋的关门落栓,奖励自己吃一顿大餐,得开始准备腊肉风干肉等能长时间存储的肉食了,以后两个人生活,就不方便从空间中拿出大量物资了。
旁边的跨院也快完工了,可以在后院制作,有院墙阻挡视线,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眼红。
…………
派出所里,易中海不承认他是截留何雨水的生活费,一口咬定是攒着留给傻柱结婚,非要见傻柱兄妹,赵平安早就跟何雨水说好,要追究到底。
邮局负责南锣鼓巷的邮递员也被抓进来了,交代了易中海以每年五块钱的代价,傻柱的信和汇款都交到他手里代收,易中海的辩驳没人相信。
这事零口供就可以钉死易中海,赵平安偏要杀人诛心,建议陈所长满足他的要求,让他见何家兄妹一面,也好让他死心。
晚上六点多,一个小警察来到95号院,敲响了何家大门,说出易中海的要求,当然也说明兄妹俩愿不愿意见易中海完全自愿,何雨水不想去见易中海,傻柱非要去见,不搞清楚他睡不着觉。
傻柱更愿意相信易中海也不相信何大清,一大爷对他那么好,能有什么坏心思?
何雨水拗不过傻柱,被拉着去了派出所,在接见室隔着铁栅栏见面了,赵平安就站在旁边装隐形人,既然是赵平安提议,陈所长就让他负责。
易中海带着手铐,见到傻柱很激动,没坐下就着急的喊着,“柱子,你总算来了,我和警察同志说不通,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爸寄回来的钱我都给你攒着呢,都在警察找出的铁盒里藏着,我一分钱也没动。”
傻柱神情有所松动,何雨水有点担心傻哥被易中海说动,在傻柱开口前质问易中海,“那我爸的信呢?你凭什么截留信件,那是一个父亲对子女的关心,你让我们兄妹误解了这么多年,就没个说法?”
易中海眼神闪过一丝冷厉,随即怜惜的看着何雨水,没想到小丫头挺不识趣,等出去了就让她见识下社会的险恶,不尊重长辈,以后要让傻柱好好管教。
“雨水,何大清跟寡妇跑了,留下你们兄妹,别以为寄一点点生活费就能撇清抛弃子女的名声,我就是看不惯他写信骗你们,所以才没让你们看信。”
“呵呵,那我傻哥的工作呢?我爸说过他给傻哥留下了正式工的工位,厂里的事情是你处理的,为什么两年后傻哥才安排了一个临时工的学徒?”
易中海脸色微变,转而语重心长的说道:“那时候你们兄妹还小,让柱子一下得到正式工的岗位不是好事,年轻人还是得多经历一些磨难才能成长,何家就剩柱子一个男人,不经历一些磨难怎么顶门立户,你看现在多好,柱子凭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上正式工的岗位,厂子里谁敢小瞧?”
何雨水一时语塞,这都能被伪君子给圆过去,偷瞧一眼傻柱,这傻子满脸感激,对易中海说:“一大爷,你对我太好了。”
何雨水气极,小姑娘爆发了,她声嘶力竭的对易中海说:“你这都是狡辩,我爸刚走的那两年,我们没钱吃饭,你把我爸寄给我们的生活费扣下,我和傻哥只能去捡垃圾换吃的,饥一顿饱一顿差点饿死,那时候你干什么了?”
易中海觉得掌握了主动权,脸上露出惯常说教时的严肃脸,“我可是让你们一大妈经常接济你们兄妹,哪次你们吃不上饭我没让一大妈给你们窝头。”
傻柱心里越来越认同易中海的话,那时候饿的受不了,可不是一大妈三五不时的给个窝头,不然兄妹俩早就饿死了。
“你胡说,你的确给过傻哥窝头,可我饿的受不了去找一大妈,她就说家里也没饭了,我还听到你们俩偷偷的说我就是个累赘,拖累了傻哥,明明有我爸给我的生活费,凭什么要我差点饿死?”
傻柱呵斥道:“雨水,你别这么说一大爷,一大爷也是好心……”
“傻哥!”何雨水大喊一声,“易中海就是个伪君子,他骗你的。”
易中海补了一刀,“柱子,这些年你攒了多少钱?”
傻柱茫然,为啥问这个?他挠挠头皮不好意思的说:“一百多吧?”
可能觉得家底太少在赵平安跟前有点丢面子,又解释了一句说:“本来有三百多的,给雨水买完自行车只有一百多了。”
易中海笑呵呵的说:“你大手大脚惯了,钱放在你手里用不了几天你就花没了,所以我都给你攒着呢,你想想那可是一千多块钱,有了这些钱,你想娶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等一大爷出去了,就找个媒婆给你相亲,一大爷还等着抱孙子呢。”
傻柱听了完全陷入了幻想,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脱口而出说道:“那感情好,要找个像秦姐那样的对象。”
易中海嘿嘿一笑,露出男人心照不宣的笑容,他觉得这把稳了。
何雨水冷冷的说:“可是傻哥的钱不都是被你忽悠的接济了贾家吗?他除了喝点小酒,还花什么钱了?饭都是在轧钢厂吃的。”
易中海还没说话,傻柱先急了,“雨水,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们大院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互相帮助团结友爱,再说秦姐家里多困难,我一个轧钢厂的大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接济下秦姐怎么了?”
