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切，秦靡，我的女儿，你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甚至，很多主意，还是你帮我想出来的。”
“你胡说八道！”秦靡厉声反驳，她没想到沉砚山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反咬一口。
台下的莉娜惊愕地捂住了嘴，投资人们也再次陷入了迷惑，看看沉砚山，又看看秦靡。
沉砚山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快速说道，语气带着一种表演式的沉痛。
“各位！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我错了，我利令智昏！但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砚山画廊这几年经营困难，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我是为了保住我岳父、我妻子毕生的心血！而我这个女儿”
他指着秦靡，痛心疾首：“她早就知道这一切！她甚至帮我联系了部分技术人员！为什么？因为她也不想秦氏倒掉！她享受秦非这个名头带来的光环和利益！只是现在眼看要败露了，她害怕了，就想把所有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把自己摘干净！还能顺便夺回画廊的控制权！好女儿，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他这番话漏洞百出，但此刻现场混乱，信息爆炸，加之他那种坦然认罪又反咬一口的惊人操作，确实瞬间搅浑了水。
“你血口喷人！”莉娜上前一步，声音冷得能冻死人，“沉砚山，垂死挣扎也要有个限度！”
“血口喷人？”沉砚山惨然一笑。
沉砚山惨然一笑，枯瘦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片刻，竟掏出了一叠打印纸，用力甩在旁边的展示台上，纸张散落一地，几张印着聊天记录的截图格外刺眼。
“血口喷人?这些总不是假的吧？”他弯腰捡起一张，举到镜头前，声音陡然拔高，“大家看看！这是秦靡和技术人员的聊天记录，细节再调整下，别被看出破绽，印章的弧度要和真迹一致，这难道是我编出来的？”
秦靡的目光落在那几张截图上，指尖的冰凉瞬间蔓延到心口。
她从未见过这些记录，可截图里的头像确实是她常用的那个，连昵称都分毫不差。
沉砚山竟连这种伪造的证据都准备好了，显然是早有预谋，就等着在最后关头拖她下水。
台下的议论声瞬间炸开了锅，刚才还带着同情的目光，此刻多了几分审视和怀疑。有个戴眼镜的投资人皱着眉拿起手机，对着地上的截图拍照，嘴里还喃喃自语：“要是真有这事，那秦非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秦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怒意。她知道现在不能慌，沉砚山就是想让她失态，好坐实“做贼心虚”的罪名。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那些散落的截图，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沉总，你伪造这些聊天记录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查ip地址吗?”
沉砚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破釜沉舟的镇定：“ip地址？你早就把记录删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倒是你，敢不敢让警方查你的手机？看看你有没有和这些技术人员联系过！”
“有什么不敢的。”
秦靡直接掏出手机，递向旁边的警察，“我的手机随时可以查，通话记录、聊天记录，只要警方需要，我都配合，倒是沉总，你手里的这些截图，来源能说清楚吗？”
沉砚山的眼神闪铄了一下，却不肯松口：“来源？当然是有人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偷偷发给我的！你以为所有人都象你一样，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往展厅后门退，显然是想趁机溜走。
秦靡轻轻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沉砚山身上。
她没有象沉砚山预想的那样慌乱辩解，反而缓缓抬手，示意现场安静：“沉砚山，你费尽心机伪造这些证据，无非是想拉我下水，好让你自己有机会脱身。但你忘了，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她转向台下，声音冷静得象淬了冰：“关于转帐记录，秦氏所有账户都有严格的审批流程，每一笔支出都需要至少三位高管签字确认，我不可能单独转移资金。至于聊天记录和设计图，真正的技术团队负责人现在就在场外，随时可以进来对质。”
可沉砚山根本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突然捂着胸口跟跄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呼吸也急促起来：“我我心脏不舒服。”
他说着就往地上倒，旁边的保镖立刻扶住他，有人慌乱地喊着“快叫救护车。”
现场瞬间乱作一团，记者们蜂拥而上，对着沉砚山拍摄，警察也暂时顾不上控制他，只能先维持秩序。
秦靡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眼神一沉。
她一眼就看穿沉砚山的伎俩，用装病拖延时间，打乱她的节奏，甚至可能在救护车到来后，趁机制造混乱脱身。
果然，没过多久，救护车的鸣笛声就从展厅外传来。
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床冲进来，快速给沉砚山做了简单检查，然后抬着他往外面走。
裴望之立刻示意警察跟上，可就在担架床即将走出展厅大门时，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穿着便服的人，对着医护人员大喊：“等一下！我们是市中心医院的，刚才接到通知，你们医院的救护车今天根本没派出来！”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担架床上的沉砚山和那几个医护人员身上。
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却被裴望之带来的人拦住。
可就在这时，沉砚山突然从担架床上坐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水果刀，抵住了旁边一个护士的脖子。
“都别过来！”他的声音没了刚才的虚弱，反而带着一丝疯狂，“让我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警察立刻举起手，示意大家后退：“沉砚山，放下刀？你现在投降，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沉砚山嗤笑，目光死死盯着秦靡，“我女儿都要把我送进监狱了，我还需要什么宽大处理？秦靡，你不是想赢吗？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让警察和你的人都让开，不然我就拉着这个护士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