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点黑,距离近点才能看清人脸,易中海出来都没看那两辆排子车,两腿颤斗的靠近几人,眼睛一扫就看到了那张和何大清一模一样的脸,他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失声惊叫道:“老、老、老何,你怎么回来了?”
这一刻,易中海的心底一片绝望,完了,何大清一定是回来找自己算帐的,这事只要一暴露,花生米他是吃定了。
他就没看蔡全无虽然顶着两个大眼泡子,面容却不显老,脸上是常年风吹日晒的沧桑,不是天天和灶台打交道的烟熏火燎。
蔡全无满脸疑惑,这院里的人有病吧,看到自己一个个大惊小怪的,还叫什么何大清,老蔡扭头看向王延宗满眼疑问。
王延宗肯定不会说你长得象这院里一个抛弃子女跟寡妇跑了的lsp一模一样,他才来四九城不久,可没见过什么何大清。
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伸进兜里,掏出半盒大前门,给蔡李二人散支烟说道:“就这样,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二位师傅慢走。”
王延宗转身回家,给阎埠贵急的够呛,他既想知道何大清和易中海接下来的发展,又想从王延宗那占点便宜,那可是肉啊。
当年何大清跑路,易中海花了五块钱请办事,他多少知道一些易中海的算计,这八卦听不到浑身难受,可是王延宗那里是肉啊,想到这里,阎埠贵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大口口水,肉就在那里,又跑不了,不在现场八卦可听不到。
下定决心留在门外,看看“何大清”,又看看易中海,脚下悄悄退了两步,何大清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有事是真动手,别一会儿揍老易把血溅到自己身上。
蔡李二人没想和这两个神神叨叨的家伙打交道,把烟小心的别在耳朵后,拉起车就要走。
易中海感觉到不对劲,胆子大了一些,喊了声:“老何,你怎么不说话,你什么时候回四九城的?”
蔡全无转身,见易中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神看的人浑身不自在,他皱紧了眉头,不高兴的说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姓蔡,不认识什么何大清。”
易中海定了定神,又走近了一些仔细往蔡全无脸上看去,看面相这人最多三十几岁,同样的脸,放蔡全无身上就是憨厚老实,在何大清那儿就是僵尸脸。
易中海心中大定,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他呵呵一笑缓解下气氛,说道:“听到老阎喊何大清,我还以为老朋友回来了,没想到是认错人了,对不起啊。”
易中海极度紧张后骤然放松,自己都没发觉他声音有点嘶哑,蔡全无别看是个闷葫芦,人也是心思通透的明白人,他能感觉眼前这人口不对心,脸上的表情更象是如释重负,他才懒得管这人和何大清有什么恩怨,摆摆手拉着车走人,客套话都懒得说一句。
蔡全无早就发现阎埠贵和片儿爷长得跟双胞胎兄弟似的,不过他这人不爱多管闲事,世界辣么大,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关他屁事。
阎埠贵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看着易中海额头冷汗未消,心下鄙夷,平时在人前一副人五人六的,真遇到事儿,还不是差点吓破了胆子,就易中海刚才胆裂魂飞的模样,估计做了极其对不起何大清的事情,这事要好好查一下,说不定就能抓住易中海的把柄,这可是四合院最大的一块肥肉,要是能狠狠的咬下一口……
寒风吹过,易中海打了个冷颤,才发觉后背都是冷汗,风一吹冰凉刺骨,急忙往院里走,阎埠贵眼珠转了转一把拉住易中海,小声说道:“老易,刚来的那个小子,弄了三麻袋包的肉,两个大麻包我看型状估计是整头的猪,大点的那个估计至少四五百斤,还有一个看外形好象是几只羊?要么就是狗,你说这么多肉,能吃的完吗?”
易中海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吃惊的说:“什么?你确定有那么多的肉吗?”
