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曼云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秦靡的质问象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她所有的伪装,那所谓的“日记”,确实是李董半个月前偷偷塞给她的,只说能彻底扳倒秦靡,她被复仇冲昏了头,竟从未想过核实真假。
“怎么不说话了?”秦靡缓缓直起身,目光扫过散落一地的泛黄纸张,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您口口声声说我是心机深沉的白眼狼,可您拿着伪造的证据,煽动女儿持刀伤人,扰乱艺术展秩序,这些所作所为,难道就是秦家女主人该有的体面?”
她的声音清亮,通过展厅的音响设备传遍每个角落,直播镜头将沉曼云惊慌失措的模样清淅记录下来,弹幕里满是对沉曼云的鄙夷。
“自己没理就拿假证据,太丢秦家的脸了!”
“秦小姐逻辑太缜密了,一眼就看穿是伪造的!”
“之前还觉得秦小姐不近人情,现在看来是沉曼云母女太过分!”
秦宋站在秦靡身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目光落在沉曼云身上时,更是没有半分温度:“沉曼云,你私闯艺术展、煽动他人故意伤害、伪造证据诽谤,每一项都够你承担法律责任。”他抬手示意法务人员,“把所有证据整理成册,不仅要起诉,还要将这些公之于众,让所有人看看,所谓的‘秦家女主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沉曼云吓得浑身发抖,瘫坐在地上连连求饶:“阿宋,我错了!我不该听李董的话,不该来这里闹!求你看在语然还小,看在你爷爷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饶了你?”秦靡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怜悯,“您煽动语然持刀伤人时,怎么没想过饶了我?您拿着伪造的日记污蔑我时,怎么没想过给我一次机会?沉阿姨,是被人利用,而是从始至终都觉得,血缘能凌驾于规则之上,伤害能被轻易原谅。”
就在这时,秦语然突然挣脱安保的束缚,疯了似的冲向旁边的展柜,双手死死抱住一幅价值不菲的油画:“你们要是敢起诉我妈,我就毁了这幅画!秦氏不是最看重名声吗?我倒要看看,艺术展上画作被毁,你们怎么向藏家交代!”
展柜里的油画是国外知名艺术家的作品,价值数千万,在场众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记者们的快门声更是此起彼伏。
周敏脸色煞白,急忙上前劝阻:“秦语然!你冷静点!这幅画赔不起的!”
秦语然却象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臂越抱越紧,眼神疯狂:“赔不起?我父亲要是进了监狱,我也不想活了!秦靡,你立刻让秦宋撤销起诉,否则我现在就把它撕了!”
沉曼云也象是看到了希望,连忙喊道:“语然说得对!秦靡,你快让阿宋住手!不然这幅画毁了,秦氏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秦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周身的冷气压几乎要将空气冻结,他刚要上前,却被秦靡轻轻拉住。她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胸有成竹的光芒:“不用急,她不敢毁。”
秦靡缓步走到秦语然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你以为毁了这幅画,就能威胁到我们?秦氏的底蕴,还不至于被一幅画的损失撼动。倒是你,故意毁坏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足以让你在监狱里待上几年,到时候,你母亲在外面孤苦伶们,你在里面度日如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导:“而且你别忘了,这幅画是有保险的,就算被毁,保险公司会全额赔付,损失的只是艺术家的心血,而你,却要为你的冲动付出一辈子的代价。你才二十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值得为了一场注定失败的复仇,毁掉自己的人生吗?”
秦语然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抱着油画的手臂微微松动,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被尤豫取代。她确实没想过后果,只是被绝望冲昏了头,秦靡的话象一盆冷水,浇醒了她心底最后一丝理智。
“你骗我!”秦语然强撑着喊道,“我毁了它,秦氏的名声肯定会受影响!你们不会眼睁睁看着的!”
秦靡抓住时机,缓步上前,语气放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该信证据。”她抬手示意,大屏幕立刻切换到保险单扫描件和法律条文解读,“这幅画投保金额高达五千万,保险公司已核实承保,一旦损毁,全额赔付即刻到帐。而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故意毁坏公私财物,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自己算一算,这笔帐到底值不值。”
就在这时,秦宋的助理带着徐婉岚的签字备案和笔迹鉴定专家匆匆赶到。专家接过沉曼云散落的“日记”,只扫了几眼,便笃定地开口:“这些字迹与徐婉岚的备案签名差异极大,笔锋刻意模仿却毫无神韵,墨色新旧程度一致,明显是近期伪造的批量作品,绝非三年前的旧物。”
专家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沉曼云的心理防线。她瘫坐在地上,泪水混着绝望滚落:“不不可能李董说这是真的”
“李董不过是把你当成最后的棋子。”秦宋上前一步,揽住秦靡的肩,周身冷气压几乎要将空气冻结,“他自知罪行败露,故意给你假证据,就是想借你的手制造混乱,趁机潜逃。
可惜,你连当棋子的价值都没撑到最后,警方已经在机场截获了准备跑路的李董,他随身携带的账户明细里,清楚记录着给你转帐的“活动经费’。”
秦语然再也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双手一松,油画重重摔在地上。好在展柜有防震缓冲设计,画作只是轻微蹭到边框,并无大碍。
安保人员立刻上前,再次将秦语然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