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国,天虞城。
王宫大殿金碧辉煌,虞国君臣肃然而立,目光皆汇聚于殿中那位紫袍玉带的身影——赵国特使。
他不过随意站着,却让整个虞国朝堂都显得低矮了几分。
袖口金线绣着的玄鸟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那是赵国正三品大员的荣耀像征。
”赵王令谕。”
他抬手一挥,一道鎏金卷轴凌空展开,浩瀚的威压瞬间笼罩整座大殿。
虞国君臣只觉得双肩一沉,竟不由自主地躬身行礼。
“夏国猖獗,竟敢斩杀我赵国侯爷、郡主,此等大罪,必亡其国,毁其宗庙。”
”即日起,东部十一国联军伐夏!虞国为盟主,统辖诸国兵甲!”
声音如雷,震得梁柱微颤。
虞王深吸一口气,俯首应命:”虞国谨遵王令!”
他的眼中有着压抑已久的野心。
他身后,满朝文武齐声高呼,眼中却闪铄着各异的光芒。
同一时刻,其馀十国也收到了消息。
申国王宫。
”好!天助我也!”
申王神情激动,手中紧攥着赵国王令,眼中迸发出狂喜之色。
这数月来,夏国烈狱、镇岳两支军团势如破竹,连破申国北境五郡,逼得他夜不能寐。
而现在,赵国的介入,终于让他看到了翻盘的希望!
”传令!集结百万大军,即刻备战!”申王厉声喝道,”此次联军伐夏,我申国必要一雪前耻!”
东部大地,风云骤变。
虞国百万精锐率先开拔,战车如龙;郧国三十万玄甲军浩荡北上;管国祭出镇国秘宝雷角战鼓;谭国老祖亲自出关压阵
十国联军如滚滚洪流,朝着申国聚集。
所到之处,锋芒毕露,各方小国纷纷出人出粮。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道道消息传回到了夏国王城,最后汇集到夜千影手中。
夜色如墨,王城寂静。
夜千影身形如鬼魅般穿过重重宫禁,最终停在太极殿外。
殿内烛火未熄,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在窗棂上,似在等待什么。
”大王。”
夜千影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枚漆黑的玉简。
玉简表面泛着幽冷的光,隐约可见细密的符文流转,这是影渊最高级别的密报。
墨临渊抬手,玉简自动飞入掌中。
他神识一扫,眼中骤然闪过一道寒芒。
”呵”
低沉的冷笑在殿内回荡,烛火随之剧烈摇曳。
夜千影不自觉地绷紧脊背,每当主上露出这样的神情,便意味着尸山血海将至。
”虞国为盟主,十一国联军伐夏?”
墨临渊指尖轻敲王座扶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时空节点上,发出沉闷的共鸣。
”来得好。”
他缓缓起身,玄色王袍无风自动,整个太极殿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既然他们想决战”
他抬手虚握,玉简瞬间化为齑粉。
粉末飘散间,隐约浮现出东部十一国的疆域图,而后被无形的力量撕得粉碎。
”那便,一战定乾坤。”
“传令,二十万护龙军、五十万北境昭武军,即刻南下!”
墨临渊的声音很轻,却让殿外值守的禁卫同时按住刀柄,那是身体本能感受到的杀意。
阴影角落,黄安已经拟好王诏,墨临渊拿起君印,盖了上去。
随后殿外出现两位影渊成员,带着两份王诏快速离开。
【注:昭武军,由原先赤龙、银龙叛军组成!】
此次十一国联军数量,至少七百万众,而夏国不到两百万,数量上夏国不占优势,但是强者数量上,夏国无惧风州任何人。
“千影!”
“臣在!”
墨临渊道:“调两组影渊协助二组!孤要让诸国联军开战时,无将可统兵!”
一直以来,夏国之外,只有千面的二组在外刺探各国军情,哑佛的一组负责巡视国内。
剩馀三组一直待在王城潜修,现在该出动了。
他倒要看看,没有将领统帅,这诸国联军如何统兵!
“是!”
夜千影后退三步,而后带着王命转身离去。
墨临渊目光看向殿外,眼神微眯。
“黄安,传旨!”
“从丹、阵、器三阁,调集一批阵法师、炼器师、炼丹师,南下随军!”
“是!”黄安问道,“大王,不知需要何品级之人?”
墨临渊想了想,道:“不动用九品即可!”
诸国联军再强,也不需要调动九品。
若是打下东部诸国,夏国需要一段时间的消化,不宜在西进,璇丹境还是不暴露了,以免赵国、姜国打不起来,毕竟五国曾经与夏国有怨。
黄安离去。
窗外雪落无声。
墨临渊操纵下,大阵未曾阻拦。
转眼,又是一年冬。
这场冬雪来得突然,却阻不了夏国的兵锋。
风州的雪终究寻常,听闻那风州之北,遥远的北部诸州,那里的雪才惊人,传言寒冬之际雪中有”寒煞”,能冻碎凝血境武者的经脉。
墨临渊负手而立,目光穿透重重雪幕,仿佛看到万里之外的南方。
那里,将会有一场大战。
殿外风雪更急,一片雪花穿过窗棂,还未靠近墨临渊三尺之内,便被无形的力量焚烧。
翌日,早朝!
宣政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群臣垂首而立,无人敢轻易出声。
昨夜急报如惊雷,今日朝会,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墨临渊高坐王位,王袍上的暗纹在烛光中若隐若现。
他指尖轻叩扶手,声音不疾不徐:”今日,孤只议一事。”
”孤欲遣使赴姜国、丰国、柳国、微国,商结盟之策。诸卿可有贤才举荐?”
殿内顿时一静。
几位老臣暗中交换眼色。
这四国可不比东部那些小国——姜国由璇丹老祖坐镇,丰国重甲冠绝风州,即便是四国中最弱的微国,也掌控七十四郡之地。
派往这等强国的使节,稍有不慎便是身死国辱的下场。
凤文庭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又悄悄抬眼望向王座。
墨临渊神色平静,但那双眸子里暗流涌动。
凤文庭好似预感到什么,微微一叹,当即出列,玉笏高举:”老臣举荐一人。”
”国丈请讲。”
”此人乃杞山鄫国之民,名唤苏九弈。因不满鄫国君昏聩,怀才不遇,于是游历东部诸国十载,三年前重伤垂死被老臣收留。”
凤文庭顿了顿,”天下如棋局,众生皆棋子&039;。”
殿中响起几声轻嗤。
这等狂生,难怪丞相不曾举荐!
凤文庭不慌不忙地道:”但他曾在祝其国任职,以三寸之舌,说动佟国对祝其国罢兵;更是一纸书信挑动舒国内乱。”
墨临渊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
”只是”凤文庭苦笑,”此人性情睚眦必报,行事狠辣”
”无妨。”
墨临渊突然抬手,殿内顿时寂静。
”下朝后,带他来见孤。”
”老臣遵旨。”
朝议很快转向军需调度。
当退朝的钟声响起时,墨临渊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