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有人说你设立奖学金是为了买名声，你怎么看？”
陈浩笑了：“名声能买吗？我觉得做实事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
“那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继续学习，继续做项目。”陈浩说，“我还年轻，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你觉得自己成功吗？”
陈浩想了想：“成功是个相对的概念。在某些方面，我确实取得了一些成绩。但真正的成功，我觉得是能帮助更多人实现他们的梦想。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还差得远。”
记者们都被他的回答折服。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思想成熟得让人吃惊。
回到学校，陈浩打开电脑，看到新闻报道已经铺天盖地。各大媒体都在报道他的事迹，评论区里一片赞扬。
但他没有被这些赞美冲昏头脑。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夜深了，陈浩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灯火。
十八岁，他已经走了很远。但前面的路更长，也更艰难。
他想起沈南朋说的话：“山顶见。”
好，那就山顶见。
十二月的上海已经很冷了，陈浩裹着羽绒服，站在西北某个小镇的风沙里。
这里是“守护绿洲”项目的第一站。放眼望去，全是黄沙，偶尔能看到几棵半死不活的树。风很大，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这地方，真够荒凉的。”陈浩旁边的项目助理小王说道，他是张教授派来协助陈浩的，二十五六岁，做事很靠谱。
“越荒凉，越需要治理。”陈浩说。
他们这次来，是要实地考察荒漠化的情况，制定治理方案。项目计划投入五百万，用三年时间在这里建立一个生态示范区。
镇长老赵领着他们参观：“你们看，这里以前是绿洲，有树有草，还有一条河。但这些年气候变化，加上过度放牧，现在全变成这样了。”
陈浩蹲下来，抓了一把沙子。沙子很细，从指缝间滑落。他想起在石板村看到的景象，同样的贫困，但原因完全不同。
“老赵，这里的村民现在靠什么生活？”陈浩问。
“种地，但收成不好。”老赵叹气，“年轻人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再这样下去，这个镇子就要消失了。”
陈浩没有说话，他在思考。
晚上，他和小王住在镇上唯一的招待所。房间很简陋，但好歹有暖气。
“陈总，你说这个项目能做成吗？”小王问，他最近已经习惯叫陈浩“陈总”了，虽然陈浩才十八岁。
“不知道。”陈浩很诚实，“荒漠化治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长期投入。但不做，肯定不行。”
“可是投入这么大，回报在哪里？”小王问。
“回报不一定是钱。”陈浩说，“如果我们能让这里重新变绿，让村民有了活路，这就是最大的回报。”
小王看着他，突然笑了：“陈总，你才十八岁，怎么说话跟老干部似的？”
陈浩也笑了：“可能是跟张老师待久了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浩几乎都待在西北。他走访了十几个村子，和当地的林业专家、水利专家开了无数次会，终于制定出了一套完整的治理方案。
方案的核心是“以水养绿，以绿治沙”。先通过打井、修渠，解决灌溉问题；然后种植耐旱植物，逐步恢复植被；最后发展特色农业，让村民有稳定收入。
“这个方案理论上可行。”林业专家老刘说，“但实际操作起来，困难很多。”
“什么困难？”陈浩问。
“钱是一方面，人是另一方面。”老刘说，“打井修渠需要钱，买树苗需要钱，后期维护也需要钱。而且，你能保证村民配合吗？”
“钱的问题我来解决。”陈浩说，“至于村民，我会想办法。”
他找到镇长老赵，提出了一个想法：“老赵，我想成立一个合作社，把愿意参与治理的村民都组织起来。”
“合作社？”老赵有些意外。
“对。”陈浩解释道，“合作社负责种树、管护，收益按劳分配。这样一来，村民有了积极性，项目也能可持续发展。”
老赵想了想：“这个主意不错，但村民们会信吗？”
“我去说服他们。”陈浩说。
第二天，陈浩召集了几十个村民开会。会场设在镇政府的会议室，来的大多是中老年人。
“各位乡亲，我是陈浩。”他站在讲台上，“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件事。”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我知道大家不认识我，也不信任我。”陈浩说，“但我想告诉大家，我是真心想帮助这里的。”
“帮助？怎么帮？”一个老汉站起来，“我们这地方，连树都种不活，你能有什么办法？”
“有办法。”陈浩说，“我们计划打井修渠，解决灌溉问题。然后种植耐旱的树种，逐步恢复植被。”
“说得好听。”另一个村民说，“以前也来过不少人，说要治理沙漠，结果呢？钱花了，树死了，啥用没有。”
“这次不一样。”陈浩说，“我会全程监督，保证每一分钱都用在实处。而且，我会成立合作社，大家一起干，收益一起分。”
“收益？能有什么收益？”有人质疑。
“树种活了，可以卖苗木。”陈浩说，“等生态恢复了，可以发展旅游。再不济，政府也会给补贴。总之，只要大家愿意干，肯定比现在强。”
会场沉默了一会儿。
“小伙子，你说的这些，我们也不是不懂。”老汉又说话了，“但关键是，你能坚持多久？万一干到一半，你拍拍屁股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不会走。”陈浩说，“我会一直待到项目结束。如果大家不信，我可以立字据。”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现在还有人愿意立字据？
“而且，我可以先拿出一百万，作为启动资金。”陈浩继续说，“如果项目失败，这钱就算我捐的。如果成功，大家按劳分配。”
会场里开始有人动摇了。
“我愿意试试。”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反正现在也没啥好干的，死马当活马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