阎埠贵伸出两根手指,说的斩钉截铁,“两车啊,整整两车肉,就刚才那两个板爷拉的,刚刚搬回家,那刚宰杀生猪的血腥气我绝对不会闻错。”
易中海一下子动了心思,贾张氏三五不时的就在他面前诉苦,家里怎么怎么困难,乖孙都饿瘦了需要吃点肉补一补,你徒弟吃不饱饭等等,每个月总要从他这拿走几次棒子面,偶尔顺张肉票,他早就要忍不住了。
易中海心里的小算盘打的飞快,现在到处缺肉,连轧钢厂这种直属于部级的单位,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吃上一顿荤腥,他从哪里弄来那么多肉,肯定不是正经渠道来的,要是去好好劝说(威胁)他给院里的邻居一家分一些肉,那自己在院里的威望就更高了。
不过这事要拉上老阎和老刘,易中海低头片刻就想好了怎么操作,对阎埠贵说:“老阎,这事得拉上老刘,走,去我家坐坐,家里还有点花生米和一瓶五粮液,咱们三个喝一点。”
阎埠贵眼睛一亮,又能白嫖老易一次,他乐颠颠的说:“好啊,咱们三个也有时间没一起聚聚了,我去通知老刘。”
易中海看着阎埠贵的背影鄙视的摇摇头往家里走,愿意跑腿就去吧,真以为我易中海稀罕你那没指头长的小咸鱼啊。
刚才的惊魂一刻,现在还有点腿软,回家刚推开门,他媳妇一大妈李翠香听到阎埠贵的尖叫,当时心脏病就犯了,易中海一下就跑出去了,她强撑着吃完药,捂着胸口靠在床头,又难受又害怕,易中海一进屋看到老伴的样子就知道犯病了,赶紧先给吃个定心丸。
“不是何大清,是个跟何大清长得挺象的板爷。”
又压低了声音,“一会儿老阎老刘过来喝酒,你就在里屋不用出来,放心,何大清不敢回来,老太太手里捏着他的小辫子呢。”
李翠香放下心来,浑身轻松下来,易中海从碗橱中取出大半碟油炸花生米,柜子里拎出一瓶五粮液放在堂屋桌子上,取出三只玻璃酒杯。
刚在椅子上坐下,门就被敲响了,门外刘海中大大咧咧的喊着,“老易,我们过来了。”
易中海起来开门,进屋阎埠贵先看了眼桌子,心想这花生米够我家过年装两盘了,老易家真有钱啊。
易中海伸手虚虚的引了下示意两人坐下,说道:“刚才他一大妈心脏病又犯了,吃了药在里屋歇着,你俩别挑理啊。”
刘海中一屁股坐下,有点不开心,不会要开全院大会给贾家捐钱吧?太频繁了高级工的工资也顶不住啊,说了句,“那不能挑理,老易这不年不节的你找我俩喝酒,要商量什么事?”
阎埠贵好象猜到了真相,不会自己一嗓子,给李翠香吓的犯病了吧?
“呵呵,坐坐,咱们边喝边说。”
不提这三个老登琢磨怎么逼迫王延宗给全院分肉,王延宗回家之后,就把猎物全收进了空间,在屋里放一宿不说猎物会不会肉质变差,一屋子的异味还住不住人了。
给大锅里添上水,烧开后倒在盆里坐在床边泡脚,这几天进山之旅不怎么太累,肩膀上的淤血也散的差不多了,干说不说的,这恢复力简直非人。
回忆这打猎的经过,把经历的事情一件件复盘,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可能不太对,等自己狩猎到野猪的消息传到那些大企业,不一定要多久呢,到时候人家一看,哟,好几天了你这肉还跟刚宰杀的一样,血液都没凝固,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再说几天过去了,万一认为他早就把猎物处理完了,不过来采购咋整?
想到这里王延宗坐不住了,他用抹布擦擦脚,又穿上了鞋袜,把要出售的猎物放了出来就堆在房间中央,锁好门就出了四合院。
住招待所的时候,他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在四九城溜达过,几个主要的单位地址还是知道的,比如机修厂,这是他小爷爷工作单位,还有红星轧钢厂,这是剧情中仅次于四合院的背景板。
出了门他一路直奔机修厂,你问王延宗为啥不去轧钢厂?他可是要接小爷爷班的人,不管他心里想不想去,有好处了首先你得考虑自己的厂子,吃里扒外坏了名声,在这年代是大忌。
机修厂距离四合院也就七八里路的距离,王延宗十来分钟就到了,这还是遇到两次巡逻队被盘查眈误了点时间。
王延宗提前了解过机修厂,不到一千人的规模,红星轧钢厂的下属企业。
王延宗站在大门外,这小破厂子连敌特都懒得来搞破坏,从建国到现在就没有敌特来闹过事,保卫制度形同虚设,两个值班的保卫员在门口的岗亭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王延宗敲了敲窗户,两人惊醒过来,大喊一声:“谁?”