何雨水完全绝望了,转头求助的看向赵平安,赵平安早已震惊的目定口呆,没想到易中海这老家伙这么能说,也就是生活在绝户处于鄙视链下层的五六十年代,这要生活在后世,妥妥的传销大师,凭这口头就能实现财富自由。
见到何雨水求助的眼神,他回过神,微微一笑无声的说了几个字,何雨水眼睛一亮,回头看着易中海恶狠狠的问道:“那我爸留下的工位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易中海一怔,没想到还有这个破绽,不过当时轧钢厂还是娄家私人所有,帮着他处理工位的人早就离开了轧钢厂,这几年就没听到那人的消息,说不定早就死在哪个没人的角落。
他轻描淡写的说:“工位不值什么钱,我就四百块钱给处理了,后来我给柱子托关系进厂花的就不止这个数了。”
何雨水看向傻柱,傻柱瞅瞅易中海又瞅瞅妹子,摸摸头顶着妹妹凶狠的眼神,对一旁当透明人的赵平安问:“平安兄弟,事情说开了,能把一大爷给放了吗?”
赵平安摇摇头说道:“你说了不算,这事情要看何雨水同志的意愿。”
“我是她哥,这事听我的。”
赵平安继续摇头,看向何雨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何雨水对傻柱已经完全绝望,她冷冰冰的说:“合著在傻哥你的眼里,我那么多年的罪都白遭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易中海的,这件事我要追究到底,谁说也不好使。”
易中海急眼了,“你凭什么追究?柱子才是何家当家的。”
何雨水取出一张纸,上面是何大清写的证明,说明他离开的时候傻柱已经成年,而且他教了手艺留下工位,傻柱具备养活自己的能力,生活费全是何雨水一个人的。
他把证明展示给易中海看,盯着易中海的眼睛平静的说:“就凭生活费是我爸给我生活的,就凭我是受害人,易中海,你说我能不能追究到底?”
傻柱生气的对何雨水说:“行了,你别闹了,一大爷这些年对我可好了,在厂子里惹了麻烦,都是一大爷帮我摆平的。”
绝望过了,也就没有了愤怒,何雨水心里明白,傻哥已经被易中海这么多年的教导给忽悠成废人了,“傻哥,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也没资格干涉。”
傻柱忽的一下站起来,抬手就想抽何雨水一巴掌,在一大爷和新来的邻居面前不给自己面子,他觉得当家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手腕一紧,被赵平安狠狠的攥住,他皱着眉头,严厉的呵斥道:“何雨柱同志,这里是派出所,你还想在这里打人?”
傻柱用力抽手,赵平安攥的越来越紧,傻柱疼的差点痛哼出声,他不再挣扎,梗着脖子说道:“这是我妹妹。”
“自己的妹妹那也不是你想打就打的,何况这里是派出所。”
要不是为了任务不想和傻柱交恶,赵平安早在傻柱举手的时候一脚给踹飞了,懂不懂傻柱快乐拳的含金量。
“行了,探视时间到,你们可以走了,易中海你也不用心存幻想了,当年处理何大清工位的主任已经找到了,他全交代了,再说这事就算何家兄妹不追究法院也得判了你,这是刑事案件,不是普通的民事纠纷,你就安心等着周三的判决吧,顺便找个人给你交子弹钱,你媳妇也关起来了,你又没有儿女,别还得自己干活挣钱,眈误了上路。”
易中海一下子僵住了,这消息就象晴天霹雳擂在他脑门上,张了张嘴想辩解一番,却完全发不出声音,道德天尊吓的失语了。
傻柱也震惊的不行,赵平安想到任务,安抚了一句,“柱子哥,等我下班了有空和你说,当年轧钢厂人事部和食堂的领导我们都找到了,易中海贿赂人事部科长两百块让你接不了岗,好了,有空再聊,时间到了。”
傻柱一脸不敢置信的出了派出所,不知道是不相信易中海是伪君子还是不相信曾经那么威风的一大爷就要吃花生米了。
赵平安也不算撒谎,这年月的犯人也没什么人权,私下里所里早就确认易中海这家伙会被判死刑,法院的审判只是走个流程而已,上千块的大案子,而且涉及儿童,性质极其恶劣,谁伸手谁倒楣。
何雨水默默的跟着傻柱身后十来步远,不是天黑担心安全,她都不愿意和傻柱走同一条路,今天他是真的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