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草北屯飘着细碎的雪花。
曹大林站在院子里活动右臂,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他试着举起56式半自动,稳稳地做了个瞄准动作。
小丫头刚要欢呼,院门被推开,刘二愣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大林哥!李二彪也康复了,他能出屯子了!正往咱家来呢!
正说着,院外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李二彪拄着单拐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伙子,抬着个沉甸甸的麻袋。这个被熊瞎子伤过的汉子瘦了一圈,但精神头不错。
曹大林解开麻袋一看,里面是半扇冻得硬邦邦的野猪肉,两只风干的野鸡,还有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上好的熊胆粉!
曹大林手里的茶碗差点掉地上。
抬头香是猎犬中最难得的品种,嗅觉比普通猎犬灵敏数倍,能在逆风情况下闻到百米外的猎物。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曹德海蹲在门槛上抽旱烟,闻言抬起头:\"我听说吴炮手无儿无女?
曹德海出人意料地没反对,只是磕了磕烟袋锅:\"去吧,吴炮手是个实在人。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五八年闹饥荒,他分过咱家半只狍子。
李桂芝从灶房追出来,往儿子怀里塞了个包袱:\"刚烙的饼,路上吃。太欲言又止,\"儿啊,那老头子可不是善人\"
老金沟比青山屯还远,两人踩着滑雪板走了将近三小时。快到中午时,终于看见山脚下孤零零的三间土坯房,烟囱冒着袅袅炊烟。
院门口拴着三条狗,一见生人就狂吠起来。领头的是条大黄狗,体型比大青还大一圈,毛色油亮,脖颈上一圈白毛像戴了个银项圈。最奇特的是它的鼻子,又大又黑,像颗饱满的黑枣。
吴炮手从屋里走出来,老人腰弯得像张弓,手里拄着根花椒木拐杖:\"来了?音沙哑,像是嗓子里堵着什么东西,\"进屋说。
屋里比想象中整洁,墙上挂满了兽皮和猎具。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吴炮手站在一头硕大的黑熊旁边,手里提着猎枪,意气风发。
吴炮手没推辞,喘着粗气坐回椅子上:\"二彪都跟你说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曹大林看了半晌:\"你爹是曹德海?
曹大林顺着窗户看去,除了大黄,还有条纯黑的小公狗和一条黄白花的小母狗,都精神抖擞,眼神锐利。
吴炮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得直咳嗽:\"好小子!有你的!了擦笑出的眼泪,\"成!就这么定了!
交易比想象中顺利。
曹大林数出七十张大团结,吴炮手看都没看,就直接从里面抽出来了约莫三十来张塞进了炕柜。
剩下的一大半,他又给退了回来。
曹大林有些惊诧:“老叔,您这是”
“我要的高,就是为了吓唬那些对狗不好的人,你不是!我老了,要那么多钱干啥”
老人颤巍巍地走到院门口,解开了三条狗的链子。
大黄似乎听懂了,舔了舔老人的手,然后走到曹大林脚边闻了闻,竟直接坐下了。
曹大林蹲下身,让狗闻了闻自己的手:\"吴叔,狗通人性,知道谁是真心对它好。
回程时,三条新狗跟在滑雪板后面,出奇地听话。
大黄甚至时不时跑到前面开路,俨然已经进入了角色。
路过一片松林时,大黄突然停下,耳朵竖起,冲着东南方向低吼。黑箭和花腿也立刻警觉起来,呈扇形散开。
曹大林端起枪,但没有立即开火,他想看看这三条狗的能耐。野猪被围住后,暴躁地原地转圈,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大黄始终保持安全距离,时不时虚晃一枪,引得野猪疲于奔命。
僵持了约莫五分钟,野猪终于按捺不住,朝看起来最弱的花腿冲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黄突然从侧面一个猛扑,精准地咬住了野猪的后腿!
曹大林抓住时机一枪命中野猪耳后。那畜生轰然倒地,四条腿还在不停抽搐。
回到草北屯时天已经黑了。远远地就看见自家院门口站着几个人影,走近了才看清是曹德海带着大青和黑虎在等他们。
三条新狗见到生人,立刻进入警戒状态。出乎意料的是,大青和黑虎竟然没有吠叫,而是慢慢走上前,与大黄碰了碰鼻子,像是老相识一般。
院里,李桂芝已经做好了晚饭。回三条大狗,老太太吓了一跳:\"哎呦!这么大个儿!
晚饭后,张炮头闻讯赶来,看到三条新狗后连连称奇:\"好家伙!吴炮手的看家宝贝都让你弄来了!了拍曹大林的肩膀,\"这下咱们草北屯的狗帮,怕是全省都数得上号了!
夜深了,曹大林躺在炕上,听着院子里偶尔传来的狗叫声。五条好狗,两杆56式,再加上他和刘二愣子,这样的配置在上辈子想都不敢想。
他轻轻起身,从箱底摸出那个小本子,借着月光写道:
写完合上本子,他望向窗外的星空。
明天要带狗帮去试围,开春前得把配合练熟。
有了这支队伍,来年无论是打猎还是应对张副场长父子的刁难,他都更有底气了。
在这片广袤的长白山林里,新的篇章正等待着这个重生的猎人。
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单打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