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安静下来,偶尔有孩子的啜泣声,王延宗铺好被褥,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院里的动静,每当有脚步声响起,他就会坐起来,轻轻的把窗帘掀开一条缝仔细观察。
守了一夜,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王延宗以为今天守不到人呢,晚上院里二十来个起夜的,能认出来的有刘海中有傻柱,就是没有易中海。
再过一会儿天有点亮就不好动手了,他刚要睡,脚步声响起,易中海捂着肚子从穿堂门跑出来,匆匆打开院门,虚掩后往公厕跑。
老小子,终于等到你了,王延宗取一件军大衣穿上,坐在炕沿穿上鞋子,用布包住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一伸,一根丁字镐的镐把出现在掌心。
这时候用的丁字镐傻大黑粗的,镐把前端有成年人小臂粗,后面手握的地方鸡蛋粗细,七八十公分的长度,这玩意抡圆了一棒子能把牛放倒。
进山的时候已经实验过瞬移技能,熟悉技能的运用,估摸时间差不多,王延宗想象着公厕门口发动技能,下一刻空间转换,王延宗站在厕所门前,臭味扑鼻而来。
天挺黑的,贴墙站着三五米外就看不清人影了,不过易中海这老登背了个手电,王延宗还是找一个隐蔽处藏好,看着厕所门口。
厕所里易中海吭哧吭哧的用力,尼玛这老家伙一个月八十多块钱也不知道吃点好的,棒子面吃多了吧?
过了十来分钟,厕所门口手电筒的光柱一晃,易中海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往外走,冻得上下牙床不停打架,从被窝里爬起来上厕所,大冷天的遭老罪了,不过,马上你就感觉不到挨冻了。
易中海离开厕所不到两米,王延宗瞬移到老家伙的身后,一个麻袋套在了他头上,易中海眼前一黑就知道不好,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啊~”
最后一声高亢尖锐,撕破了黎明前黑暗的夜空,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好远。
王延宗举起镐把,对着易中海的右手抡了下去,这老小子正撕扯麻袋,“咔嚓”一声,易中海就倒地狂叫,隔着麻袋看不太清楚位置,又抡了两下确保华佗再世也拼不起碎骨,最后一镐把落在易中海右脚踝的孤拐上,骨折声中,易中海的右脚几乎和小腿分家,扭曲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型状。
易中海的尖叫戛然而止,他被疼晕了,王延宗收起镐把,发动回城功能,瞬间回到卧室。
军大衣蒙面布扔回空间,脱了鞋子钻进被窝,拉一下灯绳,屋顶的电灯泡亮了起来。
紧接着对面阎家的电灯亮了,阎埠贵一边往外跑一边扣着棉袄扣子,嘴里大声喊道:“出事了,出事了,赶紧起来。”
跑到大门后,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往外面看,王延宗也出来了,他敞着棉袄,手里拎着唐横刀来到阎埠贵身后,“阎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嘶,挺冷啊。”说完王延宗单手提刀,右手扣着扣子。
阎埠贵不知是吓的还是冻得,牙齿咯咯作响,哆嗦着说:“刚才那声音好象是老易的,小王,你年轻,出去看看。”
“看个屁,阎老师,我没有手电,天这么黑能看到啥,你和我一起出去,你在后面用手电给我照亮。”
阎埠贵抖的更厉害了,叫声太惨了,老易不一定多惨呢,这时候出去不是找死嘛!
陆续有衣衫不整的男人聚集到门口,人多胆子壮,傻柱喊了声,“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拿着手电当先出门。
刘海中后悔的想拍大腿,早知道自己第一个出去了,万一抓个敌特,被领导看在眼里……
一群人出门,几把手电筒晃来晃去,突然有个人说:“地上,地上,好象躺着个人。”
手电筒的光斑下,一个人形物趴在那里,走过去仔细一看,头上套着麻袋,一只腿明显被打断了,皮开肉绽的,地面一小滩血。
傻柱拽下麻袋,惊呼一声,“是一大爷。”
王延宗站在人群后面,眼中露出嘲讽的神色,还尼玛的一大爷,早就不是了。
人群有点慌乱,不知道行凶的歹徒是不是还在附近,还是阎埠贵先冷静下来,喊道:“柱子,你去隔壁借辆板车,先送老易去医院,解成解放还有光天,你们三个一起去派出所报案,路上小心点,解成,手电你拿着。”
傻柱很快拖着板车跑回来,过去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易中海抬到车上,这时候前一大妈哭天喊地的跑了出来,“老易,老易你怎么了?”
