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子扔在停车场里，汪洋就抓着相机急匆匆地冲进先秦大厦。
等电梯的间隙，汪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手中这个黑色的相机上。
毫无疑问，王语彤已经知道相机里的东西。
他不仅没有问为什么，而且还主动拍了最新衣服的照片。
显然是故意在给他台阶下。
随手翻到刚刚给王语彤拍的照片，汪洋的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照片里王语彤微微仰着头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
洁白的脸颊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彩，让他本就近乎完美的容颜愈发光彩动人。
直到电梯滴的一声响起，汪洋才瞬间回过神。
急忙用手掰了一下正在合上的电梯门。
看着楼层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汪洋的心情愈发有些激动。
眼底却透着一丝担忧。
电梯很快停在三十六层。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汪洋快步走出电梯，手里紧紧攥着那台已然温热的相机。
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机身。
刚刚在工作室门口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看到王语彤拿出手机的那一刻，他都做好了被审问的准备。
然而他所担心的事情压根都没有发生。
相机里反而多了最新的衣服照片。
这种被完完全全信任的感觉，让他既温暖又紧张。
顾不上前台小姐姐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汪洋步履匆匆地到技术部。
推开玻璃门。
一股热突突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咖啡香。
还有那一直响个不停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几个工程师正站在角落的白板前，低声讨论着什么。
见到他进来，一群人纷纷问好。
汪洋只是微微点头就径直往里面总监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沈明正背对着门站在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前，手托在下巴上。
屏幕上是一些算法模型结构图。
听到开门声，沈明并没有回头，而是微微摆手。
汪洋愣了一下，随即自顾自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安静地等待着正沉浸在某种境界里的沈明。
虽然心里着急，可是也知道，沈明并不是一般人。
过了一分钟左右，沈明终于转过头，看到是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抱歉，王总，刚才在考虑一个优化问题。”
说着便来到汪洋对面坐下。
汪洋笑着摆摆手，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相机。
“这是又搞来新资料了？”沈明目光在相机上停留片刻，调侃道。
“这可是我老婆亲自拍的，可不是稿啊。”汪洋仰起头，语气十分得意。
“看来王总是知道你想干嘛了。”沈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相机。
汪洋急忙起身一把抢了过来。
沈明一脸的疑惑。
“拿电脑过来，这里面可都是秘密，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你看。”汪洋一本正经地道。
这里面不全都是衣服，还有刚刚给王语彤拍的一堆美照。
自己老婆的照片，哪能随随便便给别人看。
这个只能自己洗出来，放卧室里挂着。
片刻后，沈明便哭笑不得地抱着一个笔记本放在茶几上。
汪洋拔出存储卡，很快把里面的衣服照片都导了出来。
“沈总，今天我过来可不只是为了给你送照片，”汪洋推了推眼镜，拔出存储卡，也没了刚才开玩笑的语气。
沈明倒是并没有在意，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
“在线试衣这个项目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彤彤二月底就要参展，咱们最晚一月份就要拿出测试版，用一个月的时间调试，力求达到最好的效果……”
汪洋语气严肃，眼底带着淡淡的忧虑。
人人医疗已经滞后了很多，现在这个关键的试衣系统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压根就没有时间过来关注这些。
“汪总，您这是不想让我们技术部过年了？”沈明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语气中还带着三分玩笑味，“过年可是三倍工资啊。”
汪洋越看越不对劲。
平时沈明可是以严谨着称，虽然脸上永远带着微笑，可却绝不是现在这种吃瓜看戏的笑。
“不过，我们应该是没有机会赚这个加班费了。”就在汪洋心中疑惑的时候，沈明突然画风一转。
“您跟我来。”
说着沈明就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熟练地点开一个文件夹，输了一串密码。
一个简洁的界面出现在屏幕上。
接着他拿起桌子上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微型摄像头对准了汪洋。
“这是？”汪洋指着摄像头，眼中的疑惑更浓。
“您往后站一站。”沈明对着他摆摆手。
汪洋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依言向后退了几步面对着摄像头。
就在这时旁边那个巨大的显示屏突然亮了起来。
原本一直在上面的结构图突然变成了一个清晰的画面。
画面里正是他站着的样子。
只不过屏幕上的他穿着的已经不是身上的灰毛衣牛仔裤了。
而是一条设计优雅的连衣裙。
正是之前他送过来的五套连衣裙之一。
屏幕上每一个褶皱，每一处纹理细节都清晰无比地贴合在他的影像上，完全就是他穿着这条裙子的样子。
汪洋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大脑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穿上了……
下一秒巨大的兴奋和激动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压根就没有半点穿着女装的尴尬。
他猛地转头看向沈明，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沈总，这……这是实时渲染？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
在他的预期中，能够在过年之前有个雏形已经是很快了，谁能想到沈明能给他这样的惊喜。
他下意识地又向前走了几步，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个细节。
裙摆的弧度，腰线的收束等等，都和王语彤设计的衣服一模一样。
下意识地举起右手，屏幕中的形象也跟着举了起来。
连衣裙的半袖依然在他的胳膊上。
“基础框架已经搭建完毕，ai学习和渲染算法还在优化，”沈明嘴角的笑意似乎浓了一些，好像看到他惊喜的样子特别有成就感一样，“不过静态展示以及简单的动态已经差不多，我让一个小团队专门跟进的。”
“老哥，牛鼻，我必须得给你加工资，简直太牛了！”
汪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松和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快步走到沈明身旁，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总，您穿女装还是挺有韵味的。”沈明后退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鉴于你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随你怎么说……”汪洋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对着屏幕开始拍照。
这么有意思的照片，肯定要拿出来给王语彤看一看的。
这岂不是就可以当做圣诞礼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