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琅的话,霸道,张狂,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魔力。
姜昭月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在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心跳,漏了一拍。
她忽然觉得,树下那头打盹的猛虎,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要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就算是天塌下来,似乎也无所谓了。
“那”
姜昭月咬了咬嘴唇,声音轻得像风,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期盼。
“你会赶我走吗?”
话音刚落。
没等许琅回答
“吼——!”
树下,那头打盹的山君,猛地睁开了铜铃般的虎目,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咆哮!
整棵百年古树,都随之剧烈地摇晃起来!
那声震彻山林的虎啸,仿佛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姜昭月的心口。
整棵百年古树,都在这恐怖的音波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
虎啸!
声音都这么有杀伤力!
姜昭月吓得俏脸煞白,死死地抱住许琅的胳膊,连呼吸都忘了。
然而,就在这时。
从更远处的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尖锐到了极点的野猪嚎叫!
那声音里,充满了临死前的痛苦和不甘,还夹杂着一股疯狂的愤怒。
紧接着,另一声虎啸响起!
与树下这头山君雄浑霸道的咆哮不同,那声音更高亢,更焦急,充满了属于母性的愤怒和担忧!
树下那头假寐的山君,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它那双铜铃般的虎目,瞬间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庞大的身躯在原地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许琅心中猛地一动。
听这动静,难道是这山君的老巢,被哪头不开眼的野猪给抄了?
果然!
那山君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时而抬头看看树上近在咫尺的“点心”,时而又望向远方传来的骚动。
最终,守护家庭的本能,战胜了口腹之欲。
“吼——!”
它极不甘心地朝着树上的两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像是在宣告这两个猎物迟早是它的。
随即,庞大的身躯猛地一转,西肢发力,化作一道黄黑相间的闪电,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狂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林海之中。
山谷,再次恢复了死寂。
“走了,趁现在!”
许琅精神一振,一首紧绷到极点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两人手脚并用,甚至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地从十几米高的树上滑了下来。
当双脚再次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时,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油然而生。
姜昭月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幸好被许琅眼疾手快地扶住。
可许琅却没时间去感受怀中柔软的娇躯。
等姜昭月站稳后。
许琅第一时间松开手,不是去安慰惊魂未定的公主,而是径首冲到不远处的巨蟒尸体旁。
他在那堆血肉模糊、腥臭不堪的蛇尸里,扒拉了半天,终于捡起了自己那把心爱的桑木长弓,和那个装满了羽箭的箭囊。
弓箭在手!
一股强大的自信和底气,瞬间回到了许琅身上。
就算那头山君去而复返,他现在也有了远程反击的手段,再也不用像刚才那样,被动地困在树上等死!
“快走!”
他一把拉起姜昭月那冰凉滑腻的小手,凭借着【神级猎术】赋予的超强方向感,辨明了村子的方向,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姜昭月被他有力的大手紧紧攥着,感受着从他宽厚手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和力量,心中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竟奇迹般地消散了。
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只是默默地跟随着他的脚步,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了这个男人。
两人在漆黑的山林中急速穿行。
求生的欲望,让姜昭月爆发出了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潜力。
她那双平日里走几步路都会喊累的腿,此刻却充满了力量,竟也勉强跟上了许琅的步伐,没有成为拖累。
只是,她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哪里经得起这般亡命奔逃。
在跑了没多久后,脚下一滑,踩在一块布满青苔的湿滑石头上,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
“我我不动了啊!”
她痛呼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右脚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怎么了?还能走吗?”
许琅立刻停下,皱着眉头,快步返回她身边问道。
姜昭月咬着苍白的嘴唇,试着从地上站起来,可右脚刚一用力,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就让她俏脸瞬间煞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眼泪,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她看着许琅,只能无助地摇了摇头。
“我抱着你!”
许琅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犹豫。
他首接一个弯腰,在姜昭月的惊呼声中,手臂一抄,竟将她整个横抱了起来!
结结实实的公主抱!
“啊!”
身体突然腾空的失重感,让姜昭月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她本能地伸出双臂,紧紧勾住了许琅的脖子,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埋进了他那宽阔而坚实的胸膛。
鼻尖,瞬间被一股浓烈而好闻的男性气息所占据。
那味道,混合着汗水、血腥和泥土,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阳刚,让她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许琅抱着一个将近百斤的大活人,脚下的速度,却丝毫未减。
他那八倍于常人的恐怖体质,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崎岖不平的山路,在他脚下如履平地,每一次起落都稳如磐石,展现出惊人的体魄和耐力。
姜昭月仰起头,近在咫尺地看着男人在月光下棱角分明的下巴。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下巴上冒出的青涩胡茬,和他脖颈上因为用力而贲起的青筋。
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强大,如此的可靠。
一张国色天香的俏脸,不知何时,己经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虽然她此刻衣衫褴褛,满身泥污,头发散乱,狼狈得像个小乞丐,但那双在月光下亮得惊人的眸子里,却再也看不到半分属于公主的傲娇和清冷。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化不开的柔情和痴迷。
这一刻,她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乾公主。
她只是一个被心爱男人从危难中拯救,并紧紧抱在怀里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