等把人送往医院,众人都回自家待着,北方冬天的凌晨,太冷了,没事谁在外面傻等啊。
警察来的倒是挺快,不到半小时,两个警察来到院里,面熟不知道叫啥名。
王延宗心中略有歉意,大冷天的折腾人家白跑一趟。
没过多久,阎家哥俩和刘光天挨家通知,在屋里不要出来,等着警察问话。
从倒座房开始的,很快就轮到王延宗,王延宗只说自己听到声音,开灯出去的时候,阎埠贵已经站在门口了,警察还问了些细节,比如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衣服有没有穿好啊,都有谁出来,前后顺序等等。
王延宗实话实说,不过记不清顺序,只记得都有谁出来了。
做完笔录签字,警察就出门了,让他该干啥干啥,完全没怀疑他。
阎埠贵的笔录显示,听到声音就爬起来了,那时候院门还是关的,王延宗和他先后脚出门,从惨叫到他爬起来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折腾到天亮,更多的警察来到四合院,王延宗看到了几个熟人。涉及到致人残废,性质还是很严重的,派出所那边派了更多的警力支持,易中海现在还在手术室中没有出来。
最后,没有办法,警察封锁了整个四合院开始挨家搜查,轧钢厂的保卫科也来了不少人,还有联防队员在外围搜索,希望能找到凶器。
搜查的重点是带血的棍棒或者钢管,众禽的家底幸运的没曝光。搜查很大程度上洗清了院内人作案的嫌疑,院内没找到任何疑似凶器的物品。
上午九点才解除了封锁,易中海还不是八级工呢,没想到轧钢厂就这么重视,为了一个残废大动干戈。
王延宗不需要出门,开始处理猪肉,炒制盐涂抹装缸,正常小缸不够了,用的是两担水的缸。
医院中,李翠香(前一大妈)傻柱和刘海中守在手术室外。
李翠香直勾勾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懂医术,不知道易中海的伤势能不能治愈,扭头看了眼身后,贾东旭秦淮茹都没过来。
傻柱等的不耐烦,说道:“一大妈,我回去做饭给你送过来,我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得找个人给我请一天假,二大爷你呢?”
刘海中想了一下,老易受伤生死不知,自己不等个结果就去上班,心里不踏实,对傻柱说:“那行,傻柱你顺便帮我请一天假。”
李翠香心里悲痛,还有点埋怨老易,她以前就有点看不上老易找的养老人,贾东旭这人别看长得人模狗样的,性子软没主见,什么事都听他妈的(不是骂人啊),就贾张氏那性子能让儿子给别人养老?还是柱子靠谱,出这么大的事,贾东旭居然都不来医院看一眼。
傻柱提着三个饭盒回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易中海还没做完手术,阎埠贵从听到傻柱回家做饭,已经下定决心,今天非蹭一顿饭不可,学校那边明天去补个假就行,工资也不会被扣,热心帮助受伤的邻居,做好事被扣工资,教书育人的单位丢不起那人。
四个人在手术室门外等到十一点多,大门打开,医生疲惫的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问道:“谁是易中海的家人?”
李翠香跌跌撞撞的冲过去,颤斗着说:“我,我是易中海的老伴,大夫,我家老易怎么样了?”
她死死的盯着医生的嘴,唯恐听到不好的消息,医生说:“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他的右脚踝被棍棒类凶器彻底打断,脚踝骨被完全打碎,只有一点皮肉连着,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能治好,只能修整下创面,右手也被打的粉碎性骨折,断骨已经接回去了,以后能不能恢复一些功能还要看后续的愈合效果,现在里面在给修复肌腱韧带的损伤。”
李翠香不懂这些医学名词,他只知道他家老易的右脚没了,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道:“大夫,我家老易是钳工,手艺都在一双手上,他以后还能干钳工的活儿吗?”
