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林默“符箓大师”兼“隐世高手”的名声，
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污水横流、
消息却传得飞快的棚户区乃至整个龙蛇混杂的西区不胫而走。
他那简陋的摊位前，再也不是之前小猫两三只的光景，
取而代之的是从清晨就开始排起的长龙，蜿蜒曲折，几乎要堵住狭窄的巷口。
男女老少，脸上带着对污染的恐惧和对“平安”的渴望，
紧紧攥着辛苦攒下的信用点，
眼巴巴地望着那个正在挥毫泼墨的年轻身影。
“林大师，给我来三张‘驱邪符’！我家隔壁老王前几天晚上总听到怪声！”
“我要两张‘安神符’，我家娃最近老是睡不安稳！”
“我先来的！林大师，先给我画！”
信用点如同流水般哗哗涌入林默腰间那个看似普通、
实则内有乾坤的储物袋。
乌小妹更是干劲十足，像只快乐的小蝴蝶，
穿梭在人群中，负责维持秩序、收钱找零、
将画好的符箓仔细用油纸包好递给客人，
小脸上整日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看向林默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
她感觉跟着林默哥哥，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然而，树大招风，亘古不变。
林默的符箓效果显著，价格相对“亲民”，
严重冲击了原本盘踞在此地。
依靠信息差和恐吓售卖劣质护身符的“黑蛇帮”等小帮派的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阳光被高耸破败的楼宇切割得支离破碎。
摊位前依旧热闹，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现在了队伍旁边。
来人穿着一身熨帖的灰色西装，皮鞋锃亮，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色劲装、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壮汉，
显然是保镖。他们的出现，
让喧闹的队伍瞬间安静了不少，平民们下意识地让开了一些空间，
眼中带着敬畏和好奇。
那西装男无视了周围的目光，径直走到摊位前，
目光落在正专注于符纸之上的林默身上，
脸上堆起职业化的微笑，声音不高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
“这位就是林默，林先生吧？鄙人姓钱，单寿，是西区商户联合会的理事。”
他微微欠身，姿态看似客气，
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和眼神中的审视，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林默笔下不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道流畅的符文在黄纸上逐渐成型，淡淡的灵光一闪而逝。他
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单寿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笑容不变，继续道：
“林先生年纪轻轻，这手画符的技艺却是惊为天人。您制作的这些符箓，效果非凡，在我们商会内部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啊。”
他顿了顿，观察着林默的反应，
见对方依旧无动于衷，便直接抛出了来意：
“我们商会对您的符箓非常感兴趣，想与您谈一笔大生意。”
“哦？”林默终于画完了最后一笔，将符箓放到一旁，
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单寿，脸上没什么表情，
“什么生意？”
单寿心中一定，以为林默动了心，伸出五根手指，
用一种仿佛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我们商会愿意出高价，一次性买断您的符箓配方和未来的独家销售权。这个数，五千信用点！并且，我们可以特聘您为我们商会的首席符师，每月还有固定的津贴，待遇绝对从优！”
五千信用点？
林默心中冷笑，他这短短几天，靠着这小小的摊位，
纯利润都已经接近这个数了。
这姓钱的，真当他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分明是看他势单力薄，
没有背景，想用近乎抢劫的低价，连皮带骨地将他吞并！
“不卖。”
林默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然后拿起一张新的黄纸，蘸了蘸朱砂，
准备开始画下一张符，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单寿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
“林先生，”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可能您刚来西区不久，有些情况还不了解。在这西区地面上做生意，尤其是您这种……特殊商品的生意，如果没有我们商会点头认可，恐怕是很难长久做下去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面露不安的居民，
然后压低了声音，却又确保林默能听清：
“而且，我听说……您之前和野狼帮的朋友，似乎闹得有点不愉快？野狼帮在西区的能量，想必您也清楚。如果我们商会愿意出面，从中斡旋，或许还能帮您化解这段恩怨。毕竟，和气才能生财嘛。”
这话语里的威胁意味，已经毫不掩饰——不乖乖合作，
不仅商会会找你麻烦，野狼帮的旧账也会被重新翻出来，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空气仿佛凝固了。排队的居民们都屏住了呼吸，
紧张地看着林默。乌小妹也攥紧了小拳头，脸上写满了担忧。
然而，林默只是轻轻吹了吹未干的朱砂，
抬起头，看向单寿，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说完了？”
“行啊，我答应你。”
单理事脸上露出笑容，
“林先生是个聪明人……”
话没说完，就被林默打断了。
“不过五千太少了，我要五十万！”
单寿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副职业化的笑容面具彻底碎裂，
露出底下真实的惊愕与恼怒。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多……多少？五十万？林先生，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林默终于放下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配方是我的根本，独家销售权更是摇钱树。五千信用点？单理事，你是觉得我傻，还是觉得你的面子值四十九万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