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轻轻拍了拍秦靡的手背,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傻孩子,感情哪有那么多标准答案,你会因为他受伤而心疼,会在他说记得你喜欢的早餐店时心动,会在他挡在你身前时觉得安心,这些细碎的情绪,比是不是真的喜欢更重要。”
秦靡垂眸看着水杯里晃动的涟漪,莉娜的话象一颗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波澜。
她想起秦宋手臂上渗血的伤口,想起他在警灯闪铄中冲出来时的背影,想起他眼底藏不住的红血丝,那些画面明明带着惊险,却让她心里某个角落变得格外柔软。
“我以前总觉得,跟秦家的人保持距离才是对的。”秦靡的声音很轻,象是在跟莉娜说,又象是在跟自己对话,“毕竟当初”
莉娜没追问当初的事,只是重新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过去的事就象粘在衣服上的灰尘,拍掉了就好。你要看着眼前的人,他对你好不好,你心里最清楚。”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点,“再说了,明天早上八点他还来接你呢,这可是观察的好机会。”
秦靡的脸颊又热了几分,刚想反驳,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是秦宋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行:“伤口已经换过药了,你早点休息,别想太多。”后面还跟着一个月亮的表情,笨拙又可爱。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在输入框里尤豫了半天,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好,你也早点休息”。
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又震了一下,秦宋发来一张照片,他缠着纱布的手臂搭在被子上,旁边放着一杯温牛奶,配文:“医生说喝牛奶好得快,你也记得喝。
莉娜凑过来看了一眼,笑着打趣:“你看,连喝牛奶都要跟你说一声,这心思多明显啊。”
秦靡赶紧把手机锁屏,耳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红。
她站起身,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我先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就逃似的进了浴室,冰凉的水流浇在身上,才稍微压下心里的燥热。
洗完澡出来,客厅的灯已经暗了,只有阳台还亮着一盏小灯。
莉娜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月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带着淡淡的伤感。
秦靡走过去,才看清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莉娜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两人站在画室里,男人手里拿着画笔,眼里满是笑意。
“这就是他。”莉娜把照片递给秦靡,声音很轻,“那时候他总说,要把我画进每一幅画里,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个很爱他的姑娘。”
秦靡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忽然觉得眉眼间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她小心地把照片还给莉娜:“他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是啊,他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觉得心疼。”莉娜把照片夹回相册里,语气里满是怀念,“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抓住秦宋,你看他今天,明明自己也怕,却还是挡在你前面,跟他多像啊。”
秦靡没说话,只是在莉娜身边坐下。
夜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秋季的凉爽,两人安静地坐着,心里却都装着各自的心事。
“早点去睡吧,”莉娜起身时拍了拍秦靡的肩膀,“明天还要跟秦宋出去,总不能带着黑眼圈见人。”
秦靡“恩”了一声,看着莉娜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后,才重新坐回藤椅上。
手机屏幕还亮着,秦宋发来的那张照片静静躺在对话框里,缠着白色纱布的手臂旁,温牛奶的热气似乎还能通过屏幕看见,那个笨拙的月亮表情,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起身回房时,特意轻手轻脚地路过莉娜的卧室,门缝里漏出的灯光已经熄灭,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躺在床上,秦靡翻来复去却没了睡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便利店前的画面,秦宋拿着钢管冲出来时的背影,刀刃划开他手臂时溅起的火星,还有他事后笑着说“小伤”时,眼底藏不住的疲惫。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陈嚣发来的消息:“沉砚山那边有动静了,徐婉岚已经把他转移到郊区的别墅,法务部明天准备申请搜查令。”
后面还附了个定位,秦靡点开看了眼,随手保存到相册里,回复“知道了,明天跟秦宋一起去法务部对接。”
七点半时,秦靡刚洗漱完,就听到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秦宋提前到了,快步去开门,却看到门口站着个穿着快递服的小哥,手里捧着一束白色洋橘梗,花办上还带着水珠。
“请问是秦靡小姐吗?秦宋先生订的花。”
秦靡愣了愣,接过花束时,指尖碰到了一张卡片,上面是秦宋的字迹,笔锋比平时柔和了些:“知道你不喜欢太艳的花,洋橘梗花期长,放在家里看着舒服。”
她抱着花转身时,正好撞见莉娜从卧室出来,眼里带着捉狭的笑意:“哟,这还没见面呢,礼物就先到了,秦宋这孩子倒是会疼人。”
秦靡的脸颊又热了,把花插进客厅的玻璃花瓶里,刚整理好枝叶,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秦宋,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缠着纱布的伤口,只是纱布比昨晚薄了些,能隐约看到里面淡粉色的结痂。
“早,”秦宋的目光落在花瓶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花比我先到。”
“你怎么还订了花?”秦靡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羞涩。
“路过花店时看到的,觉得很配你,”秦宋没说自己特意绕了三条街,就为了找一家卖洋橘梗的店,他转头看向莉娜,礼貌的额首,“莉娜阿姨早,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多亏你们昨晚及时赶到,”莉娜笑着摆手,“你们快去吃早餐吧,别让人家等久了,我今天在家歇着,正好整理一下以前的画。”
秦靡跟着秦宋下楼时,才发现他换了辆车,是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副驾座上放着一个保温袋。“我让助理早上五点去排队买的,你以前喜欢的那家生煎包,还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