看到两人把手伸向腰后,王延宗急忙喊道:“我是咱们厂里库管王守礼的孙子,我打了两头野猪,今晚刚从山上回来,这么多猎物我也吃不了,又怕放的时间长了放坏了,就过来问问咱们厂收不收。”
两个保卫员听了,满心的惊喜,王守礼的名字两人还真听过,毕竟是厂子里最近去世的唯一在职职工。
不过职业素养还是在线的,两个人一人警戒,一人出来问道:“你说你是王守礼的孙子,有证据吗?”
王延宗隔着大门递上介绍信,这也是他遇到巡逻队能过关的原因。
那人接过介绍信,打开手电看了看,兴奋的打开大门,热情的不得了,“同志赶紧进来,先在屋里暖和暖和,你确定打了两头野猪?”
王延宗点点头,“还有三只狼。”
“哈哈哈,太好了,同志你先进屋,我去打电话给采购部的领导。严哥我去打电话,你好好招待下小同志。”
说完一溜烟的往保卫科的办公室跑去。
叫严哥的保卫员赶紧把王延宗拉进门岗室,把他按的坐在椅子上,转身往炉子里加煤,“这天挺冷的,我多添一些煤。”
加完煤,老严找出个杯子用暖壶倒了杯热水,“来来来,小王同志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习惯了后世的人情淡漠,这热情让王延宗招架不住,难得的唯唯诺诺的和老严尬聊。
没过五分钟,另一个保卫员也回来了,没进门就喊:“哈哈哈,张科长一会儿就过来。”
王延宗感觉和这俩人聊天比打猎还累,好在不过十来分钟,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骑着一辆自行车呼哧呼哧的停在门岗外,没等保卫员开门,自己一把拉开大门,冲进了屋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老……老孙,你电……电话……话里没……没骗我吧?”
老孙一把扶住来人,哭笑不得的说道:“这种大事我怎么可能骗你,你先喘口气,歇一歇。张科长,这位就是小王同志,小王,这是我们采购科的张科长。”
张科长登时双眼放光的看向王延宗,王延宗头皮发麻,这眼神就象饿死鬼看到了饕餮盛宴,lsp看到绝色美女,让人恶寒。
喘息几口,三言两语说明白了,张科长把自行车往汽车班那边一放,开了一辆六七成新的解放卡车,招呼王延宗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一路轰轰烈烈的开向南锣鼓巷。
95号院并不是处于主干路上,门外的胡同中有两个九十度的直角,解放卡车的车身比较长,也开不进来,就停在了主干道上,王延宗让张科长在车上等着,自己回到家里分三趟把猎物扛出来扔进车厢。
扔一包卡车车身就剧烈的晃悠一下,给张科长惊得目定口呆,这么重能站地面给扔进车厢,那得多大的力气。
装完已经九点多了,这时候院里的邻居要么睡觉要么忙活造人,大冷天的也没人在外面晃荡,本来应该九点钟锁门,结果三个老登喝着小酒畅想着家家户户分肉的美好未来,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阎埠贵忙着吃花生米,忘记了锁门,谁也没看见王延宗从家里把猎物给搬出去了。
一路轰隆隆的开回机修厂,张科长意气风发,厂子里食堂外,几个人踮起脚往车厢里看,车一停,四五个人呼啦就围过来,两个身高马大的汉子跳上车厢,嗅嗅鼻子兴奋的喊道:“真有野猪,好大!”
这都是张科长走之前吩咐老孙,把食堂中住宿舍的厨子帮厨喊过来,一听到是进厂宰猪,这几人跑的一个比一个快,几个不是食堂工作的也跑过来看热闹。
过秤,两头野猪一共六百五十三斤,三只狼七十四斤,张科长大气的按照猪肉一块,狼肉七毛的价格,给结算了705块,七十张大黑拾,厚厚的一叠捏在手里,以后花钱也有了正当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