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病人的右手粉碎性骨折,以后的功能肯定会受到影响,精细的操作不用想了,最多能勉强用个筷子。”
医生的话如晴天霹雳劈在李翠香的头上,她大脑一片空白,心口剧痛,捂着胸口软软的滑了下去,幸好傻柱刘海中在跟前,一人一边扶住了她。
医生脸色一变,正常人晕倒可没有捂胸口的,他对着傻柱和刘海中吼道:“她是不是有心脏病?”
傻柱呐呐点头,“一大妈心脏不好,经常吃药。”
医生赶紧喊人给抬进去治疔,两个小护士风风火火拖着拖车给弄进去了,手术室家属是进不去的。
鸡飞狗跳之后,阎埠贵一拍大腿,“这都叫什么事啊?屋漏偏逢连夜雨,倒楣事都赶一块儿了。”
直到下午,易中海才被推进病房,人是清醒的,对面床就是李翠香,经过抢救已经能下地了。
易中海的手术不需要全麻,给手脚打上麻药不疼,他就清醒了,手术全程被医生摆弄他全知道,如今的他心如槁木,他为之骄傲的手艺都在手上,手术过程中医生互相说话他都听在耳朵里。
李翠香坐在他床边,满脸悲痛,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老易,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易中海的右手包的象个粽子,伤处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心脏每跳一下,伤处也跟着疼一下,缺医少药的年代,医生也是精打细算,麻药的量随时补充,刚好做完手术,麻药的劲儿也过了。
要说红星医院不愧是四合院世界的复活点,王延宗出手就是奔着废了易中海一手一脚,没想到右手垫在胸前,王延宗怕用力过重给胸骨全打断,易中海没法活着感受后半生的悲惨,留了点力,粉碎性骨折医生还能给接回去,的确厉害,反而是肌腱韧带的修复花了更长时间。
易中海的右脚就没那么幸运,一棒子下去,棒子几乎陷入地面,脚踝十公分左右的长度几乎成为肉糜,红星医院再厉害也不能无中生有。
刘海中心情复杂难言,他一直想抢了易中海一大爷的宝座,没想到易中海以这种方式陨落,他只是反应慢点,说话不赶趟,和人吵嘴结结巴巴,回家反思又想着我当时为什么不那么说,那句话我可以这样怼。
易中海成了残废,在院里的威望将一落千丈,没看他的儿徒贾东旭都没来看他嘛。
他过来劝道:“老易,别这么消沉了,四九城的爷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凡事想开点,日子还要过。”
傻柱气愤的说:“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弄死他不可。”
阎埠贵缩在后面也不说话,三个人之间虽然有点小矛盾,可这几年结成了利益共同体,交情还是有的,有点唏嘘有点感慨。
算盘精早就把易中海的家底算了个大概,不包括解放前的存货,这十年至少攒了四五千块。
就算残废了现在退休,也能活的舒舒服服,只是老易想要的明显更多。
门被敲了敲,一个小护士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易中海醒了,警察肯定要第一时间调查受害人口供,掌握第一手的资料。
四合院里,王延宗吃完午饭在炕上挺尸,复盘这一次的报复行动,想了两遍,没有什么破绽,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四合院的大门年久失修,开关的时候“吱吱呀呀”的乱响,易中海惨叫之后阎埠贵就没听到门轴响,他也是从家里出来的,除非有人知道他会瞬移,不然这就是个无头公案。
狠毒吗?王延宗并不觉得自己报复易中海有什么问题,后世的人心中都有底线,但是每个后世人的心中也都住着一头恶魔,当失去了束缚,这头恶魔就会破茧而出,世俗的道德法律再不放在眼里。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坚守着一份底线,但是生命受到威胁,所有的坚守都会轰然崩溃,为什么那么多的同行把四合院杀的只剩下剧名,因为众禽的行为就是要逼死主角。
还好他来的这个四合院世界戾气不是那么重,那些魔化的世界,他这点本事去了,说不定活不到剧情结束,国家机器的力量,不是个人可以挑衅的。
对老聋子的报复暂缓,以易中海的智商,他和老聋子前后脚出事,必然会怀疑他,万一这老小子破罐破摔,跟警察坦白他和老聋子雇凶杀人,喵了个咪的,现在的警察办案可不会讲究证据,怀疑就先给抓起来审,王延宗不觉得自己能抗过大记忆恢复术,能扛过去的那都不是普通人,意志比钢铁还坚硬。
接下来可以去搜集各式各样的技能了,既然系统能升级一次,就能升级第二次,第一次升级是因为十个技能圆满,那下一次升级需要多少个?二十个还是一百个?
