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靡望着他眼底未散的焦灼,指尖轻轻勾住他衬衫的纽扣,声音软了几分却依旧带着清醒:“知道了,下次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顿了顿,仰头在他下巴上轻啄了一下,“不过这次也不算白折腾,至少摸清楚了李董的底牌,还顺便测试了下稽查局的反应速度。”
秦宋被她这副“就算被诬告也能找机会复盘”的模样逗笑,低头又吻了吻她的发顶:“也就你,能把这种事当成测试。”他重新坐直身子,发动车子时却没往酒店方向开,反而拐向了江边。
“带你去个地方。”秦宋目视前方,指尖却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出规律的节奏,那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秦靡没多问,只是侧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夕阳将江面染成金红色,晚风通过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带着江水特有的湿润气息。
车子最终停在江边一处隐蔽的观景台,这里没有游客,只有几盏复古路灯亮着暖黄的光。
秦宋牵着她落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保温箱,打开时里面竟放着她爱吃的草莓蛋糕,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热可可。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秦靡惊讶地看着他,她下午在稽查局时,确实无意间跟莉娜提过一句有点想吃甜的。
秦宋将热可可递到她手里,指尖碰了碰她微凉的指尖:“莉娜说的。”
他没说的是,得知她被带走后,他一边联系律师调取证据,一边让助理跑了三家甜品店,才买到她最爱的那家草莓蛋糕。
两人并肩坐在观景台的长椅上,江风卷着蛋糕的甜香,吹散了连日来的紧绷。
秦靡小口咬着蛋糕,忽然想起刚才在稽查局里,审讯人员反复追问她与秦宋的关系时,她毫不尤豫地说“我们是彼此认定的人。”
那时她就清楚,再也不会因为“名义上的兄妹”这层枷锁退缩。
秦靡捏着蛋糕叉的手顿了顿,奶油在舌尖化开甜意,她却品出了更深的滋味。
傍晚的风拂过她的发丝,也拂过心底最后那点尤豫。
“今天他们问我”她转头看向秦宋,目光清亮如这江面的波光,“问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宋握着纸杯的指节微微收紧,热可可的香气在他们之间袅袅升起。
“你怎么说的?”他声音很轻,象是怕惊扰了什么。
秦靡放下蛋糕,郑重地转向他:“我说,我们是彼此认定的人。”
秦宋握着热可可的手猛的一顿,杯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有震惊,有狂喜,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珍视。
他放下杯子,双手轻轻扶住秦靡的肩,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锁骨,声音沙哑得象被砂纸磨过:“阿靡,你”
“我知道这需要勇气,也知道要面对什么。”
秦靡抬手按住他的手背,眼神坚定得没有一丝动摇,“但从你在老宅护着我,在医院挡在我身前,在我被记者围堵时第一时间赶来,我就确定,我要的不是妹妹这个身份,是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资格。”
江风卷着她的话音,落在秦宋心上,激起千层浪。
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呼吸里满是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混着蛋糕的甜意,成了此刻最动人的滋味:“好,我们一起面对。”
话音刚落,秦靡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是莉娜的号码。
她接起电话,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你说什么?预展的备用画作被人泼了颜料?”
秦宋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往酒店赶。
路上,莉娜在电话里详细说明情况:泼颜料的是个临时雇佣的清洁工,已经趁乱逃跑,监控拍到她逃跑时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被遮挡,只隐约看到车标是国外的款式。
“不用查裴望之了。”秦靡挂了电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预展现场的人员登记记录,“临时清洁工的雇佣信息是李董的秘书提交的,裴望之只是被推出来的幌子,李董这是想彻底毁了艺术展,让我在业内名声扫地。”
秦宋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眼底满是寒意:“他以为毁了几幅画就能打垮你?太天真了。”
回到酒店时,周敏正带着工作人员清理被泼污的画作,脸上满是心疼。
秦靡走进展厅,看着原本色彩鲜明的画作被黑色颜料复盖,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颜料的质地:“这是工业用的油性颜料,很难清洗,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起身,对着周敏吩咐:“周姐,你联系本地最专业的艺术品修复团队,让他们带上去油剂和修复工具,半小时内到,再调取展厅所有的备用监控,重点查李董秘书提交雇佣信息后的行踪,特别是她和那个清洁工的接触记录。”
周敏立刻行动,秦靡则走到一旁,拿出画板和颜料,快速勾勒起新的草图。
秦宋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笔尖流畅的线条,眼底满是赞叹,即使面对突发状况,她依旧能冷静布局,这才是他的阿靡。
半小时后,修复团队赶到,秦靡亲自指导他们调配去油剂的比例,同时将新画的草图递给周敏:“如果修复时间不够,就用这幅新画替代,主题是《破茧》,和《涅盘》正好形成系列,寓意更完整。”
周敏看着草图上灵动的线条,惊叹道:“秦小姐,你这反应速度也太快了,这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慌了神。”
“慌解决不了问题。”秦靡淡淡一笑,目光扫过正在忙碌的修复团队,“李董想让我栽跟头,我偏要让他看看,他毁不掉我的作品,更毁不掉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