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秦宋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如果是为了出国的事,你不用跟我说,我已经跟林老爷子谈好了。”
“我不想出国。”林疏影急忙说,“秦宋哥哥,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我不该轻信孟衿衿的话,不该跟她一起算计你和秦靡姐,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能不能跟爷爷说说,让我留在临城?”
秦宋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林疏影,你觉得你留在临城,还能做什么?继续跟秦靡作对?还是继续找机会接近我?”
他的话象一盆冷水,浇得林疏影浑身冰凉。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留在临城,对我,对秦靡,对林家,都没有好处。”秦宋的声音依旧冷淡,“林老爷子让你出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林家好,你要是聪明,就不该再纠缠。”
林疏影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秦宋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改的。”
“我不需要你改。”秦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留在临城,只会让我觉得麻烦。”
林疏影的眼泪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证痕。
她原以为只要放低姿态,总能换来秦宋一丝心软,却没想到他的话像淬了冰的刀,连最后一点幻想都割得粉碎。
“秦宋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从我们小时候一起在老宅玩,到我出国读书,我心里一直只有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绝啊。”
秦宋垂眸看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那些所谓的“小时候情谊”,在他记忆里不过是长辈安排下的客套相处,林疏影的执念,在他看来从来都是一厢情愿的负担。
“小时候的事,没必要再提。”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没有义务回应,但你不该因为这份喜欢,去算计秦靡,去搅乱秦氏的事。”
他转身走回办公桌后,拿起桌上的文档,指尖在“林氏合作终止预案”几个字上轻轻划过,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压迫:“林老爷子已经签了同意书,只要你今天下午按时登机,林家跟秦氏的合作还能继续,如果你非要留在临城,我不介意让法务部把这份预案提前生效。”
林疏影浑身一僵,她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她知道秦宋从不说空话,他既然能拿出预案,就说明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林家现在资金链紧张,要是没了秦氏的合作,很可能会陷入危机。
“你不能这么做!”她急得上前一步,想抓住秦宋的骼膊,却被他侧身避开,“秦宋哥哥,你就这么在乎秦靡吗?她到底哪里比我好?我可以跟她学,我可以变得跟她一样懂事,一样能干,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秦宋抬眼,目光冷得象寒冬的冰:“秦靡就是秦靡,你学不来,而且,我从来不需要你变成任何人,我只需要你别再出现在我和秦靡面前。”
在他眼里,林疏影就象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留在临城只会不断给秦靡添麻烦。只有让她离开,才能彻底清净。
秦宋放下水杯,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你该清楚自己的位置,下午三点的飞机,林老爷子已经让司机在楼下等你了。”
林疏影还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助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档,神色有些急切:“秦总,法务部刚传来消息,林怀川在警局翻供了,说之前指证孟衿衿的话是被我们逼的,还说还说您手里的资金流向证据是伪造的。”
秦宋眉头微蹙,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了两下。
他早就料到林怀川不会老实,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翻供。
不过,他并不担心,林怀川的海外账户流水、与沉砚山的通话记录,还有孟衿衿手里的聊天截图,这些证据环环相扣,林怀川想翻供,根本不可能。
“让法务部把所有证据整理好,下午送到警局。”秦宋语气平静,“另外,盯着林怀川的家人,别让他们跟外界接触,免得再闹出什么乱子。
助理应了声“是”,转身离开时,无意间瞥了林疏影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
林疏影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林怀川会突然翻供,更没想到秦宋面对这种变故,依旧能如此镇定。
她忽然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秦宋,他的心机,他的冷静,都远超她的想象。
“你早就知道林怀川会翻供,对不对?”她看着秦宋,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秦宋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做事要留后手,这是基本常识。”
他的话象一记重锤,砸醒了林疏影。
她终于明白,从仓库对峙到现在,自己一直都在秦宋的掌控之中。
他看似被动应对,实则早已布好了所有局,只等着她和林怀川一步步走进来。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林疏影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觉得我愚蠢,觉得我碍事,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把我赶走?”
秦宋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只是不想活在家族的阴影之下,你留在临城,对我们来说,就是打扰。”
这句话,比任何指责都更让林疏影心痛。
她看着秦宋那张冷漠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喜欢,就象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掏心掏肺的付出,换来的不过是“打扰”两个字。
林疏影跟跄着后退一步,扶住冰冷的墙面才勉强站稳。
她看着秦宋重新坐回办公桌后翻阅文档,仿佛刚才那段对话不过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明白了。”她声音嘶哑,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我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