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吃痛转身,一掌拍向猎犬。黑箭灵巧地闪开,但被熊掌带起的风掀了个跟头。这短暂的拖延给了曹大林宝贵的几秒钟,他迅速爬上附近一棵粗大的红松,在离地三米多的树杈上稳住身形。
熊开始疯狂地撞击赵冬梅所在的橡树。碗口粗的树干在它恐怖的力道下剧烈摇晃,树皮像纸片一样被撕下来。赵冬梅死死抱住树干,脸色发白但依然镇定地搭箭。
曹大林知道橡树撑不了多久。他深吸一口气,瞄准熊的耳后——那是大脑所在,唯一能一击毙命的位置。但熊不停晃动,很难锁定。
子弹擦着熊耳飞过,只留下一道血痕。大熊彻底被激怒,放弃撞击橡树,转而向曹大林所在的红松扑来。
四百斤的体重撞在树上,震得曹大林差点脱手。他咬紧牙关,双腿夹紧树干,再次举枪瞄准。熊再次人立而起的瞬间才开枪——
子弹精准命中熊的胸口,炸开一朵血花。但致命的疼痛反而激发了野兽最后的凶性,它发疯似的撞击红松,树干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曹大林趁机滑下树干,迅速换上穿甲燃烧弹。当熊再次人立而起撞击橡树时,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透熊的腹部,在体内爆出一团火光。野兽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重重倒在地上抽搐。曹大林没有放松警惕,又补了一枪命中头部,直到确认这头猛兽彻底断气。
李婶的儿媳妇伤势较轻,只是手臂被熊掌擦伤。但李婶的情况很糟——腹部被撕开一道大口子,肠子都隐约可见,鲜血已经浸透了棉袄。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犬吠——是狐狸屯的猎人们闻讯赶来。领头的正是赵德柱,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猎叉的壮汉。
赵德柱二话不说,指挥人用树枝和衣服做了个简易担架,小心翼翼地把李婶抬上去。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立刻抬起担架往屯里跑,其他人则留下来处理熊尸和照顾伤者。
赵德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坐在地上:\"好样的!不愧是曹德海的儿子!向其他人,\"把这头熊抬回去,熊胆取出来给李婶治伤,肉分给屯里人!
回屯的路上,曹大林和赵冬梅走在最后。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赵冬梅突然抓住曹大林的手,握得紧紧的。
狐狸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李婶被直接抬到了屯里的赤脚医生家,院子里挤满了前来帮忙的妇女。空气中飘着草药的苦涩味道,混合着血腥气,让人胃部发紧。
赵冬梅被母亲拉去换洗沾血的衣服,曹大林则被赵德柱带到堂屋,塞了一碗烈酒:\"压压惊。
辛辣的液体滑下喉咙,像一团火在胃里烧起来。曹大林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后背全湿透了,不知是汗水还是融化的雪水。
曹大林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咳得满脸通红。,直视赵德柱的眼睛:\"赵叔,我曹大林对天发誓,这辈子非冬梅不娶。
赵德柱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拍得桌子上的碗都跳了起来:\"好!有种!近些,满嘴酒气,\"等李婶伤好了,我请你爹来喝酒!
这话里的含义再明显不过。曹大林心头一热,正要道谢,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赶紧出去看,只见李婶的儿子跪在赤脚医生面前连连磕头:\"救救我娘!求求您了!
事不宜迟,赵德柱立刻派人骑马去红旗屯请人。曹大林主动请缨,带着黑箭和两个年轻猎人出发了。赵冬梅塞给他一个布包:\"路上吃。
马匹在夜色中疾驰。布包里是还温热的玉米饼和咸菜,曹大林一边骑马一边狼吞虎咽。上辈子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过生命的重量——无论是野兽的还是人的。重生这一世,他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尽力守护这些淳朴的山里人。
红旗屯的灯火很快出现在视野中。老周医生听说情况后二话不说,拎起医药箱就上了马。回程的路上,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军医讲述着他在朝鲜战场上的经历,如何在炮火中抢救伤员。
当一行人赶回狐狸屯时,已是深夜。李婶家院子里点着松明火把,照得通明。老周医生一进门就接管了救治工作,指挥人烧水、消毒、准备器械。
曹大林和赵冬梅站在院子里等待,手指不知不觉又缠在了一起。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梆子声,三更天了。
当老周医生满脸疲惫地走出屋子,说出\"命保住了\"四个字时,整个院子的人都红了眼眶。子又要下跪,被老医生一把拉住:\"要谢就谢这两个年轻人,不是他们及时打死熊,再好的医生也救不回。
晨光中,曹大林看着赵冬梅被朝阳镀上金边的侧脸,突然明白了重生的意义。上辈子他活得浑浑噩噩,而这辈子,他要为这些值得守护的人和事,活得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