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万居易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钢铁森林般的城市。
他的身后顾铭正在通过加密线路与远在蓉城总部的林逸通话。
“查到了吗？”
万居易头也不回地问。
“查到了。”
顾铭的声音传来。
他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给了万居易。
正是昨天在警局里那个接待他们态度敷衍的白人探员。
也是最终签署释放杀手文件的负责人。
“林逸的团队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攻破了纽约市警察局的人事和财务系统。”
顾铭解释道。
“这个汉森警官履历很干净，从警十五年，拿过两次嘉奖，家庭背景也很普通。”
“但是”
顾铭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
一张银行流水单出现在屏幕上。
“我们在他的个人银行账户里发现了一笔非常可疑的资金往来。”
“就在释放那两名杀手后的一个小时，他的账户上收到了一笔来自开曼群岛的五十万美金的匿名汇款。”
“我们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发现这个匿名账户属于一家名叫皇冠投资咨询有限公司的空壳公司。”
“而这家公司的背后，我们虽然暂时无法穿透它的股权结构，但它的logo”
顾铭将图片放大。
一个用金色线条勾勒出的简洁而又充满权势感的王冠图案出现在屏幕中央。
虽然和恐吓邮件里那个提线木偶的标志不完全一样，但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设计风格却如出一辙。
“王冠俱乐部。”
万居易看着那个logo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
“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美国警方已经被他们渗透了。”
“而且渗透的层级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顾铭的表情很凝重。
“一个普通的重案组探员就能被轻易收买，并且有权力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直接释放两名一级谋杀案的嫌疑人。”
“这说明从上到下，从警局到检察院甚至到法院，可能都已经被他们打通了。”
“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黑帮或者商业组织。”
“而是一个能够部分操控国家机器的庞然大物。”
万居易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屏幕上那个王冠的logo，神色沉凝。
他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连谢尔盖都无法完全攻破的暗网——木偶剧院。
想起了那个代表着至高无上权限的提线木偶的图标。
王冠。
木偶。
这两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王冠在操控着木偶，还是说王冠本身也只是另一个更高级别存在的木偶？
这个敌人比他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复杂。
“伊森那边怎么样了？”
万居易收回思绪问。
“已经安排好了。”
顾铭回答。
“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陪着他，我们自己的人也已经把他的工作室和公寓改造成了军事级别的安全屋。”
“除非对方动用军队否则不可能伤到他。”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顾铭的脸上露出忧虑。
“对手的势力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得多，连警方都能操控。”
“我们不可能永远把伊森保护起来，更不可能把所有学员都接到安全屋里。”
“他们的安全现在面临着极大的威胁。”
顾铭的话音刚落。
他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是周雅打来的加密电话。
“顾主任不好了！”
周雅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就在刚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我的邮箱里同时收到了七八个学员发来的求助邮件！”
“他们都说自己被人跟踪了！”
“有的人在家门口发现了可疑车辆，有的人收到了匿名恐吓信，信里装着子弹！”
“还有人说他公司的核心数据遭到了不明来源的黑客攻击！”
“恐慌情绪正在整个学员群体里蔓延！”
顾铭的脸色立刻变得无比难看。
他看向万居易。
万居易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看来他们是在报复。”
万居易的语气很平静。
“我们在纽约设局，不仅让他们损失了两拨人手，还活捉了他们的杀手。”
“这无疑是打了他们的脸。”
“所以他们现在要用这种方式向我们示威向所有的学员施压。”
“他们在告诉我们——就算有斑尚庄珈的保护他们想动谁还是能动谁。”
“他们要用这种无孔不入的骚扰和恐吓来制造恐慌摧毁我们学员的心理防线。”
“这是一种心理战。”
顾铭不自觉握紧双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必须想办法稳住大家的情绪！”
“安抚是没用的。”
万居易摇了摇头。
“恐惧的根源在于未知，只要那个幕后黑手一天不被揪出来，他们就一天不得安宁。”
“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打回去。”
“让他们也感觉到痛。”
万居易眼中闪过骇人的寒光。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接通了林逸的线路。
“林逸。”
“追踪那两个被释放的杀手。”
“我要知道他们从警局出来后见的第一个人是谁，上的第一辆车是哪辆，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哪里。”
“我要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之前留下的所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