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纽约市警察局曼哈顿分局。
万居易和顾铭坐在长桌的一侧。
他们的对面是分局的局长，一个名叫约翰逊的肥胖黑人以及几位负责重案组的探员。
桌子上摆放着顾铭团队连夜整理出来的厚厚一叠证据材料。
“约翰逊局长，我想情况我的律师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
万居易的语气很平静。
“我们抓到了两名凶手，并且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们的犯罪事实。”
他将桌上的一个u盘推了过去。
“这里面是昨晚拍卖会现场以及街头枪战的所有高清监控视频。”
“视频里清晰记录了那两名凶手的相貌以及他们试图行凶和参与枪战的全过程。”
“我们还将那两名凶手以及他们在现场使用的枪支完好无损地交给了你们。”
“我只有一个要求。”
万居易的目光直视着约翰逊局长。
“彻查这两名杀手的身份，以及他们背后真正的主使者。”
约翰逊局长拿起u盘，在手里掂了掂，脸上却露出一副略带敷衍的公事公办表情。
“万先生，我们非常感谢您和您的团队为纽约市的治安做出的贡献。”
他刻意加重了贡献两个字的发音，带着隐晦的嘲讽。
“但是您也知道，美国是一个讲法律讲程序的国家。”
“您提供的这些证据，我们需要时间去核实其合法性和有效性。”
“至于您交来的那两位嫌疑人，我们也需要按照流程对他们进行审讯。”
旁边一个白人探员拿出一份笔录本。
“万先生，我们需要为您做一份详细的笔录，请您描述一下昨晚事件的经过。”
顾铭的眉头皱了起来。
从他们进来到现在，这些警察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对这起恶性谋杀案应有的重视。
他们的态度与其说是办案，不如说是在应付。
更让顾铭感到不安的是，他没有看到任何法医或者技术人员对那两名被送来的杀手进行指纹采集或者dna取样。
京剧就像是接收了两件普通的物品，而不是两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笔录我的律师已经提供给你们了，非常详细。”
顾铭替万居易回答。
“我们现在只想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对嫌疑人进行正式的审讯和身份核实？”
约翰逊局长摊了摊手。
“先生，这需要走流程，我们必须先确认您提供的视频证据没有经过剪辑或伪造，然后才能向法官申请搜查令和审讯许可。”
“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天，也可能需要几周。”
“你们可以先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有任何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万居易眼神示意顾铭不要再说了。
“好。”
万居易站起身。
“我的联系方式我的律师会留给你们。”
“我等你们的电话。”
说完他不再多说一句废话，转身就和顾铭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约翰逊局长的脸上露出轻蔑的冷笑。
将那个装着关键证据的u盘随手扔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次日中午。
万居易正在酒店的餐厅里和伊森一起吃午餐。
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纽约警察局的号码。
“这么快？”
伊森有些惊讶。
“看来纽约警察的效率也没传说中那么差。”
万居易没有说话，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警员的声音，语气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请问是万居易先生吗？”
“我是。”
“关于您昨天报案的枪击案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
“哦？说来听听。”
“我们对您提供的视频证据进行了技术分析，发现视频的清晰度不足，无法清晰地识别出您所指控的嫌疑人的面部特征。”
“另外您交来的那两位嫌疑人在审讯中坚决否认所有指控，并且他们都提供了昨晚不在场证明。”
“其中一位说他昨晚在酒吧喝酒，有十几个证人，另一位说他整晚都在家里睡觉，他的妻子可以证明。”
“所以因为证据不足，我们已经在今天早上将他们释放了。”
释放了？
听到这三个字，万居易的目光立刻变冷。
他都懒得去质问对方为什么不去核实那些所谓的不在场证明，为什么不去对比现场枪支上的指纹。
因为那毫无意义。
当一个系统从根上就已经烂掉的时候，你跟它讲道理本身就是一件最可笑的事情。
“我知道了。”
万居易只说了这四个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校长？”
伊森看他脸色不对紧张地问。
“人放了。”
万居易将手机扔在桌上。
“理由是证据不足。”
“什么？！”
伊森突然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我们有视频！有证据！他们怎么敢！”
“他们当然敢。”
万居易的语气里听不出意外。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处理。”
“他们和那些杀手是一伙的。”
伊森愣住了。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从小生长在这个被誉为自由灯塔的国家，所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警察是正义的化身，法律是不可动摇的准绳。
但今天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伊森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连警察都靠不住了他们还能靠谁？
万居易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窗外，纽约的标志性建筑自由女神像在阳光下矗立着。
“靠我们自己。”
“既然他们不讲规则，那我们就用我们自己的规则来陪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