面板上十三个技能,只有厨艺垂钓和瞬移没有圆满,瞬移就算了,使用一次涨一点经验,每天十次的使用限制,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圆满。
这世间的技能无数,可以去图书馆慢慢的看书,或者自己在家里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形成技能,比如做个木工,雕个花、等等。
轧钢厂那边的工作不着急,以他的能力,李怀德绝对会捧着他,一个月去几次无所谓,只要能弄回来充足的物资,不去上班李怀德也不会管。
厨艺垂钓都很快圆满,王延宗开始了两点一线的摆烂生活,不是去图书馆看书,就是在家里摆弄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面板上也多了好多技能,什么语数英、物化生、锻钳洗、金漆织、书画乐的,足有三十多个技能。
以他的职业选择,这些技能屁用没有,也许活到短视频时代他可以做一个网红,金漆织、书画乐用来装逼那是一顶一的格调拉满。
十一月底的时候,李怀德找人让他回了一趟轧钢厂,过年福利让他多出出力,王延宗说他只能尽力而为,毕竟山里不是他自家的菜地,动物也不是地里的大白菜。
人生没有彩排,全是现场直播,所以样子还是要装的,态度一定要端正,王延宗也不在家里摆烂了,决定进山一趟,以他空间的储备,在山里比在家中还放松,想吃什么吃什么,不必担心外人的目光。
技能在哪里肝都一样,王延宗决定十一月的最后一天进山,在山里多待一些日子,冬天天气冷猎物放的住,其他季节一次弄太多猎物说不过去。
出发的前一天,十一月29日,这天是周日,快中午的时候,阳光还算暖和,院里坐着晒太阳的人不少,老爷们聚一堆抽烟吹牛,老娘们聚一堆择菜八卦。
阎埠贵照例守着大门,休息日院里不少家改善生活,出门买东西的人多,这个机会阎埠贵绝对不会放过。
别以为阎埠贵没了管事大爷的头衔就放弃了守门的副业,他能薅到羊毛靠的是脸皮够厚和死缠烂打,管事大爷的职位只是加了一层buff,不是薅羊毛的决定性原因。
上午贾东旭两口子和傻柱李翠香都出门了,王延宗打水的时候一帮老娘们八卦,他听了一耳朵,贾张氏今天拘留期满,易中海居然同一天出院。
这事儿就有意思了,时间差不多了,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给住倒座房的杨子昌和赵大有散支大前门,倒座房就住了两户人家,还空了几间房子。
都是前院的,王延宗和二人也就是点头之交,赵大有很惊奇,“哟,小王你难得出来走走,嚯,还是大前门!”
“看书看累了,出来抽支烟。”
王延宗当然不会给人发大前门自己抽牡丹中华,吸了一口,有点呛嗓子。
阎埠贵在门口看的眼热,想过来蹭一根,巷子转角那边就过来三个人,打头的女人有缸粗没缸高,头发乱糟糟的都打绺了,衣服脏兮兮的,正是四合院招魂法师贾张氏,旁边贾东旭搀扶着骼膊。
秦淮茹跟在身后,背着脏兮兮的被子,低着头满脸委屈,潸然欲泪。
人未至声先至,“……老娘遭了大罪了,不就拿了他一点东西吗?你一个人赚钱,养活一家五口,我们家这么困难,吃他点东西怎么了,还有我的养老钱啊,那小畜生怎么下得去手,七百多块啊……”
叫骂到这里,贾张氏真的伤心了,七百四十块钱啊,能吃多少烤鸭多少红烧肉,啃多少个猪蹄,啊啊啊,早晚让他吐出来。
完全忘记这钱她只出了一百,剩下的都是易中海垫付的。
听到贾张氏中气满满的声音,前院这一小撮人一起看向院门,在院里磨磨唧唧的的不回家,不就是想看看贾张氏这老虔婆经过半个月的拘留生活后,近况如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