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学校。
沉河靠在橙色丰田86的引擎盖上，看着远处训练场里那些战战兢兢的学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紧张吗，沉河君？”高桥由美从驾驶座探出头来，今天她特意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领口开得恰到好处。
“不紧张！”沉河平静回答。
大概等到上午八点，开始适应性训练。
教练佐藤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司机，脸上永远挂着“你们这群菜鸟”的表情。
但当他坐进沉河开的教练车时，表情渐渐变了。
s字弯道，沉河单手打方向，车身贴着边线滑过，误差不超过三厘米。
“你以前开过车？”佐藤忍不住问。
“开过，我在华夏有驾照。”沉河淡淡道。
直角转弯，沉河一脚油门，车子以几乎完美的弧线切入，后视镜距离路沿只有一指宽。
明显是老司机了！
“够了够了！”佐藤喊停，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这水平还练什么练？直接去考试！”
“好！”沉河下了车，立马去了技能考场。
考试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姓山田，据说以严格着称，通过率常年保持在50以下。
“沉河是吧？”山田打量着他，“听说你是中国来的留学生？日语能听懂吗？”
“是的，没问题。”沉河用标准的东京腔回答。
山田挑了挑眉，没再多说，指了指旁边的丰田aqua：“上车。”
这是日本驾考的死亡关卡，多少学员折在这里。
山田已经准备好记录扣分点。
沉河系好安全带，调整座椅后视镜，动作流畅得象做了千百遍。
“开始！”
引擎激活，沉河挂上d挡。
接下来的一幕，让山田瞪大了眼睛。
车子以极其平稳的速度驶入s弯，方向盘在沉河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左转、回正、右转，车轮精准地压在弯道中心在线，没有丝毫偏离。
进入直角弯时，沉河提前将车靠到最外侧，然后一个干净利落的转弯，车身几乎贴着内侧路沿通过，完美的内轮差控制。
“这……”山田在本子上画了个圈（合格），忍不住多看了沉河一眼。
第二关：坡道起步
车子停在15度坡道中央。
山田故意不说话，想看看这个自信的年轻人会不会忘记步骤。
沉河拉起手刹，然后——他做了个让山田意外的动作。
他没有立刻起步，而是转头问：“山田先生，需要我说明操作步骤吗？”
这是日本驾考中的加分项：主动进行安全确认说明。
“请说明。”山田来了兴趣。
“首先，拉起手刹。接着，松开刹车踏板，轻踩油门。确认发动机声音变化，感觉到车身有向前趋势时，迅速松开手刹。”
沉河用清淅的日语说完，然后精准执行。
车辆平稳上坡，没有丝毫后溜。
山田又画了一个圈，这次在旁边加了个星号——表示特别优秀。
第三关：紧急制动
直线加速到时速40公里，山田突然喊道：“危险！”
沉河的反应快到不象人类，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已经完成了三个动作：瞥后视镜、踩刹车、稳住方向盘。
车子在规定的距离内稳稳停下，abs都没触发。
山田看着计时器，比规定距离还短了两米。
场地考试结束，山田看着评分表上一连串的圈和星号，沉默了五秒钟。
“沉河先生，”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华夏国的人学车天赋都这么好的吗？”
“这个嘛因人而异！”沉河微笑。
“……”山田摇了摇头，在总评栏写下“优秀”，“你可以准备路考吧，先等半个小时，我先考完另一名学生。”
“好的，山田教练。”
沉河找了个地方坐着休息，由于今日是工作日，所以来驾校的并不是很多人。
这时，一个冰冷的罐子贴在了沉河的脸上。
“嘶——好凉！”沉河打了一个激灵，接过饮料罐，“由美，你这样使坏，小心我也对你使坏！”
高桥由美捂嘴一笑：“那来呗，我找了个合适的场地。”
有色心，没色胆，沉河还是婉拒：“别了，被发现了不好。”
“哎呀，你放心好了，真没人的。”高桥由美一屁股就是坐在沉河大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撩拨起来。
沉河也是动了心，想着反正还有半个小时，再加之的确是没什么人，试试看。
啪一下，打开罐子，把饮料一饮而尽，补充了糖分和能量。
“走，带我过去。”他拍了一下高桥由美的翘臀
于是，高桥由美把他带去了厕所。
半小时后。
十点钟点，上路实践。
车子驶出驾校，进入东京都涩谷区的街道。
这里路窄、车多、人杂，是考验驾驶技术的终极考场。
第一个路口右转（日本靠左行驶，相当于中国的左转），对向车流不断。
山田故意不下指令，想看看沉河会不会着急。
沉河不急。
他稳稳停在停止线后，打右转灯，脑袋像雷达一样左右转动观察，这是日本驾考必考的“目视确认”，必须夸张到让考官看见。
等了整整一分钟，终于等到一个安全的空档。
沉河没有立刻起步，而是又左右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突然冲出来的自行车或行人，才平稳起步转弯。
山田在心里又加了一分，安全意识满分。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沉河展现了让老司机都汗颜的驾驶技术：
在狭窄的住宅区街道，他提前预判到前方有幼儿园，将车速降到20公里以下；
遇到路边停着的货车挡住视线，他减速、靠右、探头观察，确认安全后才通过；
经过人行横道时，哪怕没有行人，他也做出明显的减速动作；
变道时，他不仅看后视镜，还特意转头看盲区，这个动作在日本驾考中是硬性要求。
最让山田印象深刻的是一个细节：在等红灯时，沉河竟然在观察后视镜里后方来车的状态，判断哪些车可能刹不住。
这不是考试要求，这是职业司机的本能。
“可以了，回驾校吧。”山田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赞赏。
驾校办公室。
山田在最终评分表上签下名字，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惊讶地抬头：“山田前辈，这评分……”
“照做就是。”山田摆摆手，然后看向沉河，“沉河先生，恭喜你。我当考官十五年，你是第三个让我打全优的学员。”
“非常感谢。”沉河微微鞠躬，宠辱不惊。
十分钟后，工作人员将一张崭新的驾照递过来。
那是一张粉色的卡片，上面印着沉河的照片、日文名、住址，以及最重要的——准驾车型“普通自动车”。
高桥由美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到沉河出来，立刻冲过来：“怎么样？过了吗？”
沉河没说话，只是将驾照在她眼前晃了晃。
“太好了！”高桥由美欢呼一声，直接扑上来抱住他，“我就知道沉河君一定能行！”
柔软的触感传来，沉河笑了笑，拍拍她的背：“走吧，不是说要庆祝吗？”
“恩！”高桥由美松开他，眼睛亮晶晶的，“在去庆祝之前，沉河君要不要先试试自己开车的感觉？”
“当然！”沉河接过她递来的车钥匙。
橙色丰田86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沉河坐上驾驶座，感受着方向盘真实的触感。
高桥由美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一脸期待。
车子驶出驾校停车场，导入车流。
沉河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目视前方。
风吹起他的头发，阳光通过挡风玻璃洒在脸上。
“沉河君，”高桥由美忽然轻声说，“你现在看起来……特别帅。”
沉河侧头看她一眼，笑了：“我要加速了！”
86的引擎轰鸣声陡然变大，车子象一道橙色闪电在高速路上弛骋。
“诶？等等——呀！啊啊啊沉河君，你慢点我会受不了的啦！”高桥由美抓住车窗上沿扶手，兴奋地喊叫起来。