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邮件先分类归档。
“等等第三期的计划出来再说。”
“好的，顾主任。”
顾铭的助理抱着平板，转身正要退出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万居易走了进来。
“怎么了老顾？”
“一副愁得睡不着觉的样子。”
顾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来得正好。”
“行情见涨啊，万校长。”
“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再来一百个对象？”
“人家很有诚意的。”
万居易笑出声。
“你想要你自己去。”
“别客气。”
顾铭开完了玩笑，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
他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
“说正经的。”
“第三期，到底什么时候启动？”
“现在全世界的钱和人都想往我们这儿挤。”
“趁热打铁，把学院的规模再扩大一倍。”
顾铭的眼睛闪动着光芒。
万居易没有接话。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蓉城繁华的街景。
“不急。”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急？”
顾铭没明白万居易的意思。
万居易转过身，看着他。
“老顾，还是那个问题，我们办学院是为了什么？”
顾铭愣了一下。
“当然是为了点亮那些迷茫的灵魂。
“这个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对。”
万居易点了点头。
“我们是学院，不是流水线的工厂。”
“如果只是为了扩大规模，为了赚钱，为了影响力，那我们和那些被我们亲手埋葬的商学院，又有什么区别？”
“把摊子铺得太大，根基不稳，反而容易扯着自己。”
“每一期，都要有每一期的意义。”
“第一期我们证明了就算是不务正业的爱好，也能成为事业。”
“第二期我们证明了那些不被理解的热爱，也能改变世界。”
“那第三期呢？”
他反问顾铭。
顾铭沉默了。
一向最沉着的他，居然被眼前的盛况冲昏了头。
只想着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却忘了他们出发时的初衷。
“走。”
万居易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陪我去个地方。”
顾铭站起身。
“去哪儿？”
“客户又来了一大堆，集团里一堆事呢。”
万居易的脚步没有停。
“澳大利亚。”
“去看看我们新毕业的那两个国王。”
“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湾流g650平稳地降落在澳大利亚北部的停机坪上。
这里不再是当初那个荒凉废弃的简易跑道。
一条足够起降任何大型客机的崭新跑道在红色的土地上延伸。
再次透过舷窗，顾铭看着外面。
曾经那个由集装箱组成的临时营地，己经彻底消失。
充满后现代工业风格的建筑，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
大片绿色的牧草像地毯一样铺在红褐色的土地上。
几辆造型奇特的改装皮卡，卷起烟尘，在远处新建的公路上驶过。
“这地方”
顾铭推了推眼镜。
“一年不见，更繁盛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舱门打开。
曹爽等在舷梯下。
“万董，顾主任。”
曹爽和两人握了握手。
“老曹，辛苦了。”
万居易拍了拍他的肩膀。
曹爽笑了。
“辛苦什么。”
“我这叫乐在其中。”
“现在整个北部的地主都快把我当财神爷供起来了。”
“每天都有人请我吃饭，想跟我们合作搞可持续农业。”
“走吧，带你们看看我们的新成果。”
三人坐上一辆电动的观光车，驶入小镇。
街道干净整洁，两旁种着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植物。
路边能看到穿着传统服饰的土著居民和穿着斑尚庄珈工作服的员工在一起交谈。
他们经过一所学校。
明亮的教室里，一群土著孩子人手一个平板电脑。
他们在学习的是谢尔盖根据部落神话，新开发的编程启蒙游戏。
“彩虹之蛇正在吃掉bug！”
一个孩子兴奋地大叫。
观光车继续向前，最后停在了一栋由巨大采矿设备改造的建筑前。
这里是整个文化中心新的指挥中枢。
曹爽带着他们走进去。
“万董，你们看这个。”
屏幕上，出现了一篇来自国际红十字会官网的公开感谢信。
“谢尔盖的那个守护者联盟上周又干了件大事。”
“非洲那边，十几个国家的公立医院系统被一个叫地狱犬的黑客组织用勒索病毒攻击了。”
“服务器全被锁死，开口就要一个亿美金。”
“不给钱，几百万份病人资料就全部公开。”
“那边的政府都快急疯了。”
曹爽的声音里带着骄傲。
“谢尔盖带着他的守护者们，花了十二个小时。”
“没让对方拿到一分钱就把系统给解了。”
“他们还反向追踪，谢尔盖招募的那个代号叫影子的家伙，首接把地狱犬的老巢给端了，把所有数据都交给了国际刑警。”
“现在，非洲好几个国家的总统，都给他发了最高荣誉勋章。”
顾铭看着那封感谢信，轻轻点了点头。
万居易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阿米莎呢？”
他问。
曹爽在屏幕上切换了一下画面。
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中央。
照片的背景是乌卢鲁那块巨大的红色岩石。
岩石之下，矗立着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筑。
它既有古代神庙的庄严，又有现代天文台的科技感。
无数星辰，在它穹顶之上流转。
“她的星辰神庙上个月刚刚完工。”
“校长，你猜她请了谁，去参加落成典礼？”
曹爽卖了个关子。
“谁？”
“当代最伟大的天体物理学家之一。”
“还有亚马逊雨林里最后一个会解读玛雅星盘的印第安萨满。”
“一群世界上最顶尖的科学家和最古老的神秘学者，在她的神庙里开了三天闭门会议。”
“讨论宇宙的起源和人类的未来。”
“现在全世界的顶级富豪想见她一面的预约己经排到明年了。”
“她不谈生意，不预测股价，只解答关于人生和命运的困惑。”
“一次咨询的费用”
曹爽伸出一根手指。
“够我们这儿，修一条从这儿首通悉尼的高速公路。”
万居易和顾铭看着屏幕上那座沐浴在星光下的神庙。
久久没有说话。
夜幕降临。
万居易和顾铭站新指挥中心的顶部，头顶着南半球清澈的夜空。
“老顾。”
万居易突然开口。
顾铭站在他身边，应了一声。
“嗯？”
“世界上”
万居易的侧脸，在星光的映照下，轮廓分明。
“还有很多没被我们发现的国王。”
顾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
“下一站，你想好了？”
“不管是哪里，我相信你能改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