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酒店套房中,万居易看着屏幕上周雅传来的最新战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干得漂亮。”
他由衷地赞叹道。
“索菲亚这一招反客为主,借力打力,玩得确实漂亮。”
“她没有掉进对方预设的法律和舆论陷阱里,直接掀了桌子,站在一个更高的维度上去碾压对手。”
“这说明她已经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国王的思维。”
顾铭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欣慰。
“不止是索菲亚。”
“健司果断,莱拉和亚瑟有创意,还有其他学员积极响应他们都成长得很快。”
“这场危机对他们来说既是一场灾难,也是一次最好的催化剂。”
“它逼着他们打破了固有的思维模式,学会了从更宏观更整体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继承者大联盟的雏形已经出现了。”
顾铭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只要我们能顶住王冠俱乐部接下来的几轮攻击,让这个联盟的内部合作跑得更顺畅一些。”
“我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不。”
万居易却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如何顶住。”
“是如何反击。”
万居易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
“被动防守永远只能换来暂时的喘息。”
“学员们建立联盟不是为了搭一个更坚固的乌龟壳。”
“是为了锻造一把可以主动出击的矛。如闻罔 嶵新蟑洁庚薪哙”
顾铭愣了一下。
“反击?可是我们连对手的老巢在哪,核心人物是谁,都还一无所知。”
“我们只知道一个模糊的王冠俱乐部和一个神秘的木偶剧院。”
“我们甚至连他们的动机都还没完全搞清楚。”
“这种情况下怎么反击?”
“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
万居易的目光望向远方,神情沉凝。
“我已经把鱼饵都撒下去了。”
“现在就看鱼什么时候上钩了。”
顾铭还想再问,万居易的私人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那是一部没有任何智能功能的老式诺基亚,是万居易专门用来处理核心机密事务的。
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超过五个。
万居易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来自欧洲的号码。
他没有立刻接,将手机递给了顾铭。
顾铭会意,立刻将手机连接到一台便携式信号分析仪上。
三秒钟后,分析仪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小字。
【信号来源:卢森堡,经过多重加密和跳转无法追踪具体位置。】
卢森堡。
又是卢森堡。
万居易和顾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
万居易拿回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电话那头也一片寂静。
但能听到壁炉里木柴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峙了将近半分钟。
最终还是对方先开了口。
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万居易先生。”
“你好。”
万居易只回了两个字,
“我们注意到了你最近的一些小动作。”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很有趣。”
“你培养的那些小国王们比我们想象中要更有韧性一些。”
“他们开始学会了抱团挣扎。”
“这很好。”
“因为捏死一群只会哭喊的蚂蚁毫无乐趣可言。”
“看着一群自以为是的猴子在我们的掌心里徒劳地反抗,最终绝望地死去,那才是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
对方的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戏谑。
“是吗?”
万居易淡淡地回应。
“我倒觉得现在就说谁是猴子谁是猎人,还为时过早。”
“呵呵”
那个声音笑了起来,笑声干涩又刺耳。
“看来你很有自信。”
“自信是强者的特权,万先生你当然有资格自信。”
“事实上我们一直很欣赏你。”
“你白手起家,在短短几年内就建立起一个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
“你创立的继承者学院更是天才般的构想。”
“你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优质的一批原材料,并且用一种非常高效的方式将他们打磨、塑造赋予他们价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我们是同类。”
“不。”
万居易打断了他。
“我们不一样。”
“我是在点亮他们。”
“而你们是在利用他们。”
“点亮?利用?”
那个声音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万先生,你还是太天真了。”
“光和火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
“既可以照亮道路,也可以焚毁一切。”
“区别只在于掌控它的人是谁。”
“我们认为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你应该加入我们。”
“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成为一个可以掌控光和火的神。”
来了。
拉拢。
这才是对方打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
“我对成神不感兴趣。”
万居易直接拒绝。
“那真是太遗憾了。”
那个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过我们还是想给你一个重新考虑的机会。”
“毕竟拒绝神的代价,凡人通常都承受不起。”
“所以我们想邀请你来参加一个晚宴。”
“一个只有真正的国王才有资格参加的晚宴。”
“在晚宴上,我会让你看到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世界。”
“然后你再决定是选择加入我们,还是与我们为敌。”
“时间,地点。”
万居易言简意赅。
“三天后,晚上八点,卢森堡马丁内斯城堡。”
“我们会派人去接你。”
“哦,对了。”
那个声音补充道。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
“一份纸质的邀请函。”
“我想它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你的房间门口了。”
“希望你会喜欢那个独特的logo。”
说完电话被挂断。
万居易放下手机和顾铭对视了一眼。
顾铭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套房门口。
他通过猫眼向外看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
但是在门口的地毯上却静静躺着一个黑色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
只有一个用融化的火漆烙印下的暗红色的徽记。
那是一个被无数丝线操控着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